然後,言初筱這一走神,再迴神過來之際天剛微亮,前方的談判也剛剛結束。


    但,此結束隻是一個階段的過渡期,並不是真正的結束。


    而是,爭奪戰的開始。


    不過有那麽一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用來形容眼下這一形勢,還挺形象的。


    就是不知,三者中扮演者對於最終結果是否滿意。


    不過那就不是她該操心的事。


    雖然,她其實也挺好奇,想留下來等待最終結果出來。


    可惜,時間不等人,隻能借此錯過。


    忍耐了大半個晚上,她那僵硬的手腳也是時候活動活動下了。


    不然,她這一個晚上不就白做工了。


    嘖嘖,那樣的結果可不是她所喜歡,也不想發生的。


    凡事隻要做了,必要拿到報酬,不然太虧。


    然後,前方一群本以為按照他們廣思群意,耗費一夜功夫定下的突圍計劃必會圓滿達成之際,現實再次狠狠給了他們一巴掌。


    四散分開各走各位什麽的,那是想都不用想。


    唯一能走的隻有正北方那一條道,想往其他方向者,全被反彈迴來。


    咳咳,被反彈迴來的還算運氣好。


    運氣不好的,則直接原地昏迷,怎麽弄都弄不醒。


    再倒黴一些走在最前的那些,則直接失去對方的身影,也不知是死還是活,就這麽的失去了聯係。


    除了選擇正北方向的一隊人,以及狡猾半路轉換方向跟在前者後麵的一隊,沒有任何受傷以及失蹤之人,其他隊伍幾乎損傷大半,隻能原定靜止不動。


    而後,待餘下各勢力小隊無所損傷之人聚集一起,得知另外兩方勢力的人毫無一絲損失時,餘下眾人瞬間心神動搖起來。


    最終,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餘下眾人果斷結成臨時同盟,留下一部分人看守昏迷的一隊人,剩餘人則全部跟上前兩個隊伍離開方向,守衛他們共同的利益。


    嗯,臨時利益守衛小隊正是結成。


    至於最後效果如何,那便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而這一次,正是依靠在樹杈上的言初筱最想看到的一幕。


    雖然沒法全局一網打盡,但就那麽幾個漏網之魚,待解決完前邊那些家夥後,迴頭順手再收拾一遍也是可以的。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謹慎點覺無大錯。


    不過在她臨走之前,小小的布置還是要做的。


    畢竟,不完一萬就怕萬一不是。


    更何況,事無絕對。


    天知道,這留下的一幫人裏,是否全真如他們所表現的那樣,全是一堆小卒者來著。


    ‘知人知麵不知心’這話,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有用。


    無論是熟悉的還是不熟悉的,都能套用其身。


    咳咳,年少無知犯過的錯,還能以年紀小不經事為借口。


    至於這會,相同的錯誤她要還再犯的話,那就不是簡單的認錯就能夠解決。


    那根本就是蠢材中的蠢材才會做的蠢事!


    她願承認這點?


    當然是不可能了。


    哼哼,雙層保障已經布置好。


    待她解決完前邊那群人,立馬迴頭處理你們,慢慢等著吧。


    待言初筱離開不久,各方勢力留下的留守人員,立馬化整為零,將己方昏迷受傷之人帶往彼此圈好的地方,各自鎮守一方,彼此為政。


    眾人皆知,所謂的結盟不過是大環境下,不得不暫時合作的臨時結契,所說之話並不能當真。


    咳咳…


    言外之意,誰將結盟誓言當真,誰蠢。


    鎮守最南方的那一隊,是傷亡最慘重的一隊,也是人手留下最少的一隊,隻有倆人。


    其餘都是徹底昏迷,或陷入似醒非醒狀態,半昏迷之人。


    麵龐黝黑的精瘦男子,原地對著周邊環境四處查探一番後,便心有疑慮的走到斜靠在一旁樹根下閉目養神的自家老大,蹲下小聲問道:“老大,我怎麽感覺這四周的防禦越來越厲害了,我們真能從這麽厚重的防禦裏衝擊出去?”


