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惠啊,你說我等作為大漢子民,就眼睜睜的看著董卓這逆賊行廢立之事乎?”


    一路踉踉蹌蹌走到縣衙,看著周文正率著眾屬官統計秋收賦稅之事。但是悲憤的心情終究無法平複的他也不管是否有別人在此,直接抒發自己的情感。


    周文對於董卓行廢立之事這段曆史其實是非常清楚的,大漢朝廷高層的鬥爭此刻已經擺在台麵上。


    從幾個月前的蹇碩被何進誅殺,後麵何進又被張讓等誅殺,再到後麵何苗、董重等紛紛退出曆史舞台,說到底還是一個上層的鬥爭。


    有以汝南袁氏為代表的世家大族,前董太後及何太後為代表的外戚,當然還有死死抱著皇權大腿的宦官們。


    一個個都想把持權柄,為自己後麵的圈子謀取更大的利益。


    隨著董卓收歸南北兩軍,汝南袁氏為代表的世家大族在雒陽失去了軍隊支持,董卓行廢立之事之時。


    作為袁氏的頭頭太傅袁隗對於董卓這個邊地武夫、袁氏故吏竟然屁都不敢放一個。隻是偷偷的安排自己的家族之人離京謀求一個地方實權之位。


    “管先生,請移步後堂說話”


    看了看周邊的縣衙屬官,又看了看蓬頭垢麵的管興。見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周文當即打斷管興,又躬身伸手示意往後堂而去。


    “啪!啪!啪!”


    到了後堂以後,周文雙手輕拍,立馬有仆人端出了酒肉和飯食。


    “來來來,管先生看你這樣子,先吃點東西再說”


    看著管興的樣子,其實周文也很無奈,同時又覺得心疼。雖然周文是後世來的,但是對於這位憂國憂民、忠君報國的長者那是由衷的佩服。


    管興也不含糊,直接抓著案席上的麵餅就啃了起來,又端起酒樽大飲一口,才夾了幾塊羊肉往嘴裏塞。


    全然不顧禮儀,那叫一個狼吞虎咽、滿嘴流油。


    周文也不去打擾,自己靜靜的跪坐在席,麵帶微笑的看著。


    約莫一刻鍾,管興吃的差不多了,便用手一抹嘴角,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打了一個飽嗝。完全沒有作為一個世家大族出身文士的矜持。


    “嗬嗬嗬,管先生,何以如此悲憤啊”


    見氣氛差不多了,周文拱手對管興行了一禮,既表示尊重、又表示有話你可以說了。


    “子惠啊,吾出生東萊黃縣,家族亦良田千頃,奴仆百人,本可為一富家翁。然感先帝之恩、蔡府君之賞識,以某為昌明縣令,在任五年吾無時無刻無不戰戰兢兢。隻願治下百姓安居樂業,少有所養、老有所依。然某才德不足,雖戮力竭心不能盡吾之願,今先帝剛逝,董卓竟行廢立之事,吾卻隻能空坐於老林而無能為力,何其悲也!”


    說完便掩麵長泣。


    周文被管興這一舉動直接給震的無所適從了,不過轉念一想也實屬正常。管興為了百姓之福祉連縣令都可以讓出來,高風亮節無出其右。


    “吾道不孤啊”


    周文感歎道,他穿越一年多來見過了百姓的苦難,他也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在改變著這個世界,改進精鹽之法來充盈府庫,改進煉鋼之法來打造兵器、農具,而經過他這一年多的努力,他已經將水力磨坊畫了出來,隻待有合適的河流便可以實施。


    諸多種種均是為了改善百姓的生活、提高生產力而改變這個世界。


    但是從道德的層麵比起管興來,他卻是差的遠了,人家是一個謙謙君子,他周文說到底是一個實用主義者。


    “吾道不孤 、吾道不孤”


    管興聽著周文說的話,自己也默念這幾個字,然後靜靜的看著這個年輕人,自認也閱人不少的他,其實看不懂他,這人有雄心壯誌卻不忤逆,有愛民之心卻不施舍。


    “子惠,遠在雒陽的事情我們是管不著了,現在東牟黃巾餘黨依然肆掠,去年殺死縣令霸占縣衙,禍害百姓,今秋收以後還有小股部隊來騷擾過我們昌明。今我昌明秋收已畢、糧草充足、兵甲尖銳,故吾建議派兵剿除東牟黃巾,讓東牟迴歸正道,盡我們最大的努力讓更多的百姓過上好日子”


