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一,從一字營,到十字營,集體外出獵獸的ri子。


    和往常一樣,劉豐的十字營又一次見到了謝青雲的六字營。這一迴,除了劉豐躲閃之外,葉文也跟著躲閃。


    謝青雲卻沒有和以往那般,也對他們不理不睬,反而笑嘻嘻的上前招唿。


    這種滋味,小少年向來喜歡。


    對劉豐自不用說,對葉文,當初與他合力獵獸,是各取所需,謝青雲非但從不把他當朋友,甚至還十分嫌惡他那股傲慢的姿態。


    如今這般做,就是為了惡心一下這兩個混蛋,小少年從來不是高風亮節之人,有這等機會以直報怨,不報才怪,越報越痛快。


    都不用說任何奚落的話,隻是好好的打幾聲招唿,就臊得劉豐和葉文尷尬不已。


    尤其是劉豐,昨天還趾高氣揚的想要挑戰乘舟來著。


    平ri裏,燕興比起謝青雲,更是喜歡擠兌人,眼見這等機會,哪裏會錯過,上前就跟著謝青雲一起。


    於是,從飛舟離開滅獸營,到降落在荒獸領地中的時間裏,燕興就好像和葉文、劉豐成了最好的兄弟一般,拉著他們高談闊論個不停。


    終於等到飛舟降落,葉文和劉豐兩人如喪家之犬,跑出了飛舟,等都不等十字營的其他弟子,匆匆跑出了十丈開外,這才停下。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咬牙切齒,發誓今天獵獸定要超過六字營,在晚間清點今ri獵殺武勳時。出了這口惡氣。


    “哈哈……”看著薑秀興奮得笑顏如花,燕興也笑得眯起了眼。抖起了胖臉上的肥肉,轉而對著謝青雲道:“乘舟師弟。想不到你也是同道中人,瞧你當初還那般正經,奚落起人來,全然比我還厲害。”


    “你們才知道麽?當初和乘舟相識的時候,我就見識過了。”羅雲笑著跟上一句。


    “乘舟確是厲害,那兩廝都臊成什麽樣了,痛快。”子車行跟上一句。


    司寇微微一笑,說:“當初說得大夥暫且放下怨恨,和葉文合力殺獸的便是乘舟。你們都忘了麽,那時我就知道乘舟師弟能說會道了。”


    謝青雲被眾人讚譽,眨了眨眼,道:“還有什麽好話,一並送來,咱還沒聽夠。”


    隻一句,惹得六字營弟子微微一愣,隨即又樂。


    說笑過後,司寇召集眾人。重新布置獵獸時的戰法,謝青雲有如此強的戰力,除了負責引獸之外,亦可和羅雲、子車行一齊。終結荒獸的xing命。


    至於三人如何搭檔,何時出手,司寇已經在昨夜獨自想好。眼下一說,三人都覺得十分妥當。或許還有其他漏洞,待獵獸時在逐步磨合。


    六月。六字營最多一天,每人平均殺戮七十三頭高階獸伢,當然,這隻是最多的一天,大多數時ri,每人大約獵殺五十七頭左右。


    今ri羅雲一來,加上謝青雲展露了更多的戰力,到晚上亥時結束,每人平均獵殺了六十六頭,雖沒有到最高,但這等並非運氣極好的普通一ri,就勝過當初九頭之多,顯然比起六月要進了許多。


    自然,六字營的獵殺武勳,向來都是按人來分,不會因為誰終結的荒獸xing命多,誰就多一些。


    這樣的分利法子,在六月就沒有人反對,如今更是如此。


    亥時三刻,武勳堂。


    照慣例,由教習、營衛清點一到十字營今ri的獵殺武勳。


    楊恆的十字營今ri狩獵頗為豐厚,他們營也是除了六字營之外,六月中合力成果最大的。


    而實力最強的九字營,盡管齊天排名最高,戰力最強,但沒有法子說服每一名心高氣傲的隊員,以全隊利益為先,導致平均武勳不足,不過由於個人戰力極高,因此每個人的獵殺武勳也都不算低。


