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雲一邊講解,一邊演練,時不時和子車行拆上幾招,一直耗費了近兩個時辰的時間,子車行終於把整個法門都記在了心理,也都能大致施展一番,隻是其中許多細節做得十分粗糙,想要和謝青雲這般將小挪移身法如此拆解,自是不可能了。盡管如此,隻用兩個時辰就到了這個境地,也足以讓謝青雲驚訝,兩人探討了一番之後,便明了其中的因由,還是因為子車行的發力法門和謝青雲想出來的十分應和,等同於他此前習武的幾年都在習練這種法門,而如今隻是將這樣的法門轉移到小身法的初級階段小挪移上麵,自然比重新修習要快上許多。


    清楚了這一點,子車行心下自是感激的不行,差點就要納頭拜乘舟師弟為師父了,謝青雲倒是絲毫不介意,當下就哈哈笑道:“想要做我的徒弟,先送上千萬兩玄銀方可,這是孝敬師父的費用,少了一錢,也都不行。”隻這一句話就驚得子車行直接跑了,嘴上嘀咕著,剛學會,得趕緊迴自己的試煉室,好好修習小挪移身法,免得又忘記了。看著子車行溜走的背影,謝青雲再次哈哈大笑。一是為子車行的有趣而笑,二是為自己能夠幫助兄弟解決身法難題,甚至能夠讓兄弟今後再不為此而煩而笑。三則是自己竟然能夠闖出新的身法法門而笑。謝青雲覺著,能一下有此三點,自當得意,稍微忘形一番,也是沒有問題的,當下就取出藏著的聽花閣好酒,自己一個人開懷暢飲起來。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謝青雲依舊每天去那靈影十三碑中試煉,不過晚上迴來,就沒有觀星的機會了,因為子車行每天晚上都在等他。既然已經進了第五名。很有希望最終留在滅獸營,子車行也是拚了命了,獵獸的時候,就不斷的施展小身法。哪怕因為不純熟而被荒獸撕咬,多耗費一些丹藥,也絕不還手,隻以那小挪移來進行極其微小距離下的閃躲,不獵獸的日子,自然都在六字營的居處,找司寇、羅雲切磋,兩人自也願意相助於他,而到了晚上,子車行就來尋謝青雲這個師父。把白天的感悟都說上一遍,在和謝青雲鬥戰一番,以印證,其中不明之處,自然是不斷的請教。盡管沒法子觀星了。但謝青雲也很樂意和子車行切磋,在這個過程中,他甚至尋到了一些完善他小身法,第二階段、那筋骨寸進的方向,且每日晚間和子車行切磋之後,白天就去靈影碑中,在隱狼司大統領熊紀的身上印證。又在大教習伯昌的身上印證,這兩人的筋骨寸進都比謝青雲強很多,但謝青雲發現若是用子車行發力的法子,可以彌補一些自身筋骨寸進的不足,隻不過七日之後,謝青雲發現自己想錯了方向。這法子雖然真的能夠讓他的筋骨寸進有所提升,可是很快就提升到了極致,遠不如伯昌以及熊紀的筋骨寸進那般,還有更大的提升空間,當下也就放棄了這般想法。之後的八天,每日晚間就全心陪著子車行修習那小挪移身法,終於在五進三比賽的當天子時,子車行真正將風勢的發力運用到小挪移身法的法門練得純熟了,謝青雲密不透風的施展《九重截刃》,他也能躲開其中的大部分招法,自然這樣的九重截刃,謝青雲沒有全力施展,隻用上了兩年前的本事,若是如今的法子,子車行這才習練了半個月的小挪移,又怎麽可能躲得過。事實上,謝青雲如今的《九重截刃》,即便是他自己的已經修習到最圓滿的小挪移身法,也是無法躲開的,若是單以小身法閃避,隻有達到筋骨寸進,並且很嫻熟的施展出來,才有可能避開。當然,子車行要麵對的幾個對手的真實戰力比起謝青雲要差了許多,或許和他兩年前不相上下,因此眼下的子車行,在身法上,已經不算是自己的劣勢了。這一夜時間,不隻是謝青雲,六字營的眾人都陪著子車行演練,每個人都驚歎於子車行本事的大進,那胖子燕興的戰力以往和子車行不相上下,誰贏誰輸,還不好說,而現在確實真個比不過子車行了,這讓他驚歎之餘,也是好生羨慕,隻是他的勁力不可能有子車行這般超過自身的境界,身法本身已經足夠利害了,想要勝過子車行,隻有修習更強的武技或是遠超過子車行的境界,這就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了。天色大亮之時,六字營眾人一齊從謝青雲的試煉室中出來,個個心情都很痛快,自然是因為好兄弟子車行的大進,而這個秘密其他對手全然不知。每個人都明白,其他對手也一定在這些日子研究過子車行,若是和上次那樣,隻單純的以氣勢壓人,多半難以湊效,就算一時間占了上風,對方稍稍抗過一會,就能夠拉迴氣勢來,更何況,那五人原先的戰力都是要勝過子車行的,可如今子車行有了這小挪移身法,單論戰力,也能夠排在整個滅獸營三十左右了,可以和司寇、羅雲相媲美,也絕不會輸給和他競爭留在滅獸營名額的另外四人。


