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初夢看向李慕青手中的金劍,想起方才李慕青擊敗不可思議四人。這當然不可能是因為李慕青武功高強,是因這這金劍是真的,李慕青依著金劍學會了青山劍法。


    而這金劍突然從山下飛上來,雖然各人都還沒搞清楚是怎麽迴事,顯然是有人安排。而最有可能安排這一切的,如言不所說,就是其夫慕容城。


    可這麽一來就大有問題,若這金劍真是丈夫帶來,同不就等同時告訴所有人,金劍客為丈夫慕容城所殺嗎?


    慕容城一世英名,就算一死,也有為保全名聲的原因。自己是他的妻子,他雖並不冤枉,自己也該保全他的身後名吧?可是就算她有心,又怎麽保全呢?不可思議的話已經被旁人聽到了。


    除非,李慕青肯證明那把劍不是丈夫帶來的,因為那把劍從山下飛上來,如何飛上來的,誰也不知道。可李慕青、成雨瑤皆是其夫的大仇人,他們又怎麽肯為自己丈夫證明本就沒有的清白?


    花初夢知道李慕青十有八九不會答應,可還是決定試一試,道:“李少俠,我能求你件事嗎?”


    李慕青當然猜的到花初夢要求他什麽,道:“慕容夫人,我也很想答應你。盟主已經死了,我的師仇也算服了,我也不執著非要天下人知道真相。而且,若是他的名聲汙了,我們中原武林也不見得有多大的臉,隻怕對中原豪傑大擊很大。可就算是我願意證明,說那劍是我帶來的,也不一定有多少人信。因為若是我帶來的,直接帶來就是,又怎麽會從山底下丟上來?”


    花初夢一想,也是啊。那劍若是李慕青帶來,又何必費這麽大勁,想來想去也隻有丈夫。而丈夫的死,本就像莫名其妙的求死,交代身後事的話,給人的感覺更像是為保身後名的自殺一般。


    成雨瑤是姑娘家,心軟。本來恨慕容城恨的要死,可此刻見慕容城死的如此之慘,而臨死之前又將金劍還給了李慕青,對慕容城的仇恨也就煙消雲散了。不由的想,既然如此,留給他一個好名聲也不妨。


    可一聽李慕青說,沒法證明,不由地急道:“慕青哥哥,那怎麽辦?”


    李慕青道:“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成雨瑤道:“有什麽辦法?”


    李慕青道:“既然推不掉,不如就找人背個黑鍋。”


    成雨瑤道:“背黑鍋?讓誰?”


    李慕青不作聲,人卻轉頭看向一旁的溫瑜,意圖不言自明。


    溫瑜不作聲,顏若嬌卻極是不滿,道:“慕容城殺人,憑什麽是我們?”


    李慕青指著溫瑜道:“不是你們,而是他。”


    顏若嬌道:“有區別嗎?為什麽不是你?”


    李慕青道:“我?十五年前我還是個小孩子,當然不可能,說了也沒人信。再說了,金劍客是我師父,像我這麽正直的人,欺師滅祖的師怎麽能做。”


    顏若嬌道:“能出這種主意的人,我看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人。就算你不行,不可思議不行嗎?他們已經背了十五年的黑鍋,不能一直背下去嗎?”


    李慕青道:“若是這把劍不在這裏出現,他們還能背。可在這要緊關頭,本該在他們那裏的金劍卻突然落到我的手裏,又豈能說的明白?何況他們現在已經死了,死無對證,若非硬說是他們,更像是栽贓嫁禍。隻有溫前輩,名聲不好,而且若是他自己認了,也不得查證,而且大家都會想,沒誰會願意承認自己就是殺人兇手吧,所以他背這個禍更容易有人相信。”


    顏若嬌道:“那就活該我們倒黴?我們若不答應呢?”


    李慕青兩手一攤,道:“那我也沒辦法,畢竟前輩並沒做過,我們不能誣陷前輩。”


    顏若嬌道:“那就讓真相大白於大下白,這叫罪有應得,怪不得別人。”


    花初夢也不作聲,一個是丈夫,一個是深愛著她,她也深愛著的二師哥,兩人之間殊難選擇。


    溫瑜道:“我可以答應。”


    顏若嬌吃驚地看著溫瑜,顏若嬌極是不滿,可溫瑜話已經說出來了,閻羅會的人一向惟溫瑜命是從,誰也不敢反對。


    溫瑜道:“不過我有個條件。”


    李慕青忙道:“什麽條件?”


    溫瑜不說話,看向花初夢。


    誰都知道,溫瑜和花初夢本是兩情相悅的師兄妹,若非慕容城設計,他們斷斷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溫瑜看向花初夢,意圖很明顯。這條件自然是想要師妹重迴自己身邊。


    李慕青和成雨瑤不無感歎,溫瑜果然還是愛他師妹的。這麽多年了,花初夢早已為人妻,為人母了,他還惦記著。可這樣一來,溫瑜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殺人兇手了,花初夢身邊武林盟主慕容城的遺孀,又怎能在和他走在一起?


    當然,這不是他們所能決定的,一切都要看花初夢了。


    花初夢渾身發顫,這雖然有違婦道,但為了丈夫名聲。而且若是後半生能和二師哥廝守,也是她夢寐以求的。花初夢想了一會兒,終於道:“我明白,二師哥,我願意嫁給你。”


    顏若嬌一直愛慕溫瑜。溫瑜屢次救花初夢,早憶讓顏若嬌醋意大發。這次沒想到將話都說到明麵上了,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大罵道:“你這女人,丈夫剛死,就想著別人,你配嗎?”


    花初夢聞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氣的渾身發抖。


    溫瑜盯著花初夢的臉,沒有說話,卻也沒有阻止顏若嬌,好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一會兒淒涼,一會兒怪異,一會兒細聲細氣。


    好一會兒,笑聲終於止住了,溫瑜又怪聲道:“真是徐娘半老,尤多情。慕容夫人,你誤會了,我要的不是你,而是你慕容家的全部家財。”


    花初夢臉更是氣的煞白,顏若嬌的話是辱罵。溫瑜親口這麽說了,這才是真正的羞辱。顏若嬌忍不住怒罵花初夢,還以為溫瑜會怪罪,沒想到溫瑜竟然幫著她說話,當真是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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