    但若要論全隊,始終是六字營最強。


    葉文第一天加入十字營,又有昨ri乘舟戰力暴漲之事,他自然十分賣力,幾乎什麽都不去計較,這讓楊恆十分滿意,其他隊員也都被帶動著配合緊密。


    劉豐和葉文想法一樣,一定要在平均上勝過他們,才好出一出惡氣。


    於是這七月的第一天,十字營也做到了完全的戰果平分,平均每人都獵到了六十三頭高階獸伢。


    楊恆自然知道劉豐和葉文的心思,他也一心想著讓全隊都得到長足長進,上個月他一直沒法子令所有隊員答應平分戰果之事。


    此時正好有這個契機,若是今天勝過了六字營,這以後,十字營的隊員也會更加信服合力獵獸的優勢,那整個十字營也會越來越好。


    似楊恆這般思考的隊長並不多見,楊恆家世普通,也無人舉薦,除了天賦高之外,也有一個厲害師父教他。


    這師父曾經是軍門武者,軍中悍將,觸犯軍律而被隔出軍隊,便在東林郡隱居,巧見楊恆機靈,便收他為徒。


    因此楊恆得到的不隻是武技的真傳,還有對於軍隊紀律的重視。


    至於他那些個巴結劉豐、彭發等人的想法,也是來自於這位師父。


    師父教給楊恆的軍律,一直都是以利字為先。學會集中其他武者的力量,達到自己的目的,而這個目的或許也能夠讓所有人受益。


    同樣大夥越是能夠相互合力,遇見危機時,也越能活命,遇見大利時,也越能冷靜的暫時拋開個人,合力去獲得。


    楊恆所以能夠不計較個人之利,為的就是磨練自己整合團體力量的本事,以便今後獲利更多。


    這樣的想法和聶石教給謝青雲的,袍澤情義完全不同,楊恆的師父當初被革出軍中。也是因為在生死關頭,暴露了他的本xing。為求利益不擇手段,才會如此。


    眼下。為了讓效果更佳,楊恆還故意令十字營排在了最後一位,隻等著前麵所有隊伍都清點過後,他們再來,也要讓其他隊伍為他們如此平均又高效的獵獸成果,驚歎一迴。


    經過了一個月的辛苦修行,昨ri滅獸榜排名也重新定過,大多數隊伍在昨晚都或是慶祝、或是放鬆,吃喝為主。


    因此今天獵獸。都鬆懈了不少,最強的九字營,每人的獵殺武勳也不是很高。並非他們戰力變弱了,隻是沒有六月下旬那般,一路匆忙獵獸了,有時遇見不怎麽厲害的高階獸伢,就放了過去,十分隨xing。


    原本六字營也會如此,卻得益於謝青雲要躲開那些想見他的人。閉門謝客,唿唿大睡。司寇也沒在叫其他人閑扯,各自迴院,因此一大早。都jing神的很,這也是為何,直到早上。司寇才有機會布置新的合力戰法的緣故。


    司寇雖然沒有有意安排排隊的位置,卻恰好排在了第九列。一路等著前八支隊伍清點。


    這般閑聊了一會,子車行忽然發現。後麵的十字營竟然默契的不發出任何聲音,個個瞪著眼睛瞧,豎著耳朵聽,那模樣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和子車行一般,六字營的其他人也都發現了這茬。


    燕興第一個說道:“十字營犯病了麽?”


    “管他們呢,犯病了更好,省得看多了礙眼。”子車行粗聲粗氣道。


    薑秀白了子車行一眼,道:“怕是有什麽詭計,十字營都沒什麽好人,咱們得提防一點,司寇師兄,你覺著呢?”


