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塵載著她,無數次想說話,卻像被堵住了喉嚨,開不了口。


    “阿塵過年有去哪裏玩嗎?”


    “沒有。”


    “可以跟同學出去玩啊,有附近的同學吧?可以約一約……”


    我想約你!夜路塵抿緊唇,看著前方,心裏在跟自己賭氣。


    葉靈其實還想問一問他女朋友的事,但感覺他不是很想說話,便停了口。


    之前還跟風晴說要給他參考參考,可後來自己沒有再主動提這件事,甚至還故意避著他,他也不主動跟自己說。


    其實這樣有些陌生的距離也挺好的吧?


    畢竟隻是鄰居。


    畢竟隻是幫了一點考試的小忙。


    他本來就聰明,想考的話,自己努力也不一定考不上,而且後來,都是他自己努力得來的,否則她想幫也不一定幫得上。


    所以自己沒必要把功勞算在自己頭上。


    除去那點交往,自己跟他,怕也沒有什麽深的交情。


    正想著,車突然哐啷一下,顛簸了一下。


    葉靈抓了抓前麵人的衣衫。


    頭還往人背上撞了撞。


    “沒事吧?”


    擔心的聲音傳來。


    葉靈調整了下姿勢,表示尚好。


    這迴葉靈的目光移到路況上。


    看見前麵沒什麽障礙,便不再探頭去看。


    夜路塵越踩越慢。


    “阿菱的工作,辛苦嗎?”


    “還好。太辛苦的我也做不來。”


    “你……是想買什麽嗎?”夜路塵大概也知道她家裏的情況,學費什麽的應該還是能供應的,她這樣做,或許是有什麽需要?


    葉靈沒想到夜路塵會注意這個。


    一時有些支吾。


    “需要多少錢?”


    “呃,沒事,夠的。”


    “我……”


    夜路塵欲言又止,他雖然也有打工,可是賺到的錢都用在生活雜費上,之前還因為沒有跟媽媽要錢而開心,現在卻拿不出多少來幫助她……


    “很急嗎?”他抿緊了唇,巴不得現在就有讓他攢錢的機會!


    “沒事,我不需要太多,隻是有點東西想買,這個寒假做的應該夠了。”


    “阿菱……”


    “阿塵家裏的事處理得怎麽樣?”雖然剛才向沁姨打聽了下,但為了轉移話題,葉靈還是聊了這個。


    “還好。”他不願多說,那房子對於他們家來說是唯一的財產,如果沒有了,那母子的生活更難過,不過,現在的他已經長大了,不會讓母親淪落街頭的,就是……


    夜路塵想迴頭看看背後的人,現在他多少也有聽說,沒房沒車的人,許多女孩都不願意嫁,他本來就家境薄弱,如果房子再沒了,等他努力到的時候,她會等著自己嗎?


    他今年才讀大一,要是讀完大學才真正開始工作,那至少三年多的時間,那個時候的她,還會是單身嗎?


    “阿菱……”


    “嗯?”


    夜路塵卻不敢問出口。


    “沒什麽。”


    他輕聲的說過。


    車站就在眼前,送君終有一別。


    夜路塵一直站著,看她離開。


    好想早點開學。


    一一一


    葉靈電話查完唐紫欣的崗,又繼續了她的賺錢大業。


    因為身體不方便操勞,她隻能選擇網絡方麵。


    生活一如既往,很快就過完了寒假,大家都迴來了。


    葉靈收了快遞,看著陸續迴來的同學,笑臉相迎。


    她好像沒怎麽出去過,除了必要的購物,都在學校解決了?


    倒是體會到網絡上的一句:都是為了生活,抱了你沒法搬磚,搬了磚沒法抱你。現在的她,不也是這種光景嗎?雖然她還沒有愛情,可是那些她想去做的事,現在都做不了呢。


    為了活著,她幾乎用上了能用的時間去賺錢。


    葉靈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感覺視力又低了些,眼球也在缺乏休息的時候就生痛,多做一會都會加重病症,她隻能出去走走。


    周圍是久而未見的同學在熱情的互相招唿,還有成群要去歡聚的,好生熱鬧。


    葉靈垂眸,從他們身邊走過。


    邊走邊想著待會順便買迴來的東西。


    現在學校都是人,她選擇比較安靜的街道走一走。


    隻是還未走遠,就有人追了上來。


    葉靈有點疑惑,自己並不認識。


    “你是紫菱師姐吧?”


    “你是?”


    “我是塵哥的同學,他說叫你等他一下,他有東西給你。”


    “哦。”葉靈禮貌的謝過。


    那人嘻笑的走向同伴,然後一陣笑鬧。


    不一會,看見夜路塵氣喘籲籲的跑來。


    他同學還未離開,對他又是一陣笑鬧,但隔得遠,葉靈也聽他們鬧什麽。


    但夜路塵過來,他的同學在後麵笑他,眼神……戲謔。


    “阿菱。”夜路塵笑著喚她,完全不顧身後的目光。


    “你找我?”


    “嗯,你沒帶手機。”夜路塵看著她說。


    “手機?”葉靈才發現自己空著雙手。


    “呃……”連鑰匙都忘記拿了?


    怎麽今天這麽放鬆自己?


    葉靈皺了皺眉。


    “怎麽了?”夜路塵觀察了一下,便得出結論:“你什麽也沒帶?”


    她記得有拿的,可能出門時上了趟洗手間,就直接出來了。


    “你們宿舍有人迴來了嗎?”


    “還沒。”那幫家夥,老油條了,一般晚上才會到,有的是第二天一早才趕過來。


    “會來吧?”夜路塵擔心道。


    “會的。散完步應該迴來了。”至少有一兩個會早點到的。


    “那,我陪你吧。”夜路塵掩下眼裏的光。


    “你有空嗎?不用收拾東西?”剛迴來,又累又要收拾的,她不好占著人家的時間。


    “沒事,就那點東西。”夜路塵說著就遞上袋子:“給你。”


    “這什麽?”


    “我媽說帶來給你的。”夜路塵笑笑道。


    “替我謝謝沁姨。”葉靈打開袋口,看是一些年貨。


    “不用客氣。”


    夜路塵說完,話題就沒再繼續,他有很多話想問,但真正和她走在一起,卻又覺得不需要再說了。那種她在身邊就好的滿足感。


    走了好一段路,葉靈越來越舒服。


    有人陪著,還不打擾,蠻好的。


    隻是……


    葉靈往夜路塵看去,她似乎又忘了,自己是要跟他保持距離的呀,這個時刻讓他陪著自己?會不會不太好?


    如果他有想去見的人,自己會拖著他吧?


    葉靈又把人看了看,心裏知道,要是自己不說的話,他就會一直陪下去,直到迴去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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