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這是怎麽迴事?來新人了?”朱有福向消息靈通的施怡問道。


    “是啊,這是今年來的新的實習生,塗主任說,你的技術好,以後這幾個實習生都交給你帶著了。”施怡有些幸災樂禍的道。


    朱有福的嘴角跳動了一下,心想,原來老實人也是會報複人的,那位塗副主任顯然是對自己有意見啊,要不然不會把這些實習生丟給他來帶,正常情況下,應該是那位塗副主任自己帶著這些實習生的,或者指定一個年紀大點,工作經驗多一些的醫生來帶領的,而不是交給他這個來到這家醫院不足一年的新醫生。


    對於帶學生,朱有福的心中並不在意,對施怡道:“我看你就不用幸災樂禍了,不就帶幾個學生嗎,這有什麽為難的,有了他們幫著幹活,我們還能更輕閑些呢。”


    “輕閑?我看朱醫生你是忘了自己怎麽從實習生走過來的,哪個實習生是從學校一出來就會幹活的,你要是敢放心讓他們去給病人診治,出了事故你怎麽負責?”施怡撇了一下嘴,她每天看著朱有福一幅悠閑的樣子,再多的急診病人來了,這朱醫生看起來也是那種悠閑樣,她就想不明白,為啥這朱醫生就會覺得悠閑,而她每天覺得要累死了呢?


    “你說的到是,我以前當實習醫生時,除了幹雜活,真正給病人看病的機會很少,那帶著的老師根本就不放心讓我們上手,隻是讓我們在一邊看著,就是為了怕出事故,不過這樣一來,我帶著他們與不帶著他們又有什麽區別?沒有他們時。活是我自己幹的,有他們時,活還是我自己幹的。總的來說,生活還是照舊的啊。”朱有福笑著搖搖頭。去換自己的工作服了,換好了衣服出來,卻見那位塗副主任在等著他。


    這副主任還是沉默寡言的樣子,看到朱有福,麵無表情的道:“今天我們急診室來了五名實習生,以後,他們就由你負責帶著了,希望你能認真的對待。”


    說完。也不等朱有福迴答,就轉了身離開,朱有福有些好笑的看著這個副主任的背影,這位副主任,技術上來說還是不錯的,也就因為這副沉默單純的性子,弄到現在也隻是一個副主任,搖搖頭,再看那五名新來的實習生,一個個表情正沮喪著。顯然,他們看到朱有福這麽年輕,分明是走出校門沒有幾年的新人。這樣的人來當他們的實習老師,這能讓他們學到什麽?朱有福卻不理他們的表情,道:“好了,說說你們的名字吧。”


    五個人,三男兩女,一個胖點的人先道:“老師,我叫秦誠,秦始皇秦,誠實的誠。”


    “我叫張國棟。”一個戴著眼鏡的瘦高個男生麵無表情很簡短的道。


    “老師。我叫李大誠,以後還請老師多多關照。”中等個的一個男生一臉笑容的道。


    “老師。我叫阮燕,是這連河縣的人。”相貌普通。身材卻很高大的那個女生道。


    “老……老師……我叫……我叫……殷……殷雲蔚……”最後說話的,是一個個子嬌小,戴著一幅黑框眼鏡,看上去有些清秀的女孩子,這個女孩子身上穿的衣服雖然洗的很幹淨,但已經很舊很過時了,從這可以看的出這個女孩子出身於家境很貧窮的人家,性格充滿了自卑與膽怯,朱有福估計,這個女孩子與自己當年一樣,為了上這個大學,肯定是吃盡了苦頭,朱有福的心中,不免對她多了一份同情。


    “嗯,以後,你們就由我帶著了,我叫朱有福,我這裏,沒有什麽太多的規矩,就是要聽話,聽話的,就能學到很多的東西,不聽話的,那麽日子一定很難過。”朱有福看到,那個胖點的秦誠在聽到自己說的名字時,嘴角抽搐了一下,想笑,終究沒敢笑出來。


    “老師,我們一定會聽您的話的。”那個叫李大誠的男生道。


    “聽話就好,現在沒事,一邊玩去吧。”朱有福揮揮手,打發他們散去。


    施怡看那幾名實習生散去,打趣的對朱有福道:“朱醫生,我看你現在挺有當老師的派頭嘛,是不是早就想為人師表了?”


    “為人師表?”朱有福搖搖頭笑道:“我現在,其實已經不能做為人師表了,我心中為人師表的人,應該是品德高尚,待人慈善,有耐心,肯認真教育學生的人,而我,現在已經完全與這四點不沾邊了,他們遇到我這樣的老師,算他們倒黴了。”


    “不是吧,朱醫生,你的要求還真高,當老師的要全是這樣,那天下也都是好學生了。”施怡撇了撇嘴,心想,當老師的,隻要認真教育學生就是好老師了,人家老師也是人,不是聖人,有七情六欲的,當年的孔夫子也不曾做到這地步吧?