    “薑秀說得沒錯,不過眼下咱們沒什麽法子,隻能等。”司寇應了一句。


    羅雲沒說話,卻看向謝青雲,相識這些ri子,他越發覺著這個師弟比自己更聰敏,更厲害。


    謝青雲一撓頭,道:“沒事,這幫人憋著要顯擺他們的武勳,想勝過咱們,好出一口惡氣。”


    “何以見得?”子車行忍不住問,他這麽一問,所有人都看向謝青雲。


    謝青雲卻眨眼,故作高深,道:“猜的,等等就知道了。”


    果然,半刻鍾之後,當六字營所有人的獵殺武勳被報出是六百六十點之後,一眾十字營弟子全都麵sè大變,個個惱恨的盯著六字營,尤其是劉豐,咬牙切齒得瞪著謝青雲,就差沒直接撲上來撕咬了。


    葉文卻在一旁深皺著眉頭,他怎麽也想不明白,就算上個月乘舟沒有暴露真實戰力,可也隻不過是六十五位排名,而十字營除了他和劉豐,其餘四人排名都在六十以內,隊長楊恆更是全滅獸營弟子中第六的戰力。


    最主要的,今ri十字營合力獵獸的法子,是他建議的,完全套用了六字營的戰法,將十字營中每個人的戰力發揮得淋漓盡致。


    戰法完美,個人戰力更強,有什麽理由會輸給六字營?!


    和葉文一般心思的還有楊恆,當聽到六字營每個人的獵殺武勳都達到六百六十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有點懵,昨夜聽了葉文的建議,也和十字營眾人都相商過了,今天也發揮的出奇的好,卻想不到是這麽個結果。


    一陣愣神之後,營衛點到了十字營的名,很快清點出來,每人都獲得六百三十點的獵殺武勳。


    這般平均的做法,又有如此高的武勳,十字營還是得到了其他隊伍的讚歎,不過十字營中卻沒有人去高興,個個都垂頭喪氣。


    六字營眾人則興高采烈,子車行不依不饒,拉著謝青雲請教不停,問他如何猜透十字營想法的。


    謝青雲如實相告,他看見十字營每個弟子的行囊鼓脹程度差不多,不似六月,幾個戰力強的行囊會更鼓。


    加上葉文去了十字營,定然會把六字營合力的戰法說出去,這般推測,他們是憋著一股勁,要和六字營比。


    當然,這都隻是推測而已,謝青雲也沒法子把握,所以才說是猜。


    話一說完,司寇他們卻更加佩服謝青雲了,弄得一向得意起來就愛顯擺的小少年也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一路上說說笑笑,迴了六字營中。


    和他們恰好相反的是,楊恆帶著十字營眾人。一路上垂頭喪氣,等迴到住處時。楊恆便把大夥集中到他的院落,一邊吃酒。一邊問那葉文。


    這一次,並沒像昨天一樣單獨聽葉文講述,而是要葉文詳盡的把在六字營所見所聞,全部都說給大夥聽,集思廣益,想看看六字營到底為何能夠勝過他們。


    可盡管如此,當葉文把能想到的都說出來之後,整個十字營的弟子,仍舊是沒人能夠想出到底為何。


    楊恆見狀。肅穆說道:“幾頭獸伢之差,說不得就是一些細節上的錯漏,咱們這個月繼續和今天這般,總會尋到緣由,既然已經決心和六字營比下去,才一天就放棄,咱們也配比他們的戰力高麽?不知各位師兄弟以為如何?”


    楊恆本就對這次集思廣益不抱有什麽希望,隻是想借著這個機會,盡力消除十字營弟子今ri不勝的惡果。想要大夥能夠和今天這般繼續下去,至少他看到了這樣的法子,比起上個月要好上太多,上個月雖然他們僅次於六字營。但卻相差許多。


    “楊恆師兄這麽說,我自然支持。”


    “我也是……”


    “我沒問題,總不能讓六字營那幫混蛋小看了。”


    一時間。十字營群情激奮,楊恆目的達到。心中稍稍安心,師父所教。他正一步步的學會。


    送走各弟子之後,楊恆再度陷入沉思,他知道雖然隻有幾頭獸伢之差,但這樣的差距並不能完全用細節的錯漏來解釋,今ri十字營獵獸,他覺著所有弟子的戰力已經在合力中發揮到了極致,再難有什麽提升了。


