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惑人心的本事,寧清練得爐火純青。


    她雖不知道知夏是如何對寧家村的人下毒,但卻知道這一小壇子解藥足夠他們維持七日,隻要七日之後不再有人下毒,大家便可平安無事。


    至於眼前這個神女,她自是要帶走的。


    “大家先出去吧,稍後我們便要迴天庭,若有凡人在場,多有不便!”寧清盯著知夏噴火的眼睛,又道。


    待眾人都出去了,寧清與顧君溪才將知夏綁了個嚴嚴實實,又將她的嘴堵上,自密道而出,之後便又德樂安排到了雪珍樓。


    並且與顧君溪點了一桌子菜,吃飽喝足之後才拿著兩個包子到了知夏的房間當中。


    知夏被綁了好幾個時辰,又累又餓,眼神懨懨地盯著寧清。


    寧清拿著包子在她鼻下晃了晃,知夏的雙目通紅,劇烈掙紮著。


    寧清笑著將她口中的抹布拿下:“想吃麽?若是想吃,咱們就來說說你去寧家村有什麽目的?”


    不惜散財地在寧家村投毒解毒,她倒是玩得不亦樂乎。


    知夏的目光從包子上收迴,盯著寧清的眼中盡是輕蔑之意:“寧明瀾,我鬥不過你,還鬥不過寧家村的那些愚民麽?那些賤民在我眼中不過是被我玩弄的螻蟻罷了。你在皇宮裏是高高在上的皇後,但你寧家村的人卻要聽我驅使,你說你我二人之間究竟誰更勝一籌?”


    “你是說你做的這一切,隻是為了與我一較高下?”


    寧清聽懂了知夏的意思,卻是覺得荒唐無比。


    “收起你那一副天真懵懂的表情,男人們吃你那一套,我可覺得惡心!”知夏的神色之間滿是厭惡:“你敢說你什麽都不懂?你敢說你的雙手上是幹淨的?陶可人怎麽死的,楊菁菁怎麽死的,楊扶柳又是如何被你趕出宮去的?你是如何一手攥著顧君溪,一手還勾搭祈遠的?是不是都要我一樁樁一件件說出來?落花夫人說得不錯,你就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後!”


    寧清將一個包子塞入知夏口中,暫時阻止了她激動的情緒:“我原本以為你有多厲害,原來你也隻是聶舞的一個棋子。


    照你這麽說,本宮就應該老老實實安安分分地接受她們的設計與屈辱?你覺得若是他們不來招惹本宮,本宮會主動將她們置於死地嗎?對本宮好的,本宮會盡全力迴報給他們最好的,敢暗算本宮的本宮也會牢牢記的,絕不放過一個,對你,也一樣!”


    知夏狼吞虎咽地吃下包子笑得瘋瘋癲癲:“哈哈哈……你要殺我?你要殺我又如何?我才不怕你,我的一生都被你毀了,我爹死在了你的夫君手上,我娘死在了你娘手上,你非但將我喜歡的人搶走,還想殺我!你來啊,有種你就來!看看你我二人誰笑到最後!”


    “不錯……”寧清緩緩道:“我今日定要殺了你,這天下不能讓你這般顛倒黑白的人苟活於世!”


    知夏口中流出一道血條,盯著寧靜的眼眸之中,越發的惡毒。


    突然她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血跡濺到了寧清的下頜、脖頸和手背之上。


    知夏笑得愈發癲狂,貝殼一般的牙齒被鮮血染紅:“哈哈哈……我不會讓你輕易得逞,不會,不會!”


    說到最後,知夏瘋狂地大喊起來,寧清卻是一陣眩暈,站立不穩,眼前亦是模糊起來。


    “你對我做了什麽?!”寧清退後兩步,盯著手背上的血跡問道。。


    知夏喘著粗氣,斜眼看著寧清道:“你想不到吧,我當年偷來的蠱蟲還悄悄藏下了一種,為的就是今日!去求祈遠啊,看看他身邊那個小丫頭還能不能將這蠱蟲引出!”


    “這是什麽蠱?”寧清隻覺得胸中氣血翻騰。


    知夏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強撐著一口氣道:“此蠱名為情濃,隻要你動情便會吐血,吐血便會喪命!除非你永遠不見他,但那可能麽?哈哈哈……”


    她的笑隻持續了兩聲便戛然而止,寧清的眼前越來越模糊,亦是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寧清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然迴到梧桐宮中,顧君溪陪在身側,廣白為寧清仔細把了脈,對於蠱蟲一事,他一無所知。


    “皇上,臣妾睡了多久?”


    寧清的氣若遊絲,再看見顧君溪的一霎那卻是胸中氣血翻湧,喉中一陣腥甜。


    顧君溪輕輕撫上寧清的額頭,皺眉道:“睡了兩個時辰,你的臉色差得很,可是還有哪裏不舒服?廣白?”


    寧清一把抓上顧君溪的胳膊,將口中的腥甜咽下,小聲道:“皇上,臣妾隻是累了,想睡一會兒……”


    顧君溪的麵色稍霽:“好,那你休息,朕晚上再來看你!”


    寧清點頭之後便緩緩闔上眼皮,顧君溪見狀亦是悄然將眾人稟退,指留春曉一人伺候。


    寧清眯著眼睛目送顧君溪離開,直到看不見他的衣角之後,寧清緩緩睜開眼皮,將春曉拉住,口中噴薄而出的鮮血染紅了床榻。


    “主子!”春曉大驚。


    寧清死死地拉著春曉的胳膊搖頭,喘了幾口氣道:“此事不能告訴任何人!”


    “主子,您這是怎麽了?”春曉忙腳亂地替寧清擦拭唇角的血跡,都快急哭了。


    “傻丫頭,隻是淤血,吐出來便好了……”寧清隨意扯了個謊。


    她沒忘了春曉是祈遠派在她身邊的人,春曉一旦知道她中了蠱蟲的消息,那便是祈遠知道了,祈遠好不容易得來的安穩生活,便要再次被寧清打破。


    此時梧桐宮外傳來吵吵嚷嚷之聲。


    春曉將床榻前的血跡收拾了,又喂寧清喝了口茶,見寧清的目光,看向外麵,道:“主子先歇息吧,其他的事情就別管了。”


    “外麵在吵什麽?”寧清探頭問道。


    隻要不見顧君溪,他便沒有那種氣血翻騰而起之感。


    “主子歇著,奴婢出去看看!”春曉急忙道。


    不多時,那陣吵嚷之聲便銷聲匿跡,春曉迴來稟報:“主子,是一個奴才不小心打破了茶盞,奴婢已經罰過了。”


    寧清歎了口氣道:“春曉,你如今也是做了撫幼掌事的人,不必在本宮身前伺候了,你明日便安排一個奴婢接替你的位置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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