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亦是她平素睡覺的時辰。


    “下官的話已傳到,良娣……自行決定。”穆容的聲音竊竊如私語。


    、


    寧清聽得真切,自行決定?這哪裏能由得她自行決定,若是不依著熙妃的意思來,萬一討了太後的不喜,受苦的還是寧清。


    “多謝穆容司衣!”寧清平淡有禮。


    穆容的唇抿了抿,垂眸又是一禮,唇瓣微張,聲音更是細微:“太後多疑,良娣隻需做自己便可。”


    說罷,穆容不待她有所迴應,便自顧出了煙渺宮。


    寧清看著穆容的背影良久,喏喏笑了一聲,這最後一句,怕是穆容擅自送她的。太後多疑,這不是一個小小的女官敢說得出口的話,穆容的身份不簡單!


    “主子?”見寧清愣了良久,汐顏一臉的狐疑。


    寧清迴過神,目光停留在汐顏捧著的七彩舞衣上,這舞衣的確出彩,隻是戌時已然夜幕,即便是再出彩的舞,太後可看得清呢?


    一晃便到了戌時,寧清等在太後的景德宮外一刻鍾,便見太後由嬤嬤攙著自屋中緩緩走出。


    遠遠看去,太後的身形很是秀美,寧清隻想到這麽一個詞來形容。秀美原本是用在年輕女子身上的,現在用在太後身上竟是沒有一絲違和。


    “門口那個穿著鬥篷的便是太子的良娣?”


    太後生了一雙瀲灩的眸子,此刻的寧清在她眼中,便是一個披著鬥篷的小丫頭,還帶著麵具,沒有絲毫的特點。


    上官嬤嬤亦是瞧見了門口的寧清,目光沉了沉,笑道:“應該是的!”


    心中卻是對這太子良娣的不識眼色甚為不滿,原本大婚第二日便應當來拜見太後的,這良娣卻是隔了這許多日子還未見動靜。


    太後一打聽方知道太子大婚那日發生的事情,便亦是原諒了這良娣的不知禮數,怎知今日早上她都親自去了,這小丫頭仍舊是這般姍姍來遲,真真的朽木不可雕!


    寧清聽聞太後問她,便踏著細碎的步子上前,垂眸行了大禮道:“桑納塔拉見過太後!”


    太後的目光微閃,“嗯”了一聲道:“起來吧,難為你這麽晚還來看我這個老婆子!”


    寧清聽不出太後語氣中的情緒,隻垂著眸子將自己的來意說出:“桑納塔拉為太後準備了舞蹈,故而晚了些。”


    “嗬嗬!”太後的笑持續了兩息。


    “這丫頭的意思是現在要為我跳舞?”太後不確定地問身旁的上官嬤嬤。


    上官嬤嬤揚起一絲淺笑,道:“聽太子良娣的意思,是!”


    太後的笑顏沉了下來,踱步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語氣輕緩:“那你跳吧!”


    寧清方才緊張了一路,反倒是見了太後生出幾分親切之感,即便她這麽晚來,太後也沒有生氣拒絕,對她來說,倒是個驚喜。


    淺兒撥起琴弦的時候,寧清的舞步輕點,她跳的是一段《驚鴻》,夜色翩然如夢,驚鴻一起輕雲蔽月。


    太後的笑徹底凝固在臉上,寧清的舞自然出彩,配上那一身泛著七彩光華的舞衣,更是引得人目光灼灼,夜中的寂寥,皆被這舞動的小小身子驅散,猶如精靈降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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