    因此,他還要去想,去想問題的結症所在,否則即若是一整個月,全都輸給六字營,任憑他在如何說,大夥也難有如今的意氣了。


    師父說過,再強的隊伍,再好的軍紀,若是總輸不贏,也要垮掉。


    和楊恆一般,六字營隊長司寇也在想,十字營中每一個弟子能夠達到六百三十點獵殺武勳,比起上個月強上許多,這絕非偶然,隻有將自己計劃的戰法發揮出最大的功效,才行。


    盡管乘舟所展現的戰力比上月強上許多,但十字營的整體戰力確是比六字營更強,如果說上月十字營輸在合力戰法,那這個月,他們也得到了這戰法的jing髓,仍舊輸了,隻能說這戰法中,有比較重要的一環,連自己也忽略掉了。


    司寇的天賦在於遇事能夠縝密的思考,再有就是統領眾人的本事,從小到大都是如此,所以,這樣的細節他可不會忽略。


    與司寇相同,六字營中還有一人發現了這個問題,胖子燕興向來機敏,此時,他也和司寇一模一樣,躺在床上,雙手枕著腦袋,在迴味六月和今天獵獸時的每一個細節,想要找到原因。


    不過,耗費了一個多時辰,無論是司寇還是燕興,都沒有發現任何端倪,隻能帶著滿腦子的疑問,進入夢中。


    第二天,七月初二。謝青雲起了個大早,這便開始在試煉房中,瘋狂的繼續著六月同樣的事,苦練武技,感悟武道,想要早些突破至內勁。


    上午時分,渾身汗水的謝青雲劈下第三千七百八十一刃,出了試煉房,準備衝個涼再繼續的,卻聽見院外有人高喊:“乘舟師弟,乘舟師弟在嗎?”


    “我在,是哪位師兄。”聲音很陌生,謝青雲應了一句,就飛快到了院前,開了院門。


    “在就好了。”來人身高體壯,雖比不過子車行,卻也高過謝青雲一頭,他一瞧見謝青雲,就遞上一封書信,道:“戰書,接不接,我是郭田,排名六十三,今晚試煉場,賭銀百兩玄銀,如何?”


    “嗯?”謝青雲有些納悶:“為何要挑戰我?”


    郭田倒也爽快,哈哈一笑,道:“你現在可是滅獸營最紅的弟子,咱們排名又這麽接近,挑戰你,贏了可以出風頭,輸了也不丟麵子。”


    一說完,忙又補充了一句:“莫要誤會,這不是挑釁,你可能不知道,這個月許多弟子之間都會相互挑戰了,賺銀子隻是一方麵,更多的是想在鬥戰中積累經驗,比起和蠢笨的高階獸伢搏殺,更能提升武技。”


    “行。”謝青雲自然是爽快之人,同樣也喜歡爽快之人,郭田和他從未有任何過節,且說話如此誠懇,他便接下了戰書,道:“那就今晚酉時三刻見了。”


    郭田見謝青雲應了戰書,繼續笑道:“乘舟師弟果然痛快,試煉場見。”


    說過話,郭田也不囉嗦,轉身就走。謝青雲原本就被劉豐引得,想這個月要挑戰一些弟子,賺些銀錢的,這麽快就有人來了,他當然樂意。


    這正要關門,就又瞧見老遠一個人飛奔而來,那身法極其快捷,眨眼間就到了院門前,剛一站定便道:“乘舟,總教習召見。”


    來人謝青雲認識,普通教習、一變武師平江,平ri最沒教習的樣子,xing子急得很,和弟子們也算混得最熟的一位了。


    一見平江,謝青雲就樂:“平教習,莫要框我了,總教習找我何事?!”


    總教習王羲,在總考時,所有弟子都見過,而且謝青雲在總考第二關時候還單獨見過。但從正式入營之後,王羲就沒再露過麵,若是因為自己和他都是元輪異變者,他要召見自己,也不會派平江來喊,多半悄悄來了,免得惹人懷疑。


    “騙你作甚,你小子從一百二十六位,直接升到六十五位,就憑這個,早晚也會被召見,定是有哪位大教習看中你了,要收你為弟子。”(未完待續。。)


    ps:感謝panju又一次打賞,多謝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朝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溫酒煮花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溫酒煮花生並收藏朝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