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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亭稍微檢查了一下小枝。


    有外傷,不致命,有內傷,元陰完好。要麽是拂月下手還知道分寸,要麽就是被玉裁打斷了。


    正巧,時間也對得上。


    看拂月一臉坦然地說“滅口”了,可能不知道轉生者的事。


    初亭不確定,得等小枝醒過來再問。


    他吩咐侍從們:“把這裏收拾一下,遷去往生府離心庭。”


    不周九府中,小枝現在住的長生府是普通弟子住處。而往生府多是閉關之所,離心庭更是空置多年,他往來也比較方便。


    ……


    小枝醒來,是在一處山腹中。


    這處山腹空洞,幾乎與大巢窟一般大小。


    上下都看不見盡頭,她位於中間的懸空石台上。懸空石台八方八條鐵索,晃晃蕩蕩地勾住石壁,沒有可以通行的道路。四壁環繞,皆非土石,而是長久凝結出的珍貴礦藏,可見靈氣極為濃鬱。


    “咣當”小枝站起身,發現自己腳上係著捆仙索。


    “醒了?”


    小枝迴過頭,初亭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背後。


    他穿了件青色道袍,手腕上錯金銀環一圈圈繞至肩頸處,下麵盤踞著密密麻麻的聖紋。他把衝天揪放下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唯一不變的是刻薄譏嘲的神色。


    “玉裁是你殺的?”初亭開口就問。


    拂月公子性子優柔,不喜殺生,真被玉裁撞破,最多抹去記憶。


    隻有小枝,


    小枝才會幹脆利落地殺人,再蠱惑拂月替她擔責。


    小枝摸了摸身上。


    她身上空空如也,除了衣服之外什麽都沒有。不過傷勢都恢複了,外傷消失,真氣靜靜流淌,甚至比平時更平穩凝練。


    “喇叭花呢?”


    “折斷了。”初亭說。


    “它還在的。”小枝四下張望,一拐一拐地拖著捆仙索走,“我感覺得到,它還在的。你把劍給我,再給我纏十根鎖都行。”


    初亭看著她找,好整以暇。


    她開始用手挖懸空石台。洗髓後的肉身比土石堅固,但是捆仙索壓製了她的真氣,她隻能緩慢地,一小塊一小塊石頭地磨。


    初亭很快就不耐煩了。


    他打了個響指,湛藍色長劍從地下飛出,落在小枝麵前。


    “好了,我問你答。玉裁是不是你殺的?”


    小枝不答,他就將捆仙索一牽,把她拖到夠不到劍的地方。


    “是拂月。”小枝說。


    “他不喜殺生……”


    “他那時候是妖身。”小枝又說。


    哦,那倒可以理解。


    但是妖身怎麽……?


    初亭看了眼小枝,越想越頭疼。用妖身……這祭器怎麽可能不被他玩壞?


    小枝迎上他糾結的視線,坦然又強硬。


    “我知道玉裁是轉生者。”


    她甚至笑了一下,“我也知道你的把柄。”


    初亭的目光微暗,他輕抬手,腕上聖紋繁複密集,幾乎看不見皮膚本色。


    空洞黑暗的離心庭中,迴蕩著小枝利落的聲音。


    “虞屏錦通敵。”


    空洞越發空洞。


    受傷沉睡時,小枝也並非什麽都不做的。


    她還有夢,還有道標。她本來打算去華胥之夢,找尋“無懷氏”的痕跡,卻猝不及防地在不周山,看見了魔主的道標。


    一般情況下,她發現不了魔主藏匿的道標。


    但是這個道標,正好被激活了,是魔主在入夢。


    小枝沒有貿然闖入。


    她不用入夢也知道那是誰。


    因為那個道標所在的地方,正好是虞屏錦帶她去過的秘密溫泉。


    這樣一來,很多事情都有解了。


    比如,初亭為什麽收玉裁為徒,又比如,他為什麽對虞屏錦這麽苛刻。


    他一直,一直都知道虞屏錦通敵。


    但是以他的身份,不能說出來。


    說出來,就得處理。


    謝迢會怎麽處理,這點初亭太清楚了。


    “要是虞師姐知道,會很高興的。”小枝看著初亭,目光鋒利,分寸不讓,“對她不上心的師尊,其實一直拿侍劍人的身份地位在冒險,包庇她,給她退路……”


    其實小枝心裏很不平衡。神山這麽多好師父,初亭、宋機、謝迢……怎麽她撿了個最垃圾的?


    “好了。”初亭隻短暫地驚訝一下,很快就靜下來跟她談條件,“你想要什麽?”


    “放我出去?”


    “想得是挺好。”初亭和藹地笑了,“然後呢?”


    “再把不周給我?”


    “嗯,聽上去也不錯。”


    “如果能順便送我個什麽特產就更好了……”


    小枝隨口說著,腹上突然一痛。初亭不知何時已經出手,劍柄一抽就把她推下懸空石台。


    小枝用指尖摳住邊緣,身子在半空中晃蕩,捆仙索拖著她沉沉下墜。


    她笑著說:“玉裁好好地活了這麽久,我還以為你挺能忍的。”


    初亭走到邊緣,拔劍刺進她手背,將她釘在懸空石台上。


    小枝吸了口冷氣。


    初亭單膝跪下,俯瞰著她:“你再多想想,還有什麽條件?”


    “我條件不多。”小枝咬牙狠笑,“隻是怕你聽完,虞屏錦已經放走了無邪天。”


    荊夜受命暗殺,無邪天應該還保留了元神。


    初亭微微蹙眉。


    二人在鎖鏈撞擊的空洞迴響中僵持。


    忍耐也好,爆發也好,不管哪一樣,初亭都做不到極致。


    這個時候,小枝已經發現了初亭明顯比謝迢、拂月更好對付。


    更別提他還有個護犢子的弱點。


    “我去追迴無邪天。”小枝攥著手,一寸寸按進岩石中,“這樣一來……虞屏錦這個錯誤,可以假裝沒發生過。就算隱帝座將你下的任務上報謝迢,你也有辦法交差。”


    如果,


    可以一次性,將兩個轉生者都除掉……


    小枝眼底裏泛著暗光。


    “不同意的話,你拔劍,我鬆手。”她身子又往下滑一分,指甲掀起來,“同意的話……”


    話音未落,初亭就把她拉了上來。


    小枝心下猛跳。她還有機會,將其他轉生者都除掉!


    初亭給她恢複手上的傷。


    小枝偷偷觀察,發現他手上,被衣物遮擋的地方,全部都是深深淺淺的聖紋。這種紋路,謝迢手上也有,但是沒有初亭這麽密集。


    而且他身上的觸感也很奇怪,幾乎與兵刃一樣,就連愈合傷口都帶著刀割般的疼痛。


    “那就祝你順利了。”初亭解開她的捆仙索,聲色不動。若是了解他,便會知道,他這是真的動怒了。


    小枝管不了這個。


    她禦劍飛起,以最快速度循著魔主道標消失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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