    “嗬嗬,我就是說說。”朱有福笑著轉身,去檢查昨天入院的病人情況。


    剛到走廊上,那叫李大誠的男生就跑了過來:“老師,您要去查病房吧,有什麽事,可以叫我做的,老師您年紀青青就成了主治醫生,當年在學校那一定是優等生吧。”


    朱有福看了看李大誠,這人,不應該來當醫生的,而是應該去當官,可惜了他這一身奉承的本事,笑了笑,朱有福拍了一下李大誠的肩膀:“我讀書時,也就中上的水平吧,我這人,智商並不高,讀書也全靠的傻讀,能當這主治醫生,是走了運而已,你要是真想學習,那就跟我來吧,技術這東西,除了天賦之外,多接觸多動手也是很重要的。”


    “就是,就是,老師您說的太正確了。”李大誠點著頭道。


    朱有福一邊往前走,一邊問道:“你們五個人都是一個學校的?”


    “是的,老師,我們是省醫科大學的,我是東蘇市的人。”李大誠迴答道。


    朱有福微點了一下頭。沒有再說什麽,帶著李大誠來到病房,詢問了一下屬於自己管理的幾個病人的情況後。朱有福見沒有什麽問題,又帶著李大誠從病房裏轉了出來。雖然隻是在病房裏就轉了一圈,李大誠卻從那幾個病人的反應和態度中看的出來,這位年青的老師,是一名醫術很高超的好醫生,原本有點兒沮喪的心情也就消散了。


    朱有福剛進了辦公室,就來了一個急診病人,朱有福進入急診室,就看到那位副主任已經在哪裏給病人診斷了。到不是什麽特殊的急診病,就是一個被人用刀砍傷的患者,沒什麽危險的,朱有福自然也就不上前去惹那位副主任了,而李大誠五人則跟著進了急診室,那位副主任不高興的道:“進來這麽多的人幹什麽?看猴戲啊?”


    “你們都過來,”朱有福笑著招手將五名實習生叫了過來,對他們道:“這是你們的塗老師,塗老師是這裏的主任醫師,是一位醫術很好的醫師。有機會,你們就要多多向他學習。”


    五名實習生都有些糊塗了,他們來報道時。就是在這位副主任這兒報道的呀,怎麽會不認識他,這朱老師為什麽還要這麽的介紹?雖然心中疑惑,卻都向那副主任叫了一聲老師,那副主任的臉上微微一紅,不做聲了,他終究是老實人,被朱有福冠上一頂為人師表的帽子後,就不好再說什麽了。再說,他與朱有福之間也沒有什麽真的恩怨。就是看不慣朱有福整天一幅悠閑的樣子,做醫生的。怎麽能因為技術好,就能這樣漫不經心的一臉悠閑呢?


    留下五名實習生在這裏學習,朱有福自己卻退出了急診室,這樣沒有危險的病人,他自然是用不著多事的去出手,迴到自己的辦公桌,坐在椅子上拿著手機看網絡上的軍事知識,做為一支五萬武裝力量的統帥,他不能總靠著那道聽途說來的一點兒軍事知識來混日子,戰爭,在某些人眼中是兒戲,可以搭個高台,與女人抱在一起看戲,但在朱有福眼中,戰爭可不是玩遊戲,輸一場,很可能自己的人生就滿盤皆輸了。


    大約四十多分鍾後,今天的第二個急診病人送過來了,是一名建築工人,不小心摔下了架子,那位副主任手頭上的事情還沒有結束,現在這個病人,自然是朱有福接手了,用探查術一看,還好,沒有內髒出血,隻是一條腿斷了,大腿骨斷了,小腿骨也斷了。


    那位建築老板還算人不錯,先期就交納了兩萬元的醫療費,朱有福和施怡將那個患者推著先去了拍了照,雖然朱有福早就已經知道了他的病情,但拍下ct光片卻是醫院正常的工作程序,拍了照之後,沒等光片出來,朱有福和施怡就將病人推進了手術室。


    五名實習生跟了進來,見朱有福並沒有打算動手術,而是直接用手準備進行駁接,那個叫張國棟的男生皺著眉頭道:“老師,我看這人的大腿骨和小腿骨是呈明顯的斷裂狀,應該是需要動手術把他的斷骨重新還迴原來的位置才是,還有,老師,治療的正常程序,是應該先等ct的光片出來後,真正確定他的病情後再進行吧?”


    “你說的對,真正治療時要嚴格按照程序來才行,你們以後行醫時,一定要謹記著遵守,這不但是對患者負責,也是對你們自己負責,至於我,有點特殊,你們可千萬別向我學習,好了,你們先上前看看病人的情況後,記下來,然後在紙上寫下自己如何治療的方案,我會檢查的。”朱有福點點頭,這個張國棟的性格很孤傲,估計讀書成績很好,所以傲氣了。


    五名實習生聽到朱有福的話,全都有點兒傻眼了,有點特殊?怎麽個特殊法?難道特殊到了可以不遵守醫院的醫療程序?朱有福卻沒有理會他們的傻眼,催著五名實習生上前檢查了一番患者的傷勢後,他這才上前,在探查術的幫助下,很快將那名患者的斷骨重新對接上,檢查了一下無誤後,沒有用再生術將患者的斷骨和傷口修複,這樣的不危及生命的傷勢。朱有福是不會去消耗自己的星核能量的。