    “咱們莫要說笑,愁眉苦臉一些比較好。”六字營眾人正自笑逐顏開的時候,胖子燕興冷不丁說了這麽一句,還沒等他解釋,司寇便反應過來,當下點頭道:“燕興師弟說得在理,如今子車師弟的本事大進,除了青雲師弟外,當算是我六字營最強之人了,可其他四人並不知道,若是讓他們看見咱們這般輕鬆,便會有所防備,那龐虎戰力也有二十四、五,餘曲則是二十八、九,剩下的趙佗,身法極為靈便。而那趙廣則善力,和子車師弟硬戰,依情況來開,未必能夠說得誰贏誰輸,所以咱們還是不能大意。”司寇言過,子車行自己也點頭道:“就是,好似上一迴,忽發氣勢,震懾對手一般,這次也要以小挪移身法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子車行說過,眾人也都是一片點頭,那薑秀想到了什麽。忽然開口問道:“一會十七字營也要和咱們站在一處觀看,他們若是問起,可要如實相告?”謝青雲搖頭道:“一切由我來應付,我說什麽。你們隻需要笑笑就是了。”正自說著,就聽見遠處有人高喊:“子車師弟,可準備好了,今日大戰,我等自要為你助威。”眾人聽見,眉頭都是一蹙,謝青雲則是笑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他話一出口,羅雲就不解的問道:“曹操是誰?”這麽一問,其他人也都是看著謝青雲。謝青雲一撓頭道:“這個好似還沒說給過你們聽,我爹的說的故事中,有一個三國的故事,其中一位英雄就叫曹操,此人疑心很重。往往有人背後議論他,他就出現在他人的背後聽見……”話音未落,胖子燕興就笑道:“原來如此,說楊恆、這楊恆就到了,當時誇張巧合之詞。”


    薑秀則瞪著秀目道:“師弟你爹的故事可真多,什麽時候把這曹操的故事也說給我們聽唄。”謝青雲點頭笑道:“這是自然,今晚。子車師兄進了前三,能留在滅獸營了,我這三國的故事便作為慶賀,說給師姐、師兄們聽。”他這一許諾,眾人盡皆興奮了,沒有人不喜歡聽謝青雲說書。都當做人生一大享樂。正說著話,楊恆已經跑了過來,張口就道:“我們營的師兄弟們已經去了試煉場,我自己先過來尋你們,諸位心境瞧起來都不錯。莫非已經準備妥當?”


    謝青雲早說好一切他來應付,其他人便都隻是笑,隻有謝青雲一人接話道:“準備得還算妥當,我們幾個模仿其他那幾位對手,這些日子天天晚上就和子車過招,另外子車也另修了一個法門,說不得就能派上用場,不過還請楊恆師兄一會和咱們一齊,莫要太過開懷,皺著眉頭,表現出緊張不安就行,好讓那幾位對手以為子車上迴用了氣勢壓人的法門之後,便再無其他可用了,如此才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謝青雲說過,楊恆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子車兄弟新學了什麽法門。”謝青雲笑道:“到時候你便知曉了,現在說了,沒什麽驚喜。”子車行也跟著附和道:“給楊恆師兄驚喜,給那些個對手震驚。”


