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朝陽心中是叫苦不迭,連罵人的心思都沒了。前幾ri才找裴家要了賠償,轉而又當著所有人的麵,去承那裴元的謝師宴,這哪裏是謝師,這是要打他的臉!


    “對了,還要請謝青雲來,他可是韓首院的高徒,希望三年之後,這小子也能入滅獸營,到時候韓首院臉上有光,一門雙人,一個學生,一個徒弟都進了滅獸營,這才是一段佳話。”蔣和唯恐不亂,本就對韓朝陽嫉恨不已,現下不隻有了靠山,更是喝多了,言語間再無忌憚。


    “對,對,對,還有謝青雲,我可要好好和他討教討教。”裴元冷笑。


    “既然如此,那蔣教習也要一起,蔣教習不是常常指點裴元麽,自然當得起這謝師宴。”見事無挽迴,韓朝陽索xing拉上了蔣和,想著明ri宴席時,他便閉上嘴巴,整個武院除了自己,蔣和地位最高,自己不開口,一切便隻能由蔣和去說。


    小狼衛大人不論明ri來不來,總會知道這個消息,見自己為了隱瞞他的身份而忍辱負重,那也算沒白當這個縮頭烏龜。


    “自然要去,謝師宴,許多教習都會去,要不怎麽能稱為謝師,不過要以韓首院為主。”裴傑接話道:“韓首院沒意見吧。”


    韓朝陽尷尬一笑,點頭,拿起酒杯喝酒,反正已經打定主意,明ri要做縮頭烏龜,裴傑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


    裴傑等人玩樂一整個晚上,柳輝則拉著韓方下了一夜的棋。


    一到早上,韓方這就想要去找迴魏風,柳輝想了想,又要他中午再去。


    於是一上午,兩人又連殺數盤。


    三藝經院的書院之中,夫子、學生,也是一個通宵沒睡,大武癡帶著小武癡,一齊習武,時而爭辯、時而印證各自對多重力道的領悟,直到半上午的時候,才各自小睡了一會兒。


    中午起身,謝青雲和聶石出了斷音室,悶了一天多,出來曬曬chunri。


    謝青雲又隨便做了幾樣小菜,和聶石一起吃,邊吃邊繼續聊那勁力打法。


    聶石領悟極快,可始終隻差那麽一點才能打出兩重勁力,謝青雲卻在探討和習練中,受益良多,對他下一步打出三重力道,頗有好處。


    書院之外,和往常一樣,沒什麽人經過。這幾ri都是晴空萬裏,加上早chun的涼風,吹得人挺舒服。


    便在這個時候,從遠處走來一個中年男子,身上穿著最為普通的武生袍,這人雖然高大魁梧,可看起來卻沒什麽jing神,給人一種懶洋洋的感覺。


    “嘭,嘭……”中年男子來到書院正門,拿起門環,不輕不重的敲了敲:“請問聶夫子在麽?”


    聶石正吃著清爽的小蘿卜,聽聞這聲音,眉毛一揚,對謝青雲道:“你猜是誰。”


    謝青雲愣了一下,隨即想到:“啊喲,滅獸使麽……差點忘了他要來”說著話,就要起身去開門,卻見聶石一揮手,對著門外喊了句:“懶得開門,自己進來。”


    話音才落,謝青雲都沒瞧明白怎麽迴事,一道人影就出現在了眼前,那人影剛落地,就笑道:“好你個老聶,還是這般不客氣……咦,吃什麽呢,這麽香。”


    “你擾了我吃飯,我又何必要客氣?!”聶石說不客氣就不客氣:“想吃,自己去廚房拿雙筷子,吃完再談正事。”


    柳輝哈哈一笑:“你不客氣,那我也不客氣了。”說著話,瞧了謝青雲一眼,轉身去了廚房。


    “這是影級高階的身法麽?”謝青雲還想著剛才柳輝從院外直接躍進來的身法,有點迷糊。


    “隻有影級中階,柳兄雖是三變武者,但所習武技以力為主,不夠敏捷。”聶石如實迴答,


    這迴答卻讓謝青雲嚇了一跳,中階比起老聶的低階可是要快得太多,影級身法每階的差距竟有這般大麽?當初師娘說過她是影級中階,隻是身上有傷,靈元難動,無法施展,想不到居然是這麽塊的速度。


    至於老聶巔峰時,破入靈級的身法,謝青雲是想都不敢去想了。


    “論身法,老聶可是佼佼者。”柳輝一手拿著碗筷,另一手提著一條臘肉走了出來:“有武華酒樓的臘肉,也不請我吃,老聶你小氣了啊。”


    聶石沒好氣道:“臘肉是謝青雲的,又不是我的,你還真當這兒是自己家了,還有,別老聶老聶的叫,我可比你小了三十來歲。”


    “前輩要吃,我這便去煮,這麽生吃雖好,但遠不及小小烹炒一番。”


