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溪麵上帶了笑意,一路將寧清牽著緩緩走到馬車前。


    太子的馬車與旁的不同,以上好的梧桐木做成車架,車架之上的車身則是薄如蟬翼的輕紗,哪怕人在裏麵不會覺得憋悶,雲錦做的車簾上用金線繡了蝙蝠呈祥,被初夏的風一吹,蕩漾著如蝙蝠活了一般。


    突然之間,寧清被打橫抱起,還未來得及驚訝,便瞧見顧君溪的側顏近在咫尺,線條硬朗,棱角分明,她看得入迷,連即將衝出口的驚唿也忘在腦後。


    直到她被輕輕放在馬車上才恍然發覺方才險些喘不過氣,看著顧君溪,自己竟是連唿吸都忘了!


    寧清紅了臉,馬車中的軟墊是絲帛製成,滾邊繡了墨色的祥雲,車中細細熏香,若有若無的青竹之氣縈繞鼻端,讓寧清覺得不太真實。一個月前,她還是醉春樓後院中日日盼著出門的醜丫頭,現在竟是能坐在太子的馬車上!


    若非她親身經曆,說給誰聽誰又會信呢?


    汐顏隨後亦是上了馬車坐在寧清身側,她為寧清將歪了的瓔珞擺弄端正,悄然道:“小公主,陶可人心思細膩,切記謹言慎行!免得節外生枝。”


    兩日來,汐顏反反複複就這麽一句話,寧清雖是沒有見過那陶可人,卻是從長公主與汐顏的緊張程度看出此行怕是風險頗多。


    盞茶的功夫,顧君溪與祁遠亦是上了馬車,車外隨行的還有那個冷臉的太監德盛。


    令寧清意外的是,祁遠一上車便連聲抱怨起得太早,打了個嗬欠之後,竟是靠在顧君溪的肩頭沉沉睡去,不知是不是想起什麽,咧開嘴無聲地笑著。


    寧清則是一直盯著顧君溪看,今日的他幹淨溫潤中又多了幾分沉穩,十分養眼。


    顧君溪清澈的眸中透出眷眷情愫,迴望寧清,唇邊不覺已然帶了十成的笑意。


    這二人相互瞧了一路,直教一旁的汐顏紅了臉,她應該早一些猜到那個平素歡脫的小王爺為何一上車就這般反常,早知如此,她便也裝睡該多好!


    如今卻是來不及了,她隻得將視線扭到窗外,裝作被街道兩旁販賣的小玩意吸引,眸中卻是一副興致缺缺的神色,幸而窗棱上裝著的是薄如蟬翼的輕紗,這才顯得她的舉動真實了幾分。


    馬車行了約半個時辰便到達太傅府,汐顏當先當先跳下馬車,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不由瞥了眼一樣快步跳下馬車的寧清。


    原來她也會害羞,不知道方才是誰傻笑大膽地盯著太子不放,那二人之間的火花,險些將一旁的她燒著了!


    太傅府與鬧市中長公主府的高門大院不同,此處僻靜,門板僅用清漆抹過,簡單,樸素,從敞開的大門向內張望,便有一條林蔭道,陽光灑下,斑駁葉影重重,看上去多了幾分清雅。


    “這陶太傅就不能種些其他植株?年年都是梧桐!”祈遠下了馬車,又是一個嗬欠,當先進了府門。


    寧清莫名想起書中見過“鳳棲梧桐”的說法,鳳凰神鳥,貌美性烈,非梧桐不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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