    “哈哈,你倒是很有信心。”楊恆連連點頭,也就不在多問,跟著說道:“現在就開始愁眉苦臉麽?”說過話,用手一摸臉蛋,一張笑臉登時就化作冷然,冷然中還帶著愁苦。謝青雲見狀,哈哈笑道:“師兄善於演戲,我曾經看過一本書卷,記載中土的一些大國,說戲唱戲的不像咱們武國這般稀少,他們國疆穩固,內郡相互連接,因此老百姓平日裏聽書看戲的不少,不用咱們這般時時緊張,師兄若是去了中土,倒是可以做一個好戲子了。”楊恆聽謝青雲一說微微一愣,隨即也跟著哈哈大笑道:“中土,武聖都未必能去得,聽聞我武國目下,也隻有人在東州行走過,離開東州尚無一人,或許有些隱藏起來,咱們都以為早已經去世的三化武聖去過,師兄這輩子,能修至神海境,成為武聖,就已經滿足了,去中土,不做奢望。”


    他二人說笑,卻冷不防被胖子燕興指摘道:“剛說了要肅穆愁苦,這怎麽又都笑得如此開懷,你們這是在幫子車兄弟的倒忙麽?”被他這般一擠兌,謝青雲和楊恆兩人,又都趕緊住了口,個個神色肅穆起來,眾人看了都是一笑,跟著也一齊肅穆起來,隨後便一路閑聊著,向那試煉場出發。這五進三,是最後的比賽,不會和之前那般隻捉對廝殺,便淘汰一人,而是每個人都要和另外一人鬥上三場擂台戰,依舊是三場兩勝。勝利者積累武勳一,失敗者零。擂台戰結束之後,還要考察地形戰,依然是在試煉場中,無限製地形下,可以任意遊走於高山、叢林、湖沼,這一塊地域也是滅獸城中,最大的試煉場地。地形戰中,以六個時辰記時,五人相互為敵,第一個被製服的記武勳二,第二個記武勳三,最後勝出的記武勳六,加上之前擂台戰的武勳,總武勳前三的就是最終能夠留在滅獸營成為營衛、營將或是教習的弟子。至於被製服,就是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為止。這一戰,一共派出五位三變武師,分別跟在五人身後,隨時裁定什麽算作無還手之力。以免有弟子太過執著,便是不要命了,也不認輸,同樣也避免又弟子打人太狠,有意或是無意的置人於死地。五位三變武師的身法,足以讓這五名弟子毫無察覺,人手也足夠,不會發生任何的意外。不長時間,眾人都來到了試煉場,其他各營的弟子也都來了。今日算是每一期滅獸營在學成之前的一個月的重大試煉,允許所有弟子不用外出獵獸,都來觀看,因此比上一迴二十進五的人還要多,自然那些值守的營衛不在觀者之列。基本上,不到危急關頭,必須要求值守營衛集中的,其他任何大事、喜事,滅獸營值守營衛務必堅守崗位,免得有獸武者甚至是荒獸中的將、王前來偷襲。這樣的大比賽,自然少不了賭博。也有好事者直接坐莊,比起上迴更要熱鬧許多,不過子車行依舊沒有被看好,隻因為他那氣勢壓人的法子,都用得老了,沒有人認為這一次還能有效。剩下的弟子當中,戰力雖然不如那位二十的方行,可同樣也都不會是方行那般膽怯的性情,且這一次都有了防備,即便是方行再來。也沒有人認為他會再輸給這子車行,所以,仍舊是除了六字營、十七字營的弟子之外,沒有多少人押注在了子車行的身上,不過謝青雲為了迷惑對手,又裝出一副鬼祟模樣,悄悄到了莊家處,又押了更多一些的銀錢在了龐虎和餘曲這兩位戰力最強者的身上,當然這等鬼祟也是故意讓一些人瞧見,結果和他預料得一般,不出半刻鍾時間,他的行為就傳遍了整個觀者的場中,一時間連一些已經押了子車行的其他營弟子,也都趕緊多押了一份在龐虎等人身上,他們原本想著碰運氣,好似上迴二十進五一般,跟著六字營就能贏大錢,可現在發現六字營自己都不看好子車行了,他們自然也都放棄了,若不是押注之後不能退迴,他們肯定要將那押了的錢要迴來了。謝青雲這一番行為,讓六字營和楊恆心中也都笑個不停,自然麵上不能露出分毫,至於十七字營的眾人,卻都有些納悶,想要多問兩句,都被楊恆愁眉苦臉的製止了,這十七字營眾人都以楊恆馬首是瞻,心中雖然越發不解,卻也都閉了口不再多問,這在其他人看來,像是十七字營、六字營內訌一般,都不看好子車行,但為了給兄弟鼓勁,不得已買了子車行贏,如此又是一批買過子車行的弟子,趕緊加了注,買其他人進入前三。不長時間,做評判的教習宣布比賽開始,先是擂台戰,觀者隻要在台下看著便可,之後的地形戰,便需要一齊登上飛舟,居高臨下,才能看清一切。由於每個人都要和另外四個人打,三場兩勝,這一次擂台戰的時間卻完全不亞於二十進五那般,如此一路廝殺下來,子車行贏了兩個人,武勳為二。而其他四人相互都有勝負,最終劉廣最高武勳為四,竟然勝了龐虎和餘曲,而龐虎、餘曲兩位戰力排名最好的各贏了三場,武勳為三。那趙佗則和子車行一般,武勳為二,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接下來的地形戰,這趙佗和子車行就是要被淘汰的兩人了。這個結果,也沒有太大的意外,原本大家都預計被淘汰的人是子車行、趙佗和劉廣三人中誕生,唯一特殊的是劉廣不止沒有淘汰還武勳最高,但押注的時候,隻押誰進入前三,因此大家心中都沒有太大的波瀾,隻等著接下來的地形戰,自然打過這許久,需要休息一番,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當眾弟子、教習、營衛都分批登上幾艘飛舟,懸停在了試煉場地形戰的上空之後,地形戰也就正式開始了。


