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向後挪了一寸,道:“沒說什麽,就是沒想到你還有個未婚妻。”


    祁遠聽出了寧清語氣中的調侃之意,歎道:“那就是個小丫頭,你吃什麽醋?”


    “誰吃醋了?”寧清瞪眼。


    祁遠索性躺在寧清的腿上,一如當初從吉鳳國出逃的時候。他將眼皮闔上,道:“爺說你吃醋,你就是吃醋了!酸得爺眼睛都睜不開了!”


    寧清本欲反駁,卻是在看見祁遠勾起的唇角時將話又吞進腹中,慢悠悠轉了話頭:“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吉鳳國大軍的猛烈攻勢之下,涅朝國不堪一擊,為何他卻偏偏將尤都留下?”


    祁遠闔著的眼皮動了動,唇角的笑意亦是淡去,幽幽道:“他是帝王,帝王的心思難測,誰知道呢?”


    “他知道我會去尤都!”寧清說得篤定。


    祁遠起身,靠在車廂一角,眯著眼睛看著窗外,任憑冷風吹入眼眸,染上一陣酸澀,道:“可他要殺你,也是事實。”


    “他要殺我,為何不直接去尤都?為何要貼了皇榜懸賞?這麽久了,我卻還是平安無事……”寧清將困惑說出,隻求的一個答案。


    祁遠打斷她:“所以,你究竟要說什麽?說他其實在等你?說他是帝王,不得已為之?還是說那張皇榜是假的?你不信我,還是不信你自己?”


    一句句問下來,寧清好容易整理出的頭緒卻是又亂了:“我……我不知道……”


    畢竟這些隻是她的猜測,也或許因為心中有願望,才將顧君溪所做的一切都美化了。


    “你不是已經隨軍出征了麽?若是爺將他的王城打下來,你便能親口問問,他這麽做究竟為了什麽?”祁遠神情嚴肅地盯著寧清。


    寧清垂眸,心頭鈍痛,不知是因為祁遠要打下王城的那句話,還是因為能親口問他所為何故……


    良久,祁遠突然將寧清攬在懷中,歎道:“前麵便是梨花穀,我們在此處休息一夜,若是沒有意外,兩日後,便能到達吉鳳國的連風城,到時候你這個軍醫有的忙了。”


    漠漠梨花溶溶月,冉冉青煙淡淡風,月掛枝頭的梨花穀甚是幽靜,在大軍紮營之時卻是激怒了幾隻平素鮮見人煙的烏鴉,撲棱棱飛起直直衝著剛下馬車的寧清而來,祁遠抬臂擋下,衣帛破裂之聲傳來的時候,那隻烏鴉亦是應聲倒地。


    拓跋靈拿著長鞭將那烏鴉的屍體撿起,脆聲道:“這畜生怎麽這般兇烈?”


    祁遠嗤笑:“爺自小經曆了無數場麵,卻是在這畜生麵前翻了船!嘶……”


    “王,你受傷了!”拓跋靈叫道。


    寧清向祁遠的胳膊看看去,衣袖撕裂還是小事,那裸露在外的手腕之上卻是被烏鴉的喙啄傷,鮮血滴答而下。


    “寧軍醫,快給王包紮一下!”拓跋靈急道。


    然而她的話還未說完,卻是聽得周遭陣陣嘶嘶之聲,祁遠大驚:“快點火把!”


    火把迅速燃起之時,眾人腳下的地上爬滿了嘶嘶吐著紅信的蛇,青的白的黑的夾雜在一起,分不清大小長短,隻齊刷刷將眾人圍在中間,有幾隻已經爬上人的小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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