    打上石膏包紮好後,對那名實習生道:“好了,治療方案可以等下再寫。你們把患者推的去再拍個ct吧,這也是必要走的程序。再怎麽想省事,也得為醫院的經濟收入考慮一下啊,除非這病人太窮了,要不然,有些錢還是沒必要省的,嗬嗬……好了,推走吧。”


    施怡翻了下白眼,沒好氣的道:“你還好意思說。拍個ct能有多少錢?別的醫生接一個這樣病人,沒個一萬兩萬的休想出院,而到了你手中才多少錢?我自從與你搭檔後,都成了全醫院獎金最少的護士了,別人是醫術越好,賺錢越多,你到看看你,你是醫術越好,賺錢越少了,我覺得朱醫生你這樣的人。最好去紅十字參加那種國際援助,反正你不在乎錢的。”


    朱有福拍拍自己的腦門,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我疏忽了。我這樣做,病人到是得益了,可你做我的搭檔,算是倒了黴了,下次我接私活時,也帶你去吧,包你滿意。”


    “這還差不多,朱醫生你的醫術是真心的好,比那些什麽省裏的專家都厲害。想來以後接私活的機會會很多,我聽說那些省專家出手一次。都是以萬來計費,就是身邊跟著的人。也能幾千幾千的拿,以後朱醫生你可千萬別把我忘在一邊了。”施怡很滿意的道。


    朱有福笑笑,沒說什麽,上一次為周雲的父親出手,那還是友情出手,跟著去當助手的煙紅霞和楊彩芳每人還得了一百萬的紅包,以後那些富豪想要請他出手,沒個幾百萬的紅包都不要開口了,他朱有福可不缺那些錢,那五名實習生聽到施怡誇讚朱有福的醫術比省專家還好,都覺得這施護士說的也太誇張了吧?拍馬屁也不能這樣誇張啊。


    五人在施怡的帶著下,推著那名患者來到ct室,給那名患者重新拍了片,這時,前麵那一次的拍片結果已經出來了,五人拿著那片子輪流看了一圈,傷勢很明顯,雖然不是粉碎性骨折,但骨頭也出現數塊碎塊,這樣的傷勢,根據他們學習到的知識,不用手術根本就無法對接好,對於那位朱老師竟然就用手直接對接了,充滿了懷疑?


    拍完片後,施怡帶著五人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等著片子出來,等了一陣子,結果出來了,五人著片子看了半天,發現病人現在的傷處,完全的對接的嚴絲合縫,都是非常的驚訝,心中都想到,這朱老師果然是醫術很厲害啊。


    這五人雖然驚訝,卻隻是覺得朱有福的醫術很好,如果是一個老醫生看到這種結果,一定會很震驚的,因為隻有老醫生才知道,這樣的傷勢,不用手術卻能對接的完全無縫,這其中有多難,簡直就可以用奇跡來形容,不過,經曆了這件事,五人對朱有福的醫術有了信心,再也沒有了剛到朱有福手下學習時的那種沮喪。


    將患者推到了病房,不久,骨傷科的人就過來把患者轉移去了骨傷科,本來,象這種病人,根本就不應該來急診室的,而是應該去骨傷科的,朱有福這算是多管了閑事,或者說,這是朱有福搶了人家骨傷科的生意,可因為全醫院的人都聽說,朱有福與朱院長是親戚,所以,就算對朱有福有意見,也沒有人敢去說,更何況,現在的那位煙副院長,有空穴來風的說法,說是這煙副院長與這位長的很小白臉的朱醫生有那不清不楚的關係。


    為什麽會有這個空穴來風的說法,具體的消息來源沒有人清楚,有人相信,有人自然是不會相信的,但不管信與不信,卻是沒有人願意去招惹這位整天臉上掛著微笑的朱醫生的,別看這位笑的很溫和,但骨子裏卻透著一種殺伐之氣,也就隻有在較為親近的人身邊,這種殺伐之氣才會潛伏下來,在不熟悉的人麵前,這種殺伐之氣又會不自覺的浮起,弄的醫院裏本來喜歡花美男型的護士們,也不敢再靠近朱了福了。


    經過這事,五名實習生明顯對朱有福的態度發生了變化,以前是因為沒得辦法,隻能跟著朱有福,叫朱有福老師,現在卻是真心的叫朱有福一聲老師了,就連那位很傲氣的張國棟,也不再擺著那張死人臉般的表情,五人老實的趁著空閑時間將上一病例的治療方案寫了出來,將這份作業交到了朱有福手後,朱福看了一下,大致是沒有什麽差錯。


    到了下班的時候,朱有福微微有些意外的看到,那個最沉默寡言的殷雲蔚,竟然會有一個男生來接她下班,看到那個男生的穿著打扮和相貌,朱有福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


    站在朱有福旁邊的李大誠撇了撇嘴,道:“真是個人*渣,這殷雲蔚怎麽就會蠢到相信他?”


    朱有福看到李大誠的表情,不由的笑問道:“怎麽,你喜歡殷雲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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