    在此之前,謝青雲見了子車行一麵,提醒他如今武勳最低,進入地形戰後,先一步狂奔躲藏起來,之後來一個戰一個,這樣才有優勢,因為他以及趙佗,很有可能成為另外三人,聯手攻擊的目標,淘汰他們二人,剩下的也就能夠成功留在滅獸營了,這地形戰的規則本就沒有限定不能聯手,一切和在真正的荒野區一般,最是能夠檢驗出一個人的真實戰力。這個戰力除了身法、勁力、武技、修為之外,還有頭腦和經驗。子車行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隻是他原本還想著和趙佗先行聯手,一起想法子對付另外三人。但謝青雲卻說趙佗和他武勳一樣,且在擂台戰時,子車行隻是極少的展示了一下小身法,並沒有讓他們有所察覺,每次贏比賽,也都是險勝,因此趙佗同樣也會想著第一個先製服子車行,所以子車行當是剩下四人都想要第一個製住,想要第一個淘汰的對象,所以地形戰一開始。子車行定會成為眾矢之的。當謝青雲把這個話告訴子車行的時候,他也是心中一凜,謝青雲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的真本事還沒有施展出來,方才不過用了三成,就能贏下兩個人。隻要地形戰藏得好,他們來一個,製一個,在換個地方,繼續伏擊,定然能夠成為堅持到最後的一個人。子車行聽過這話,信心便又足了起來。


