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說話便是這等方式,沒有什麽轉換,便直接入了正題,滔滔不絕起來,薑羽一邊聽他說新的想法,一邊在適時的時候,插入幾句自己的見解。


    兩人這般一連聊了幾個時辰,從上午聊至下午,這才痛快的說完,那高明又從薑羽這裏得到了些許新啟發,同樣薑羽也從高明這邊得到了新的靈感,打算進一步試煉自己的靈覺,他和謝青雲一般,靈覺可以在成型之後,再次提升。


    說過靈覺,高明這才道:“靈覺待下次再談,方才你說有什麽我感興趣之事?”


    一事歸一事,高明的腦子能夠片刻間將不同的兩件事分隔開來,而把心神集中於某事的時候,又會全部用在其上,這也是他研習醫道時,無論是煉丹、針法,還是丹酒以及培育藥材等各方麵都十分全麵的緣故。


    “有人病了,怪病。”薑羽一直等他來問,這便依照早先準備好的,一點點的說出來,如此才能引起高明極大的興趣。


    “怪病?”果然高明當即顯露出一臉喜色,在這裏他全然不用顧忌人家生病,他還高興的事情,該笑就笑,他知道能從薑羽口中說出的怪病,一定十分怪異,他又有新的病症可以見識了,自然會高興之極。


    “戰力消失,靈元尚在,元輪沒有任何損毀。”薑羽再道,卻是故意層層說出,抽絲剝繭一般。


    “嗯?”醫癡高明對病症猜測在整個武國確是無人能及,薑羽隻說了這三句,他便當下猜道:“莫非靈元因為什麽特殊因由被限製了?如此說來,戰力消失的話,隻是跌落出了武者之境。還有準武者的勁力,若是武技十分厲害的話,說不得還能和剛入武者境的一變武師搏殺一番。”


    “醫癡到底是醫癡,隻憑我這幾句話就猜得如此精準。”薑武微笑點頭道:“正是如此,所以才稱之為怪症,非你出山去看一看不可。”


    “出山?!”高明本在興奮之中,忽然聽見出山而字,忙道:“是哪位將士?仍舊陷落在山穀之外的荒獸領地麽?”


    薑羽搖頭道:“不是將士。是滅獸城的一位弟子,若有可能,將來會來我火頭軍中,此子之才不隻限於戰力,更有遠勝過同年之人的頭腦。”


    薑羽並沒有去提謝青雲的元輪一事,隻因為王羲說過。此事不能泄密。同樣,薑羽也沒有去提謝青雲的靈覺和自己相同之事,免得這高明聽後。還真會不管不顧的,將謝青雲擄掠來火頭軍,隨意用一句要收謝青雲為徒,便會帶著謝青雲,治療一年也罷,兩年也好,三五七年,這高明都不會嫌多,隻求治少謝青雲,讓他成為火頭軍的一名兵卒。如此也好不斷提升靈覺,時常和他探討這靈覺的神妙。


    “滅獸城?”高明皺了皺眉。隨後便又舒展開來:“這等怪症,滅獸城就滅獸城,我隨你去便是。”


    高明隻對醫道興致盎然,其餘事物之上,可以說全不通透,薑羽如此說。他也沒有去想,連火頭軍都看上的人,其他勢力會不會去搶奪,會不會也請了名醫去療傷,又會不會連他那師弟陳藥師也都請了去。


    薑羽自然不想瞞著他,這事總要說清楚的好,當下就道:“此子六大勢力皆都欣賞,想要請入勢力之中,此次出事,想必其他幾位統領,也會全力來助他恢複戰力,以我所知,神衛軍統領祁風會帶著他的初成藥聖麒麟果來,再有鎮東軍統領陳鎧會帶著他的三株野生大成藥王來,那隱狼司熊紀似乎有一枚獸王的內丹,說不得也會帶來,至於鎮西軍邊讓和烈武門曲風門主有什麽,我卻是不清楚了。”


