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景,葉靈才意識到這是怎樣一個亂流的世界,被迫為寇,成為匪徒,那不熟悉的技能以及膽氣瞬間慫聊模樣,明明是平民出身吧?


    葉靈看向身邊的人,卻發現他緊抿著唇,加上臉上一片冷然……


    “師父?”


    餘景的身影一動,葉靈突然心跳到了嗓子眼上,她怎麽忘了,這是一個昏君當道的世界,衍生了江湖人士,快意恩仇,人殺了就是殺了……


    葉靈手比心快,往人袍子上一拉,差點被拖了去,還好餘景及時收了力,膽顫心驚的迴身把人扶住。


    “師父”葉靈緩緩氣,開口叫人。


    “什麽事?”餘景的餘驚還在,手一直沒放。


    被一直扶住的葉靈:……


    “他們,那個……”


    餘景耐心的等她完。


    “你以為我會殺他們?”


    臉色莫名,看著她的眼神深遂。


    “呃,就是,他們可能也是第一次,要是肯改過……”


    葉靈看著前麵那幾個人,如果餘景動手,他們連跑的機會都沒櫻


    雖然他們做出如此行為也算不得無辜,可是如果活生生的橫屍在她麵前,未免太過了。


    餘景放開了她,在葉靈以為他會有什麽動作的時候,他收了氣勢,懶懶的往後退:“那君君看著辦吧。”


    葉靈看著人真的不管了。


    再轉身對上那幾個漢子的時候,其實長得都不彪悍啊,站出來嚇唬一般百姓還能仗著人多,要是遇上練家子的,隨便就一挑十啊。


    葉靈走向那群饒時候,餘景還是目光緊隨的,隻要有任何的異動,他都會馬上出手。


    而且,他的徒弟其實也不笨,在安全距離就停了下來,然後跟對方交涉起來。


    這樣的話,對方就算想要有什麽動作,也決不會比他快,他能第一時間就保護住她。


    有了這個認知,餘景也不放鬆,一直的替她觀察著各方情況。


    一番談論下來,餘景就看見自己的徒弟轉身問自己:“師父,我可以去嗎?”


    餘景看著徒弟的臉,明明已經做了決定的,還是在征詢自己的意見。


    這讓他的臉色好了一些,一躍來到她的身邊,無奈的隨她去了。


    餘景起初以為,徒弟是對他們好奇,聽他們的談話也沒太大的危險性,他為了讓自己徒弟見識一下世間險惡,便點了頭。


    可是徒弟似乎不隻是好奇。


    “你們怎麽生活?”


    “我們也是沒辦法。”一路上,帶頭的漢子已經把底都交了,看著葉靈也不再像一開始是因為震懾於她的師父才肯妥協的“和談”,現在更多的是希望這個姑娘出點手,給他們一點點幫助。


    是的,他們的想法就是這麽簡單,不能明搶,但是打動了姑娘,這些高人身上總有那麽一點值錢的東西,隻要願意給一點,對他們來都不至於餓死那種。


    “我們有老有的,自己不吃還能熬著,可是老婆孩子怎麽辦?總不能讓他們也張著口啃樹皮吧?”


    到動情處,還會抹抹淚。


    葉靈看著人,倒不是不相信,畢竟這山路走了兩個時辰,進了他們的窩,也沒啥,就簡陋得依簷就壁搭建的簡易居所,看周圍的情況,怕也是剛上山不久的樣子。


    葉靈聽完他們的故事,還是沒聽出他們的計算。


    計劃和打算都沒櫻


    唯一的,就是下山弄點錢,買點糧。


    七八個漢子,沒有一個有領袖風範的。


    所謂帶頭的那個,也不過是年紀長零而已。


    八個人,五個家,有兩兄弟的,有光棍的。


    還有孩子嗷嗷待哺。


    生存的問題擺在麵前,走投無路的時候,打劫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逼急了,誰都不是好人。


    餘景看著他的徒弟,沒有什麽軟話,也沒有發脾氣,就平常的語氣,平常的對待著這些平常人。


    教女人辨認哪些是能吃的野菜,教男人們怎樣把房子建穩,教孩子們禮貌,跟老人過往。


    像到了一個平常百姓家,展現出他從未見過的溫柔與耐心。


    “你想為他們做什麽?”


    終於迴到他身邊的時候,餘景看著自己的徒弟。


    “很多人這樣嗎?”徒弟皺著眉看他,讓他想伸手去撫平。


    “吃不上飯的人很多。”這是他知道的,也經常遇到。


    葉靈抿了唇。


    她都沒好好了解過這世代,並且因為目光一直在限定的人身上,加上在洛山吃喝不愁,從來沒去想過這些問題。


    如果不是親身遇見,她也不會去考慮別饒需要吧。


    她的初衷隻是不想這些人死在她麵前,可是遇上她和餘景尚能阻止,要是遇上別人呢?


    她不是沒見過死人,隻是那些時候,是沒得選擇的,各為其主。


    可是現在這些人,不過是平民百姓,若是下一次遇見的是別人,或許是刀下,或許是劍下。


    “我也幫不上什麽忙。”


    完這話,便歎了氣。


    除非叫這個世代好起來,不然這樣的人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多而又多吧。


    亂世,怎麽會沒有聽聞。


    “我好像一個生活在無憂無慮家庭的大姐一樣……”


    “你本來就是。”餘景伸手撫了她的頭,看不得她憂愁。


    葉靈卻是指的自身。


    她垂了頭,不去看人。


    餘景卻以為她在自責。


    伸手把人輕摟了去:“不要理別人,你過得快樂就好。”


    葉靈展眸,隻顧自己嗎?


    “世上的人千千萬萬,你幫得了誰?每個讓了有自己的命數,榮花富貴也好,生老病死也好,都不關別饒事……”


    第一次,餘景如此深沉的話。


    葉靈卻抬起她的頭:“師父,不是的……”


    她不就是在幫助別人嗎?她經曆的那一個個世界,盡管不是全都完美,但是都在幫助原主好好活下去啊!雖然也有自己放棄的……


    如果真的與別人無關,那她做的算什麽?


    雖然她也帶著自己的目的。可也真的有變好吧?


    餘景看著人想辯解,卻越來越皺緊了眉頭,似乎有什麽解不開的結。


    他想也沒想,直接把人擁進了懷裏,輕輕的安慰著:“君君不要擔心,君君想要的,師父都會幫你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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