    不是他對自己沒信心,實在布這防禦陣之人太過厲害,他沒那個本事將之破解。


    要不然,之前大部隊行動的時候,他也不會特意落到最後麵,早第一時間衝到最前頭去了。


    斜靠在樹根下的精壯男子,睜開雙眼望著頭頂的天空出神好半會,才淡淡吐出一句:“沒試過,怎知不行。”


    “可是…”光這一句話,並未能安對方的心,反而讓之越發憂心,而後一臉欲言又止望向對方,久久未發一句。


    嘴角微微上揚了下的精壯男子,漫不經心朝之擺手寬慰道:“放心,隻是試試而已,並無性命之憂。”


    “但…”


    原本就有些不安的心,猛一聽到這話,反而越發擔憂起來的黝黑精瘦男子,糾結半會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隻剛開了個頭,便被對方給擺手打斷,“上頭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再不趕緊想辦法從這裏離開,你該知道最後會發生什麽。”


    比之任務未能達成所遭受到的懲罰,這沒有任何性命威脅的小小冒險,反而再安全不過。


    聽到這話,瞬間火氣劇增的黝黑精瘦男子,不由低聲反駁道:“可是,老大,這隻是一個還未得到任何求證的猜測,並不值得我們用命去賠!”


    輕歎一句,而後再次抬頭望天的精壯男子,好半會才低聲迴道:“我知道,可這是現今的我們唯一能做之事,我不想在明知還有一線生機之時,卻因為一些未知的傷害而親言放棄,我不甘心。”


    說到這,他瞬間將目光投注到對方身上,麵無表情的衝對方低喝道,“我不甘心就這麽放棄,你知道不知道!”


    對上這樣略微有些失控的老大,黝黑精瘦男子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對自家老大的了解太少,而後低下頭一臉自責朝之道歉:“對不起,老大,我錯了。”


    深唿吸了好一會的精壯男子,將目光至對方身上收迴來,而後繼續抬頭望著頭頂的天空,平靜迴了一句:“不,你沒錯,我也沒錯,隻是個人選擇不同而已。”


    他想將之任務完成,並不是他對任務有多執著,他隻是想活著,長長久久的活著而已。


    為此,隻要不是會丟小命的事,他向來都一往無前,沒有任何怨言,也不覺得有什麽委屈。


    終歸,那是他的選擇。


    而對方,所想要的也隻是活著,他們所有人都活著。


    就算為此完不成任務,最後會受到懲罰也沒事。


    至少,懲罰不會死人。


    看,他們的本心都一樣,不一樣的隻是處理事務的方法而已。


    確實沒法說誰對,誰錯。


    瞬間振奮精神的黝黑精瘦男子,立馬舉手向之保證:“老大放心,你在哪我就在哪,絕無一絲怨言。”


    嘴角微微上揚了會的精壯男子,單手拍上對方的肩膀,一臉正色道:“好兄弟,很好,很好。”


    至於好什麽,又或好在哪裏,便唯有天知地知他們倆知。


    反正,這事就連一直關注著他們的言初筱都猜不到,他們打的是什麽誑語,又或通過之話到底在傳遞什麽消息。


    對此,言初筱稍稍想了想便將之丟到一旁。


    沒法,她日後又不在這邊混,管那倆是哪方人,想要做什麽。


    隻要人沒直接找她,一切皆與她無關。


    不然,她要把什麽事都管完了,還需要朝廷派遣的郡守官員幹嘛不是。


    什麽人管什麽事,她還是極有分寸的。


    這一邊,原本跟在林嘉牧身旁走在隊伍前頭正中間的董天鄂,一個眨眼的功夫發現對方竟落後他身後五米遠後,不由倒退幾步挪到他附近,一臉好奇問道:“哎,我說這走得好好的,你怎麽突然就慢下來了?”


    因著對方的詢問,原地低頭靜默的林嘉牧,好半會才迴了對方一句:“前方有古怪,小心謹慎點沒大錯。”


    聽到這話越發好奇的董天鄂,立馬好奇追問:“那我們到底是要跟上去,還是原地稍作停留再做其他打算?”


    想也不想便迴道的林嘉牧:“停留那是不可能的事。”


    習慣性追問一句的董天鄂,下意識接過對方的話,一臉疑惑道:“為什麽?”


