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興平元年,公元194年


    天色依舊朦朧,初夏的襄賁城外,露珠留在草葉之上依依不舍,朝陽如火,一縷縷金色的陽光穿透片片雲照耀大地。


    襄賁城頭仿佛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麵紗。


    “劉備兵馬果真強悍”


    昨日一戰,僅僅是一個試探,作為守城方戰死的士兵居然超過劉備兵馬,不到兩個時辰便死傷了五百餘人。麵對劉備的兵馬,曹仁心中暗暗將己方兵馬與其做著比較,不論是甲胄、武器還是士兵的士氣、戰鬥配合度都差距明顯。


    迎著朝陽,俯瞰著城外的劉備大營,曹仁眉頭緊皺,本就信心滿滿的他開始出現動搖。


    徐州、東海、襄賁劉備大營


    “主公,昨日某便可以攻上城牆,拿下襄賁,為何要退兵啊”


    管亥一臉焦急,自從他投靠劉備以來,立功也頗多,一直跟著關羽四處征戰。現在軍職也升到了都尉,但是他依舊還是如常喜歡衝殺在前。


    “哎,管都尉勿急,自有你立功的時候”


    劉備微笑的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先行坐下,便又問向周文道:“軍師,以為如何?”


    “主公,曹仁麾下兵馬並非曹操精銳,破襄賁就在近前”


    周文笑道。


    翌日清晨,劉備大軍再次於城下列陣,戰鼓隆隆巨響催動著兵馬滾滾向前。


    “井闌向前,弓弩手壓製城牆守軍”


    周文一聲令下,身邊的掌旗官揮舞著令旗。


    “殺”


    穿過箭雨,管亥再次率軍攻到了襄賁城頭,隻見他左手持盾,右手緊握鋼刀,踩著雲梯左挪右閃般向上攀爬。


    樂進長槍一揮,猛地往前突刺,將一名冒出頭來、準備翻上城牆的劉備軍士兵硬生生的銷去了頭顱,他一邊揮腿一踢,一邊大吼道:“曹公待我等不薄,我等父母妻兒均在兗州,死後自有曹公照顧,諸等無憂,今日唯有死戰,以報曹公之恩德”


    言畢,樂進如瘋牛般揮舞的手中的長槍一路衝殺,又與身後的一位都伯一起用長戟將架一架雲梯往外推去。


    “砰”


    一聲巨響,雲梯被摔得粉碎,上麵的劉備軍士兵迅速的跳下雲梯,但依然有一名士兵被摔得粉身碎骨。


    “殺”


    管亥看到城上的守軍如此頑強,他豈肯落後,隻見他一聲大吼,左手將手中的圓盾一揮,圓盾狠狠砸向城頭的守軍,緊接左手扶著女牆,翻身一跳,一個猛虎撲食般砍翻了守衛在近前的兩名曹軍士兵。


    身後的士兵大受鼓舞,跟著管亥的步伐登上城牆,朝著前方殺去。


    此時曹軍的城牆優勢在管亥的率軍衝擊下漸漸的消失,本來他們憑借著堅固的城牆,加之以弓弩、擂石、滾木,隻需少量兵力就把守住了一麵城牆。


    但是隨著劉備軍井闌的推上,上麵數百弓弩手箭矢像雨點一般壓製著城頭,守軍又要防禦蟻附攻城的大軍,更要防備井闌的箭雨,一時間手忙腳亂。


    “擂石、滾木準備,放!”


    曹仁一聲長吼


    守城的曹軍士兵雙眼冒著怒火,咬牙切齒般紛紛高舉巨石和滾木,狠狠的朝著雲梯上的劉備兵砸去。


    “啊”


    隻見一名劉備軍士兵慘叫一聲,頓時額角鮮血直流,瞬間染紅了衣甲,往後一仰,無助的摔下城牆,化作一抹塵埃。


    城牆上下,喊殺聲,慘叫聲混成一片,箭矢遮天蔽日,數不盡的士兵被擊殺在衝鋒的路上,踐踏進塵埃裏。


    戰鼓聲隆隆響起,愈加急促,催著劉猛強令士卒前仆後繼,管亥已經殺向城頭,與敵將樂進混戰在了一起。


    樂進揮舞著手中的長槍,奮勇的衝向前方,鼓動這著士兵奮勇向前,身旁的士兵紛紛被他的勇猛所感染,與衝上城牆上麵的劉備軍士兵瘋狂的搏殺在一起,刀光閃閃,斷肢殘臂,頭顱滾滾掉下城牆,極其慘烈。


    管亥雙手緊攥鋼槍,雙眼充血,看到手下士兵開始出現大量死傷,心中沉痛,樂進人多,且他們一路衝上城牆,消耗了大量的體力。


    很多人都是昔日跟著他的黃巾戰士,如今卻被他帶領衝向城牆,一路砍殺,宛如浪濤拍擊在礁石上,礁石仍巋然不動,浪濤卻已破碎成水花。


    “伯威,命汝麾下三百重甲步兵殺上去,管都尉快撐不住了”


    周文眼神微眯,看著管亥先登攻上了城頭,身後數十士兵紛紛蹬腿而上,奈何曹仁反應及時,有一都尉率領百餘士兵反撲管亥。


    書簡管亥便被團團圍住,隻能苦苦支撐,要是沒有後備力量跟上,管亥處境極其危險。


    聽到周文下令


    劉猛的表情漸漸變得堅定起來,他勒住戰馬,雙眼圓瞪冒著寒光, 長槍一揮,身後數百重甲步兵徑直殺出,直奔城牆而去,這是劉備軍中精銳中的精銳,是周文從數千東萊兵中挑選而出的敢死之士。