    一枚煙火騰空而起。地形戰正是開始,子車行和另外四人自然沒有從同一個地方進入,而是各自在山嶺、丘地、湖沼的一角。子車行早和謝青雲學過許多潛行的法子,雖然他身法不行,小身法也不是用在潛行上的,但比起其他營的弟子。對於潛行更加的熟悉,知道如何唿吸、如何盡可能的隱藏自己的氣息,也知道如何利用地勢環境,隱藏自己的身形,如此剛一開始。他就上了一棵巨大的古樹,躲藏在林葉之間,四麵觀察,這並不是他最終要潛伏下來的地方,隻是因為這棵古木是距離他最近的一棵最高的大樹了,上到頂端,便於他觀察出其他最能夠隱藏起來的地方,很快子車行就尋到了一處,距離此地大約兩裏地之外的一株大樹,那樹比這棵要矮小一些,枝葉也沒有著一棵茂密,但卻有一叢枝葉極為錦簇,若是藏在其中,各角度都很難被看穿,且這樹本身不高,其他地方的枝葉也不夠緊密,最特別的是這樹的附近就有好幾棵高大且繁茂的大樹,如此一來但凡經過此地的人,都會認為如果有人想要躲藏,都會藏在那幾棵大樹上,從而忽略到這一棵,因此這才是最佳的潛伏地點。尋好了此地之後,子車行並沒有立即下來,而是繼續張望,想要選好第二處躲藏點,製服一人之後,必須要換一處方位,免得打鬥時發出的聲響,讓他人察覺到他的所在。這般又看了一會,再次讓子車行發現了更遠處的砂石之下,或許有躲藏的地方,這隻是大致的判斷,隻有到了近前才能知曉,不過眼下,不是去那裏的時候,先完成第一次伏擊才是最重要的,當下子車行便下了這棵古木,急速潛行,不長時間便就到了方才看好的那株大樹之上,躲藏在了唯一緊蹙的枝葉之間,這裏也能夠很好的觀察到四麵八方的動靜,而且他覺著很有可能,其他弟子若是也想伏擊他人的話,路過此地,說不得會上另外幾棵大樹之上,子車行就這般等在這裏,屏住氣息,一動不動。等了好一會,也沒有見其他弟子過來,子車行心中想著若是換了乘舟師弟,多半會設下陷阱,想法子將他們一個個的單獨引來,或是直接潛行到其中一位弟子附近,在對方沒有發覺的時候突然襲擊,可是自己的潛行術比起乘舟師弟還差得太遠,若是這般做的話,定然還沒成功就被發現了,所以子車行索性躲藏在這裏等著,如此更為穩妥。就這般足足呆了半個時辰,終於讓子車行瞧見了一個身影,那是趙佗,一麵四處觀察,一麵謹慎的潛行,總算行到了這棵樹的下麵,正當子車行想要居高而下,俯衝撞擊趙佗,想要一舉將趙佗擊潰的時候,忽然瞧見遠處又一個身影向這邊而來,若是自己一擊不成,就算能夠將趙佗製服,也會讓遠處那人聽見,再要潛藏伏擊便來不及了,於是子車行索性便收起了先製服趙佗的心思,躲在樹上依舊一動不動,他想著說不得這兩人會先廝殺起來,這試煉比的是誰走到最後,哪怕是一直躲藏,能夠堅持到和最後一個人比試,也最少能夠獲得這地形戰第二的武勳,當然六個時辰的時間限製之外,同樣也有六個時辰之內,必須相互鬥戰的限製,若是眾人都躲藏起來不動。那最後便一齊被淘汰,滅獸營並不缺人,因此不會招攬這等膽怯的武者。


    又過了一會兒,子車係瞧見那趙佗果然也上了樹。上了他附近的其中一棵遠比他這裏更為高大的樹,當然身在那棵樹上,也絕對無法察覺到子車行躲藏在這棵樹的,這也是子車行之前為何選這裏的重要原因之一。再過了一會,遠處的那位也漸漸走進了,是那排名第一的劉廣,這劉廣的擂台戰四場皆勝,子車行覺著和他鬥戰的那龐虎、餘曲並沒有發力,似乎是為了相互迷惑,好競爭這地形戰的頭名。以最高武勳留下的,自然在進入滅獸營的初期,有更多的選擇,或是營衛或是教習,而不是被動的接受安排。因此兩人都想要如此,才會相互在對付劉廣的時,都故意留了手,卻反而便宜了劉廣。至於趙佗和劉廣,子車行覺著這二人半斤八兩,而自己打不過劉廣,卻勝了趙佗。也是故意留手之故,他當然明白最重要的是這地形戰,積累的武勳也更高,擂台戰輸了的,地形戰完全可能反敗為勝。藏在錦簇的枝葉中,子車行耐心的等待。就好似和六字營眾位師兄弟伏擊荒獸一般,他已經徹底的冷靜了下來,隻等著看趙佗如何伏擊那劉廣,若是趙佗真的能夠出其不意,那劉廣多半要認栽。不多時。劉廣也來到了這片區域,四處張望了好一會,似乎想到了什麽,怕那幾棵樹上伏有人,一直便以防禦的姿態觀察,若是再無人來,他也打算飛身上其中一棵大樹,藏起來躲著。他知道那龐虎、餘曲是不可能容忍所有人都不動,不接觸而導致全部淘汰的,因此他也打算守株待兔。正當劉廣確信安全,要爬上其中一棵大樹的時候,趙佗動了,這也是子車行認為的最好的機會,心下也暗歎這趙佗的眼光很不錯,伏擊的時機把握的也十分精準,若是提早一些,對方一直都在防備,若是晚了一些,對方就已經上了樹了,這個時候恰好是劉廣精神最為鬆懈的一刻。