    懶得跟對方解釋太多的林嘉牧,單手隨意往後指道:“你往後掃上一眼便知原因為何。”


    順著對方手勢往後看過去的董天鄂,先是茫然的掃了後方一眼,而後待看清後方是什麽時,不由低聲驚歎起來:“霧草,那幫家夥可真行呐!”


    特麽,原來這樣也可以!


    靠,當初他腦子要能像後麵那群人一樣,那麽快便轉過彎來的話,他今日也就不會…哎,算了,不想了。


    從前於他而言,真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後悔早知道呐。


    懶理對方有何感歎的林嘉牧,下一刻立馬朝之擺手催促:“行了,趁著那群人還未追上之際,我們趕緊速度一點,別跟部隊離得太遠,預防意外發生。”


    默默跟上的董天鄂,單手拖著下巴一臉好奇問道:“你是覺得,後麵那群人會私下暗手?”


    呃…


    不怪他會有此想法,實在那些人都不像那麽有魄力之人。


    要不然,之前的利益分配以及劃分也就不會拖了那麽長時間。


    涼涼反問對方的林嘉牧:“你覺得他們不會?”嗬,這個時候不是考慮那群人會不會私下暗手,而是該擔心那個避在四周他們根本感應不到的高手,會不會借此機會主動出擊。


    莫名的,他總有一種感覺,那人現在就在他們周圍。


    可是,他一點都感應不到對方的存在,卻是事實。


    “咳咳…當我什麽都沒說,真的。”不知該如何迴答的董天鄂,果斷低頭向對方示弱。


    反正他比不過對麵這貨,不是他不想承認便不存在的事實。


    如此,在這貨麵前他還有什麽好顧慮,好不敢承認的。


    麵子這個東西,不是你想要對方便給的。


    “……”瞬間不知該說什麽好的林嘉牧,微頓了會立馬加快腳下速度朝前奔去的同時,朝之擺手示意,“行了,廢話少說,趕緊跟上。”


    算了,他認識這家夥也不是一兩天的事,這家夥什麽性子也早了解不過不是。


    竟然對方如此識趣,他便暫時放過他好了。


    反正一時半會的這家夥也沒那麽快迴去,等這邊的事忙得差不多了再迴頭找之算賬,也還是來得及的。


    左右,也虧不到他不是。


    “好。”


    默默跟在對方身後朝前奔去的董天鄂。


    適當的沉默受益的永遠是他,這是永恆不變的主旨。


    不然,他能幹什麽?


    天知道,就那坑貨的性子,他再跟那貨說下去,被坑的絕對是他。


    而到了那個時候,他要說什麽,又或能說什麽?


    待倆人背影消散不見以後,尾隨大部隊最後邊的言初筱,不由輕舒一口氣,輕聲嘀咕道:“唿,還好還好,那倆貨最後還是跟了上去,不然麻煩的還是她。”正好,省了她額外再做一道功的時間。


    這能一網打盡的時候,當然是不能再出現任何一條漏網之魚的。


    補網這工作,永遠都是最最無趣的工作,要沒必的話她是絕對不會做這得不償失的工作,真特麽不劃算。


    費時費力又沒任何收獲,不討好的同時又無趣至極,真心不適合她做。


    嗯,對,就是這樣。


    等後麵那一隊,乃至最後那一大部隊走過前方片叢林,她的圍守工作便能順利完結,她也就可以迴去吃上一頓美美的早餐,而後好好補上一覺。


    當然,這是最完美的結局。


    要中間再出一絲差錯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也不知,她今日的運氣到底是好,還是壞?


    就她個人而言,當然希望她的運氣是好而不是壞。


    畢竟,她可不想錯過早飯時間,而後直接調轉到午飯,乃至晚飯時間才能迴去。


    話說,她的運氣應該沒那麽糟糕吧?


    應該?


    為什麽越想她反而越發不確定起來了呢?


    算了,想多沒用,還是一步一步緊鎖在這幫家夥身後,然後慢慢縮減掌控範圍,將所有人凝聚到那地方以後,她的工作就能暫時告一段落。


    想想,也挺美好的不是。


    至於等那幫家夥被困守起來之後,會做些什麽,那就不是她該管、甚至該關注的事了。


    等待,永遠是件最無趣之事,同時也是件避無可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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