    “咦,那麒麟果又無法直接服用,獸王內丹更是如此,莫非你已經告知他們,我會去,你泄了我在火頭軍的秘密?”高明聽後,一點點去推測,說道最後激動起來。


    薑羽見他如此,更覺著這醫癡確是醫癡,聽到這裏都不會去想,他師弟陳藥師會去,那些統領才會取出無法直接服用的藥來,這樣的人,便如小孩兒一般純真,但在醫藥之上,卻是無人可比的聰敏。


    自然,薑羽一笑搖頭道:“我又怎會出賣了你,是你師弟陳藥師要去滅獸城,是滅獸營總教習王羲請他去的,這名弟子入滅獸營之前,不過尋常天才,到在滅獸營幾年,天賦越發顯露,才有今日之能,他這戰力消失,據王羲推測,多半是在元磁惡淵之內,服用過蠻獸內丹,中毒所致。”


    高明早就清楚元磁惡淵,薑羽曾經去時,也沒有瞞他,在元磁惡淵之中尋到的一些奇異的靈草,也會拿來給他,這等機密之事,高明自不會泄露,且高明也不會離開火頭軍。


    “元磁惡淵?”高明聽後,驚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麽道:“薑兄弟你之前好像和我提過,有一個少年被困在裏麵了。”


    “就是此人,兩年後這便又出來了。”薑羽點頭道。


    “什麽?”高明雖然沒有去過元磁惡淵,對其中情境也早已經薑羽口中聽過許多次,這一下更是驚愕無比,隨後喃喃自語道:“難怪,難怪六大勢力都要搶他,卻是天才中的天才,我便更想要瞧瞧他的身體發生了什麽變化,吞過那蠻獸內丹,怎麽會鎖住靈元,如此古怪。”


    話音剛落,猛然又想到他的師弟陳藥師,跟著忙道:“陳藥師要去,我怕不便露麵,這又如何是好……”


    說這話時,高明滿麵焦急,那模樣是既想要去,又有些不願意讓師弟瞧見,看起來十分像個孩子。


    “火頭軍在滅獸城附近也有落腳點,你便在那裏暫住,我會帶這弟子過來,由你診治。”薑羽說道。


    一說起療傷治病,高明便有十分有條理起來。當下問道:“有幾日時間來診病。”


    “其他勢力也都會出力,你不能露麵的話,要等其他勢力診治過後,時間不會太長。”薑羽如實說道,跟著不等高明說話,又道:“此子性子執著,若是知道戰力難以恢複,火頭軍便是想要他。他也未必願意來被閑養,所以若暫時都無法治好他,我會在半年後試圖勸他加入火頭軍,而現在,高兄絕不可為了治病時間更長,將他擄掠到火頭軍中來。”


    高明聽後。眉頭皺起,道:“那外間山水卻如何比得過這裏,我倒是想一直住在火頭軍在滅獸城附近的落腳點。常年累月的去為他治療,可一沒丹爐,二沒好土,我住下來是可以,治他的病卻很費事,不如你就直接勸他跟咱們迴來 就是。”


    “半年之後再勸,現在就請他來,不合規矩,其他五大勢力會不同意。”薑羽直言道:“我火頭軍也絕不強人所難,他願意來便來。不願意來也隨意,高兄這一次還真要忍耐一下。若是真治不好的話,等個半年,看看他願意不願意來。”


    “半年太長,會耽誤病症。”高明果然和薑羽預料的一般,討價還價。


    “此症隻是戰力消失,留在滅獸營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沒有什麽耽誤。”薑羽笑道,這一點確是屬實,高明想要反駁也無法。


    “那……”高明想了想,點頭道:“就依你便是,治不好,我就等個半年,等他最後選擇去哪兒。”