    殺!趙佗飛身而下,他的兵刃是一把長刀,當頭就衝著劉廣劈砍下來,這二人的本事本就極為相近,境界也是完全一致,可趙佗卻是占了俯衝的優勢,勁力自然是極大,又是這般出其不意,隻一刀,就將那毫無防備的劉廣給拍翻在了地上,若是用刀刃砍下的話,怕是那劉廣便要被活劈了,趙佗不敢肯定身後的三變武師教習能否及時救人,若是救下,又如何算作自己製服了這劉廣的,因此才會將劈砍變作了拍擊,可盡管是拍擊,這勢大力沉的當空直下,也將劉廣拍翻在地,趙佗自不會給劉廣哪怕一絲一毫的機會,這一拍之後,又跟著一拍,直接拍斷了劉廣的幾根肋骨,讓他再無一戰之力,劉廣原本想高聲嘶吼,讓早就和他相商好了的龐虎、餘曲過來的,可趙佗直接言道:“莫要喊了,你隻有二分,未必會輸,咱們這番比試,都是壓製最差的那個,那二人比咱們更要多爭一個第一,所以他們不會這般直接衝過來,之前他們和你合作,也是相互利用罷了。”他話說過,劉廣一聲歎息,搖了搖頭,自認倒黴,緊跟著不知道從何方位,一位三變武師的教習飄落而下,給劉廣塞了一枚氣血丹服下,看也沒有去看趙佗一眼,就提溜著他離開了這片場地,大約是出了試煉場去了。


    此時此刻,高空的飛舟之上,一片讚歎之聲,有人開始猜測那子車行說不得會獲得最後的勝利,他這般潛藏起來,耐得住性子,且潛藏的位置極佳,這等經驗,卻是讓他們驚詫莫名,早先見到子車行躲在這裏,還有一大部分弟子都在嘲笑,想著這廝如此愚蠢,幸虧沒有押注在他的身上,否則怕是要輸了個幹淨了,而那些後來又跟著謝青雲多押了在他人身上的弟子也都慶幸,沒有一條道走到黑。直到那趙佗來了此地,竟然沒有發現子車行,甚至上了高樹之後,也沒能發現子車行,眾人便有了懷疑,忙去問身邊相熟的教習,總算有經驗豐富的教習言了一句,隻說你們在飛舟上都無法看清這子車行的身影,隻因為早先看到了他上樹,躲藏在那裏才會知道。趙佗躲在那子車行附近的幾棵高樹上又如何能看得到呢,這子車行若非是運氣好,就是野外的伏擊經驗極佳。當教習說過這戲之後,眾人又瞧見劉廣被擊敗出場。這才想到六字營一向善於配合,野外獵獸的數量遠勝過比他們戰力更高的營,顯然這子車行在地形戰上的選擇潛藏的地方,是早已有了先見之明的,搞不好這場地形戰,他會從最後一名直接躍進前三,這個想法生出之後,也就有了不少人開始後悔,隻想著若是押了子車行就好。


    “後悔什麽,那乘舟是他們同營的弟子。也都不敢全押在子車行身上,還不足以說明問題麽,說不得他就是撞了大運,見到有人搏殺,不敢下來。撿了便宜罷了。”有人說道。


    “未必,那乘舟兩年未歸,迴來不久就靈元被封,再無法鬥戰,他未必了解子車行的真實戰力,你瞧六字營其他人可都隻是押了子車行罷了。”又有人接話道。


    “亂扯,若是如此。六字營其他人為何不提醒那乘舟,還要他去多花錢押注在被人身上?”早先一人說道,他這一說,周圍的人都是一陣附和。


    “你目光太窄了,乘舟沒了靈元,連大統領和朝鳳丹宗都束手無策。咱們總教習也都不怎麽搭理他了,六字營的兄弟麵上和他不錯,心中未必看得起他,將來他便是留在滅獸營,也沒有任何可以幫助其他人的地方。所以沒有人會和他上心的相交,不提醒他又如何?相比乘舟自己也明白這一點,平日嘻嘻哈哈混日子過,沒事就躲到靈影碑中,怕被人嘲諷。”早先一人說道,他的話一落,周圍人又都覺著他說得在理,也是一陣附和。這些議論剛好是在乘舟他們乘坐的飛舟之上,聽得六字營一眾人都憋不住很想笑,卻是沒有人真正笑出來,免得被其他弟子發現,覺著六字營又在捉弄人了,成為公敵可不是好玩的事情。至於子車行,六字營的弟子們沒有人去擔心什麽了,他躲藏在那上麵,接下來的一步就是要製住趙佗了,而這一點,並不是什麽難事。


