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揣著自己那點點的銅錢,本以為能熬個一頭半個月,但是第三天之後,已經開始見底了。


    隻出不入的日子不能再過下去了。


    “大哥,你相信我,我可以的!”


    遇到一個商隊收小廝,葉靈毫不猶豫自告奮勇。


    那人挑剔地把她左看右看,不斷的搖頭:“不行。”


    “為什麽?”不就是招個小廝嗎?身體健康不就……好吧,她的腿似乎還沒全好,瞞得住自己瞞不住精明的商人!


    本想跟著他們免費跑一跑大城市,這個計劃又泡了湯。


    在她找工作找得快絕望的時候,已經混熟的小二給她遞了個消息:陽春樓要做流水席,正在招人。


    葉靈二話不說的跑去!


    她一去就被選上了。


    因為……眉清目秀。


    她終於體會了一把刷臉的感覺。


    做一天五十文錢,主人有賞錢也可以分一部分。


    隻是端端菜,葉靈也沒得挑。


    她是第一次見這麽隆重的婚嫁,單是流水席就會請三天,三天的吃住都在此,然後還有各種各樣供賓客遊樂的措施,一般家庭怎麽可能負擔得起?


    但為了賓主盡歡,這宴賓客之事,自然交給大酒樓來做。


    葉靈看著大廚們手不停蹄的一直在煮著飯菜,入冬的天氣也做得滿頭大汗,真的是每行都有每行的辛苦。


    “快快快,東邊還有一桌……”


    “東邊的是貴族位,誰負責上的?”


    “小李子,但是找不著人了。”廚房總是時時刻刻都在忙碌。


    主事喊了幾聲都不見人,葉靈端菜迴來時還看他們在找小李子。


    “不管了,你,過來,跟我一起端菜過去!”


    葉靈看看周圍,確定指的是自己,於是乖乖的走了過去。


    “一會別出差錯,看我怎麽做就照做!”


    “好。”


    葉靈跟在主事後麵,步步緊跟。


    大概是主人的貴客,坐在裏麵的主桌上,周圍雖然也有餐桌,但是相比外麵的哄哄鬧鬧,裏麵像是一個貴賓室,每個人都禮貌而謙讓的模樣,說話也是溫聲慢語,還帶著好些文詞,讓人的腳步都自覺放輕。


    葉靈注意到了主桌上了牧公子,算是有點印象的一張臉,在一眾你來我往的交談中淡若自如,隻是時不時拿起酒杯抿一抿,杯子很小,可能倒滿也不過30ml,被留下來斟酒的葉靈看他杯空了,馬上就去續杯,其他人自然也一樣。


    “來,牧公子,老夫敬你一杯!牧公子年輕輕輕,便如此穩重,真是少年有成!”


    “謝許家主稱讚。牧某年紀尚輕,還望許家主多多指教。”


    “哎,牧公子不必自謙,老夫也有孫兒與你同歲,卻是平庸之輩,牧家主真是教子有方啊”


    留著胡子的許家主一誇,其他人也跟著一番稱讚。


    葉靈看向正主,臉上是恰到好處的微笑,但是坐姿一直不變,腰未彎,頭未低,任由得別人殷勤熱鬧,自顧淡然安靜。


    她眨眨眼,如果這個人肯幫助她,會不會可以更快一步的結束這次的任務?


    葉靈又仔細的把人觀察了一番,發現他沒有留給別人任何可以切入的點。


    像一個完美的人,找不到軟肋的地方。


    但世上有完美的人嗎?


    這更引起了葉靈的興趣。


    葉靈邊服侍邊觀察著,可惜更多時候看見的都是他的後背,因為她必須站在固定的地方,除非賓客有需要的時候才能上前去。


    終於有些視覺疲倦的時候,葉靈聽到旁邊的賓客小聲的在議論著當今時事。


    “你們聽說了嗎?星月國的王子聽說要來訪問安蘇城。”


    “啊?為什麽來安蘇城?不是到主城那邊嗎?”


    “是啊,不知道他們安的什麽心?聽說是要來參觀本國的河圖,並帶了他們的貴族過來,想要與安蘇城的貴族切磋,有傳聞,是安蘇城有他想找的人。”


    “想找的人?什麽人?”


    “這就眾說紛紜,沒有確切的說法,不過,據猜測,是想與牧公子一較高下,因為牧公子的名聲比主城的王子們還大,估計是真的。”


    “啊?那牧公子……”


    談話的人一一向牧公子看去,看完後,又迴頭點評:“牧公子真是嫡仙人物,是貴族公子中一等一的,連星月國的王子都傾慕而來,真是大場麵啊!”


    “有定日期嗎?我們進城去看看?”


    “日期尚未定,但也應是年初,兩國間的交往,國君也不會輕視,定會做好工作的,而且,傳聞也未必是真的……”


    “不管怎麽說,我們星雲國有牧公子這般智慧的人物,真是一大榮耀!而且,這長相也是萬裏無一,就是不知道哪家的女子能得此夫君……”


    兩個男賓客,竟然又討論起了牧公子的婚事,旁邊的人還加入了進來。


    葉靈覺得這一站,她就聽了不少八卦,而且都是關於牧雲卿的多。


    嗯嗯,這位牧公子大名牧雲卿,是一位賓客不小心說漏嘴的,還怕別人聽到一般捂了嘴,但大家都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主桌上的看來都是此地數一數二的人物,因為每個人都是家主家主的稱唿,怪不得這一桌與別桌的距離那麽遠。


    葉靈悄悄來到牧雲卿旁邊給他倒酒的時候,發現酒味已經上來了,所以這人是默默的喝了多少酒?


    酒喝多了傷身,而且,她看著牧雲卿有些微紅的臉龐,估計是差不多了。


    於是倒酒的時候,拿捏著分量,最多隻有半杯,每次他喝完後,如果不是有別人舉杯,她就不上去加滿。


    直到牧雲卿看了她一眼。


    沒有對她不滿,隻是淡淡的看著她,仿佛一個路邊人一樣,然後就收迴目光去,什麽都沒說。


    葉靈猜測他是知道自己的故意“怠慢”,但是並沒有生氣。


    既然不生氣,葉靈當成是默許了,繼續的“怠慢”著他,其他人敬酒的速度也跟著慢了下來,有時葉靈還故意跑去其他桌,以拖慢續酒的時間。


    特別有些人上得慢的話,還會催,葉靈幹脆先跑去上給別人。


    “小二,來來來,給牧公子續上!”一位家主卻直接點了她的名,這位家主,一直對牧雲卿很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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