    薑羽卻是不信,這高明不善說謊,說這幾句話時,眼睛都眨了好多下,麵色也十分不自然,當下就道:“莫要騙我了,高兄,那咱們就有個約定,若是你真想擄那弟子來火頭軍營,他未必願意留下,卻會得知咱們山穀內部的境況,便算是間接的泄了我火頭軍的大機密。如此的話,我也不會以軍法處罰你,隻需將你在我火頭軍的事情告訴你師弟陳藥師便了。”


    不等高明迴答,薑羽乘熱打鐵,又道:“若是你不擄他迴來,一切相安無事,至少你也有機會去見識見識這等怪症,若是實在無法子,也可以等個半年還有一次機會見到。關鍵你也不會失去在這湖泊之畔居住的機會,每日有那許多藥圃來養,有大成藥聖供你觀察,山外還有些野生藥王,你舍得麽?”


    幾乎話就說得這高明愁眉不已,坐在那裏連續喝了好幾口酒,終於講那酒壇中的酒徹底喝光,喝光之後,這才用力一摔那酒壇子,道:“算了,聽薑兄弟的,這次就先去診治一番,若是不成,等半年就是。”


    這番話說得雖然無奈,卻是誠懇,再無麵色的不自然,更無眼睛的不斷眨,薑羽斷定高明這一迴是盤算利弊之後,徹底認了自己的要求。


    “好,高兄也算是快人快語了,你放心,半年之後,我定會全力爭他來咱們火頭軍中,當然我倒是希望這一次你就能醫好他,他的性子最重情義,醫好之後,他定會來咱們火頭軍,不過那時,他已經無病無症了,與你又是來不來都可以的了。”


    高明聽後,哈哈一笑:“我若能治好,自然希望這次就治好,省得每日等著抓耳撓心,十分不痛快。”


    薑羽也笑,隨後和高明又說了幾句,便起身告辭,約好第二日一同啟程,離開山穀,去武國。


    …………


    “師兄真的不來?”滅獸城中,楊恆所居的院落之中,葉文單獨再見了楊恆,先是吃過一番酒肉,暢聊一番,東拉西扯,到最後葉文說出來此的目的,請楊恆一齊揍那乘舟一頓,隻說自己已經確認乘舟戰力真失,自己糾結了八人一齊,圍住這小子,伏擊他一頓,這廝也沒法子告他們。


    楊恆卻問:“為何沒法子告你們,靈寶布袋就那幾人有,你莫要說你請了他們來?”


    不等葉文應答,楊恆又道:“便是請了,乘舟挨了揍,自然也能猜出是誰用了靈寶布袋封了他靈覺,直接找上門就是了,你們在滅獸城中伏擊同營弟子,不怕被趕出滅獸營麽?”


    葉文在高、矮、瘦三位弟子伏擊謝青雲之前,就來尋過楊恆一次,隻不過當時沒有說得太過詳細,委婉提過一些。楊恆也同樣委婉拒絕,這讓葉文隻覺著楊恆來了十七字營後就膽小了許多。


    此時再來拉攏楊恆,隻是葉文為以防萬一,若真出了事,有楊恆這個排名最高的頂著,他的處罰也會小上一些。


    再有一條,即便楊恆不答應,也不可能將他出賣。如此這般,若是他揍乘舟一事,東窗事發,那楊恆也算是知而不報,到時候自己將所有都推到楊恆身上,說他不隻是知道。更是主謀,自己等人不過執行罷了,盡管沒有任何證據。可律營多半會信以為真,一是因為楊恆有能力讓葉文聽他號令,其次楊恆和葉文一般對乘舟都有很深的嫌隙。


    因此,楊恆這麽問,葉文自然是很願意去解釋的,將其中計劃說得越細,那楊恆知道的就越多,等將來若真出事情,推到他的身上也是再好不過。


    “楊師兄有所不知,前幾日我請了咱們滅獸營排名最後的三位。去伏擊過乘舟……”葉文這便將前幾日的事情合盤托出,都告之了楊恆。末了還說了一句:“師兄雖不在十字營了,卻永遠是我葉文的隊長,我葉文在師兄麵前,全無秘密可言。”