    那林下的趙佗,目送教習和劉廣的背影徹底消失,這又四處張望了一下,想著自己方才那一下並沒有多大動靜,也就不打算換什麽地方了,若是能夠在此地伏擊了子車行,他最少也有四分,加上之前兩分,距離留下也就越來越近,再僥幸偷襲了餘曲或是龐虎中的一個,才算是真正安全。正當趙佗上樹的瞬間,就和他方才伏擊那劉廣一般,子車行也動了,一個魚躍飛身而下,雙拳自上衝擊,嘭的一聲,直接砸在了趙佗抬起的麵龐上,子車行才不管什麽打人不打臉的一說,他一拳下去,就直接砸翻了趙佗,自然力道控製的精準,不會將對方給砸死,跟著又是兩拳,將趙佗的手腳都給砸斷了,這才道:“認輸吧。”趙佗見子車行淩空而下,本就驚了一跳,此刻依然輸了,心中苦悶,也隻好無奈一歎,不過他還是提醒了子車行一句道:“爭取再伏擊一位,否則那劉廣比你的武勳還是要高。”子車行點頭道:“勞煩師弟操心了,說著話,從懷中取出氣血丹給趙佗服下,趙佗剛一吞咽,一位教習就當空飛落,仍舊不知道從何處而來,他落地之後便掏出一枚氣血丹扔給了子車行道:“這試煉的丹藥滅獸營出,不用你的。”說過之後,就拎起還沒有愈全的趙佗,直接低空飛掠而行,子車行卻不似趙佗那般還多等一會,若是這一會時間,龐虎、餘曲過來也就麻煩了,他就在那教習離開的瞬間,便貓腰潛行,向著自己早先看好的第二處躲藏地而去,想不到一處地方,就淘汰了兩人,接下來也就方便多了,隻是想要晉級,還需要再淘汰一人才行,誰讓他擂台戰時隻有兩分呢,不過這一點,子車行並不著急,他有信心將龐虎和餘曲一齊趕出去,自己成為這地形戰的武勳第一。


    地形戰的規則,有人被淘汰出場,其他人也不會得到通知,因此此時的餘曲和龐虎並不知道趙佗、劉廣已經雙雙出局了,他們二人也沒有相聚,各自小心翼翼的潛行,分別摸向了劉廣和子車行的方向,他們戰力最高,在擂台戰時察覺道劉廣和趙佗戰力相當,且劉廣未必就比趙佗更強,他贏趙佗也有僥幸的成分在內,於是兩人都想著先轟出去最弱的兩個,一是劉廣,一是子車行。隻不過劉廣比較精明,剛一開始,就繞路而行,摸到了子車行的方向,同樣趙佗來此地,也是直接摸來子車行的方向,兩人都想著先對付這最弱的子車行,結果這二人先行遭遇,又被子車行黃雀在後,兩人雙雙被淘汰出場。


    這一切都被上方看著的觀者全都瞧在了眼中,眾人都是驚歎,這子車行果然有經驗,有本事,不過還是有很多人想到,這等經驗本身雖然能夠伏擊成劉廣和趙佗,麵對戰力比他強大很多的龐虎和餘曲就未必能成了,就算是突襲,他沒有設下任何機關陷阱,沒有手執更強的靈寶偷襲,隻憑借本身的戰力,即便擊中了龐虎或是餘曲,也無法製住他們,說不得很快就會被反製。這便是絕對的實力所引發的,一番議論之後,又有人開始為子車行歎息,隻道子車師弟有些可惜了,同樣一些營將也是這般說:“子車這孩子可惜了,地形戰的經驗如此豐富,將來好生調教,定能成為很不錯的武者,隻因為身法不夠,擂台戰輸了太多,眼下的武勳還差了劉廣一分,瞧這架勢,他也很難淘汰餘曲或是龐虎中的任何一個,真是太過可惜。”


    ps:


    完畢,明日見,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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