    “噗”


    管亥長槍一掃,身前兩名曹軍士兵連人帶著兵器被一截兩斷,痛苦的掉下城頭。


    隨著一名曲軍侯率著數百士兵加入,使管亥稍挫的聲勢複振,一架架雲梯架上城牆,井闌的弓箭手又是一輪輪箭矢壓製。


    數百重甲步憑借戰甲之堅,兵手腳並用,飛快地往上爬著,城頭的守軍不斷的往下扔滾木擂石,將不少人從半空砸了下去


    饒是如此,還是有百來名重甲步兵悍不畏死的殺上了城牆,開始靠牆拚殺,為身後源源不斷到來的袍澤守護通道。


    “殺”


    又是百十名身披重鎧的重甲步兵衝上城牆,死死頂住曹軍的衝擊,而劉備兵前軍在井闌上弓弩手的掩護下蜂擁而上,開始占據著了一段城牆。


    “頂住!頂住!”


    樂進長槍一揮,又一名劉備軍士兵喉嚨被直接捅穿,鮮血長飆,此刻的他雙臂已經發麻,手中的長槍開始染滿了鮮血,依舊悍不畏死的率著士兵從管亥殺去。


    “賊子,受死”


    管亥帶著數名士兵挺身殺了上去,直撲樂進,長槍一掃,便將對方掃退數步,又是一個橫掃千軍,直取樂進喉嚨。


    “鐺”的一聲巨響,樂進長槍奮力一擋,虎口震的發麻,幾乎要握不住槍,他接連倒退數步,驚駭的看著眼前的管亥,這還是那個率軍先登激戰了將近一個時辰的管亥嗎?


    換在後世,恨不得拖出去給他做個尿檢,看看是否打了興奮劑,還是身患哮喘。


    還沒等樂進站穩腳跟,又是一個長槍突刺,直奔他的胸口而去,樂進急吼連連,用盡全力舞動著長槍,機械般的左擋右嗑,勉強接住管亥的攻擊。


    “殺”


    管亥越打越猛,手中的長槍舞的虎虎生風,一點寒芒掃過,槍頭如靈蛇吐信直取樂進麵門。


    樂進漸漸體力不支,躲閃不及,麵色大變,正以為要死於當場,卻被旁邊的一名士卒撲到身前攔住:“都尉小心!”


    那士卒被管亥的長槍直接洞穿,鮮血順著槍頭緩緩滴落,雙眼滿是不舍的死去。


    樂進憤然大怒,這人早在陳留便跟著他一起投靠了曹公,年紀比他小三歲,如今未來得及建立功勳卻早早殞命他鄉。


    想到這裏,樂進兩眼通紅,狀若瘋狂,吼叫著衝了過去,完全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


    管亥被對方拚命的架勢逼退了兩步,但他也在防守中尋找到機會,趁對方氣勢遲滯時,很快的長槍捅出,槍頭鋒利的從樂進手臂上擦過。


    樂進吃痛,手上的長槍落在地上。


    管亥狠笑一聲,正要上前取了對方性命,突然寒光一閃,一杆長槍直奔他的胸口而來,管亥大驚,連忙嗑開刺來的長槍。


    “文謙速退,此在某來阻擋”


    來者正是守城大將曹仁。


    此時襄賁已經搖搖欲墜,樂進是他手下先鋒官,更是曹操的愛將,雖然身材矮小,但雙目有神,悍勇無比,每逢戰事,他都奮勇先前,先登奪城,他自然舍不得他殞命當場。


    此時的樂進已經奮戰了數個時辰,麵對兇悍異常的劉備兵馬到處救火撲敵,消耗體力巨大,若非如此,身前的管亥斷然不是樂進之敵。


    “宵小之輩,趁人之危,看某來戰汝”


    曹仁一個箭步向前,長槍一挺,長槍如一條巨大的黑蟒直奔管亥胸口而去,管亥緊握長槍,雙眸凝重。


    他跟隨關羽日久,每逢空閑均至關羽營中討教武藝,自此武藝日漸精進,他早已不是昔日都昌被關羽數個迴合生擒的黃巾渠帥管亥了。


    但是城牆苦戰多時的他也漸漸體力不支,麵對曹仁的奮力一擊,管亥長槍一橫,全力擋開了曹仁的槍頭,但還是被曹仁劃撥胸前的鎧甲。


    還好嚴伯打造的連環鎧堅固無比,被曹仁的一個突刺,僅僅嗑開了一塊鐵片,並未給管亥造成太大的傷害。


    “衝”


    正當兩人奮力搏殺之時,突然城門大開,卻是劉猛率軍奮力衝殺,趁著管亥與樂進拚殺之時,在弓弩手的掩護下,登上了城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取了城門頭。


    隻見手中的鋼刀一揮,吊橋的繩索被硬生生砍斷,吊橋緩緩落下,瞬間前麵一片坦途。劉猛親率百餘士兵下了城牆,迅速肅清了城門士兵。


    一聲“嘎吱”之聲傳開,城門緩緩打開。


    張飛策馬飛奔,率著兵馬直接殺入城內。


    “校尉,城門已破,再戰無意義,當快快撤離”


    身後的樂進拉著曹仁,一聲嘶吼道。


    “撤”


    曹仁率兵長槍斜向管亥,緩緩朝後方撤退。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經過一日的戰鬥,襄賁終究沒有頂住劉備的猛烈攻擊,曹仁帶著僅僅千餘殘軍迴望襄賁城頭,痛哭不已。


    沒有想到僅僅兩日,五千守軍的城池便被攻破,他一扯馬韁,迎著落日的餘暉,一路向西。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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