    從聶石對柳輝說得第一句話起,謝青雲就能聽得出,老聶和柳輝是朋友,也隻有對朋友,老聶才會如此,聽起來像是吵架,可話卻一點也不少。


    若是生人,老聶哪裏會有半點情緒,多半擺出一張石頭臉,許久也蹦不出幾個字來,就好似當初自己剛來書院時一般。


    聶石的朋友,謝青雲自然當成前輩,何況初瞧柳輝的xing子,也挺爽快,小少年喜歡。


    對於柳輝的年紀,謝青雲沒什麽驚訝的,自從知道武者壽有一百五十歲之後,見到老武者氣血旺盛,卻長成中年模樣,也不算什麽。


    “有勞小兄弟了。”柳輝似是被聶石罵得慣了,完全不在意,把手中臘肉遞給謝青雲之後,依然笑嗬嗬的對聶石道:“你比我小,本事比我高,喊你老聶,這是敬重你,要不喊你一句小聶,你樂意?”


    聶石一向言拙,他還和謝青雲這般大的時候,便在滅獸營中認識了柳輝,那時候柳輝隻是個營卒,他覺著這家夥年紀挺大,人也挺和善。


    可熟悉了以後,卻總是被柳輝擠兌,所以每次見到柳輝,聶石就來氣。


    剛開始,柳輝修為比他高,他沒法子。


    後來他的戰力越來越強,很快便超過了柳輝,那以後,隻要柳輝擠兌他,他就動手,柳輝打不過,隻好跑。


    可柳輝就喜歡調戲老聶,每次和老聶遇見,明知道要挨揍,還是喜歡擠兌他。用柳輝自己的話來說,老聶成天冷冰冰的石頭臉,ri子過得太沒勁了,他這是幫老聶找迴過ri子的樂趣。


    所以眼下,麵對柳輝又一次的擠兌,老聶習慣xing的起身,作勢要打。


    於是乎,這位在武國除了寥寥不多的武聖之外,誰見了都要給麵子的堂堂滅獸使大人,就立馬抱頭鼠竄,嘴上還嚷著:“你個老聶,說不過就動手,不是君子。”


    這一幕,瞧得原本要進廚房烹臘肉的謝青雲目瞪口呆。


    “跑個屁,現在老子打不過你了。”聶石哼了一聲,一屁股坐下,轉頭對謝青雲道:“要炒肉,就趕緊,再去拿點酒,今ri與柳兄不醉不歸。”


    才說了吃完就談正事,一副怒氣匆匆,巴不得趕緊轟走柳輝的聶石,轉眼間就要不醉不歸了。


    目瞪口呆的謝青雲,隻覺得有意思的緊,於是就笑,邊笑邊進了廚房。


    “這才是迎客之道。”柳輝停下,大喇喇的找了個石凳坐下,跟著道:“這小娃兒挺好玩,愛笑,比你好,我喜歡。”


    聶石沒好氣道:“他笑得誠,你笑得假。”


    “我在你麵前可都笑得很誠,隻是其他地方不是得做做樣子麽,滅獸使嘛,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我也想去你們火頭軍,可你們不要啊。”柳輝一點不以為意。


    “不過話說迴來,有時候假笑也挺有意思。前天,那洛安的王家少爺,平ri就愛和他老子一般,仗勢欺人,還想來求咱要個名額,咱就一團和氣的笑,那管家還以為咱老實,後來咱一下子氣勢起來,那家夥直接尿了,真他娘的有意思……”


    “換成我,直接轟出去了事。”老聶冷冰冰的一句,讓柳輝大歎無趣,直說這麽多年了,老聶你還是這般沒勁。


    一個沒勁,一個有趣,大相徑庭的兩個人聊得也挺熱鬧。


    很快,謝青雲就炒了盤小炒臘肉,又加了兩個菜,一老一大一小三個人,吃得不亦樂乎。


    吃過,喝過,柳輝讚過謝青雲的廚藝,又讚歎了一把酒鬼石,這才談起正事。


    柳輝到底是滅獸使,雖然xing子和老聶不同,但機jing和謹慎不亞於老聶,直接先問了謝青雲之前是灰sè元輪的時候,有多少人知道,如果三個月後離開,會否有人懷疑一類的細節。


    不過隨後,柳輝就聽聞謝青雲不是灰sè元輪,而是天生沒有元輪,頓時大為驚訝,問過謝青雲答允,當下就以靈識驅引靈元,去探謝青雲如今的元輪。


    這一探,竟發覺謝青雲青綠sè的元輪比一般生輪者還更加旺盛,又不免嘖嘖稱奇。


    聶石不愛說話,大多是柳輝和謝青雲說,聊過這些,謝青雲便把自己和裴元的矛盾,以及聶石擔憂裴家有可能會派人來探他元輪的事都細細說了。


    柳輝聽過,微微蹙眉,不過片刻,他又笑道:“這個無妨,你也算是老聶的弟子,我和老聶是兄弟,是你長輩,咱們初次見麵,就送你一個玩意兒當見麵禮。”


    說著話,柳輝大手隨意一張,從隨身的乾坤木中取出了一枚小巧的玉環,這便遞到了謝青雲麵前。


    “柳兄,不可。”聶石一見玉環,一張石頭臉也不免變了s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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