    楊恆聽後,麵色也有動容,連聲道:“師弟既然這般信任我。我自不會將此事泄露出去,另外還是要勸說師弟一句,對付乘舟又有何好處?不過打他一頓罷了,若是他將來戰力恢複,豈非更麻煩。”


    “痛快一時,是一時,隻要清楚他如今戰力不夠就行。”葉文應道:“這一次我請了八位弟子伏擊他,也不需要用什麽靈寶布袋,就在那古木林野之中,隻待他來,便跳出說捉賊,抓了打上一頓,不給他喘息機會,打個半死之後,在放了他,隻說怎麽會是師弟你,隻說丟了幾樣東西,賊人留下字條,說單獨來見,我等不服氣,便邀約了一些弟子去,這等事自不會稟告教習。”


    “這般兒戲,你以為乘舟會不知道你們是設計陷害麽?”楊恆大搖其頭。


    葉文笑道:“是兒戲,一定也會知道。可就似之前三位師兄裝作醉酒打得他肋骨齊斷一般,雖是兒戲,雖然他也猜到有可能這三人是有意找他麻煩,但也無憑無據,告也告不得,便是告了,這三人和六字營全無瓜葛,律營找不到證據,也未必會認為這三位師兄是有意而為。”


    “我請來的八位弟子,都和六字營中人不對付,這次隻為對付乘舟而來,同樣就算乘舟告了上去,也麽有任何證據,律營便是查出了他們曾經和六字營有嫌隙,也隻是懷疑罷了,關上一段日子,也就會放出來。”葉文滔滔不絕說著自己的計劃。


    “既然如此完美,你叫我來作甚?”楊恆道:“背黑鍋麽?”


    “楊恆師兄說笑了。”葉文搖頭笑道:“怎麽會讓師兄背黑鍋,隻因為當初咱們在十字營,都受了那乘舟的辱沒,他若死在那生死曆練之地,死者為大,咱們自然就算了。可這般迴來,那羞辱卻又上了我的心頭,我覺著師兄也是一般,便請了師兄一起,出一口惡氣,反正有這樣的大好機會,為何不試上一試。”


    楊恆聽過葉文的話,長長的歎了口氣,又停了一會,才道:“承蒙師弟還想著我,隻是這一次我確是不能去了,乘舟我自然恨他,但我覺著這一次不算是什麽好機會,要去你便去吧,祝你成功。”


    聽了楊恆這般說,葉文麵上露出失望之色,隨後便道:“好,那就不勞煩師兄了,葉文這便告辭。”


    說過此話,似是有些生氣,頭也不迴的就出了楊恆的庭院,可心中卻是不停的冷笑,隻道這楊恆膽小如鼠,莫要自以為推了此事,便不會出事,你楊恆知道了所有細節,一旦出事,你也要完蛋。


    帶著這樣的心思,葉文也不算太過失意,大步向自己的十字營方向行去。


    目送葉文離開,楊恆麵露獰笑,他又如何看不出葉文的心思,若是他去了,出了事情,一切都由他來扛著。若是他不去,知道了這麽多細節計劃,若是出了事,同樣也可以供出他來,栽贓他是主謀,他也沒辦法反駁,到最後最多是沒有證據,都要處罰。總之這葉文沒有安什麽好心,都是想要拖他下水。


    對付乘舟和六字營,楊恆早就有了自己的計劃,自然不會跟著葉文這般兒戲似的揍乘舟一頓就算。


    而他故意詢問葉文,聽到葉文的全部細節,並不怕葉文到時候栽贓他,是因為他現在就打算將此事告之六字營,告之乘舟。


    自然,楊恆不會去把這事告之教習,他要維持自己在其他弟子中的印象,就算此事極惡,但葉文能告訴他,他卻出賣了兄弟,在其他人眼中,他自是不可交之輩,如此將來離開滅獸營,便會失去許多可以助他將來的同袍兄弟了。


    ps:


    今日結束,多謝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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