    管興話頭一轉,又走到後堂掛著東萊全郡輿圖的牆上,取下了那布帛輿圖對著周文道。


    看著這東萊全郡輿圖,昌明西邊為東牟、觀陽。經東牟的官道可去郡治黃縣,這些年這一帶一直不太平,他們昌明和黃縣的交流也很少。而觀陽屬於北海國,再往西則是長廣。


    如果拿下東牟則打通了前往郡治黃縣的道路,為將來的發展大有好處。其實按照周文的思路他更想往長廣一帶再往南邊發展,至不其、黔陬、介亭,葛盧等地。


    那邊和東牟也相差無幾,均是流賊肆虐、占山為王,起碼去打的話也是大義不虧,互有優劣。


    “好,那便依管先生所言,至於蔡府君那裏,還請管先生協調”


    想到這裏,周文便開始著手拿下東牟的事情。


    “去請子威進來”


    兩人會心一笑,周文對後麵的仆人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有事吩咐。


    “諾”


    仆人拱手施禮,便徑直去前廳找周武去了。


    “兄長,找我何事?”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周武便風塵仆仆的來到了後堂。


    “經上次城外大戰,管鮑已死,盤踞在昌明、東牟一帶的黃巾流賊隻有王騫逃迴東牟,但其占據縣衙、不事生產,禍害東牟及周邊百姓,子威可有立功之意乎?”


    管興則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眼睛微閉。聽到他們二人對話,見識過周武的勇力和軍隊的戰鬥力的他,相信隻要周武率兵一到,東牟擊之可破。


    五日後


    東牟縣衙內,黃巾賊首王騫自上次攻打昌明失敗逃迴到東牟,便一直龜縮在城裏不出,隻想守著他的一畝三分地不放手。


    突然聽到昌明的周武率軍來攻打他們,手下諸人人心惶惶,上次昌明大戰。武力最強的管鮑被周武兩迴合刺死,而周武手下的兵一個個如狼似虎,他們自認為不是周武之敵。


    管鮑已死,而王騫本身威望就不足,屬下眾人各抒己見,有建議據城死守的、有建議逃亡山裏的、也有提議投靠周文的。


    而在眾人的爭執扯皮的時候,一隻一千餘的兵馬正沿著官道開進到了東牟城外。


    此刻王騫整合所有的兵馬,自上次昌明大戰逃迴的二千餘人馬,以及後續到處搜刮和原來守城的人馬也不過三千餘人,而真正有戰鬥力的不過一千二百餘人。


    人數是不少,但是軍心全無,談何戰意?


    望著城外的軍容整齊的兵馬,旌旗如雲、刀槍如林,城頭的守軍不禁打起了寒顫。


    剛升為曲長的周生騎著一匹黃驃馬拍馬到城下勸降:


    “先日昌明城外大戰,汝等首領管鮑戰死,兩軍交鋒,一擊即潰。今日我大軍至此,以你們之力,據城死守已是惘然,何不早降”


    “我們周縣令心懷仁義、弘毅愛民,從不濫殺無辜。我們周縣令有令,隻要汝等投降,獻出城池,你們便可安然迴家,如果有願意加入我軍的經過考核也可以繼續從軍,若是繼續執迷不悟,拒不出降,破城之日,必誅首惡”


    “哈哈哈,城下的官軍聽著,我等誓不投降,有種便攻入城池砍了爺爺的頭顱”


    雙手扶著城牆的王騫,說完便直接彎弓搭箭射向周生。


    “賊子安敢如此,吾誓殺汝”


    王騫話音未落,此刻城門卻被緩緩打開,周武早有準備,立馬拍馬長槍一指:“刀盾兵舉盾,長槍兵隨我衝入城去”


    他手持長槍,緊扯馬韁,猛夾馬腹,很快便衝進城池,而身後的士兵在刀盾兵的掩護下也跟著衝了進去。


    城頭的王騫見狀,立馬明白是怎麽迴事,肯定是城中的投降派暗中派人打開了城門,向官軍投降了。


    不到一個時辰,周武便肅清了城內的反抗之人,而很多參加過昌明之戰的士兵見識過周武的勇武,哪裏敢反抗,都紛紛的丟下手中的兵器跪地求饒。


    控製了城池以後,周生立馬帶隊封存了府庫,不肖一刻便押解著王騫到了縣衙。


    “王騫,可有話說”


    “要殺便殺,休要再言”


    王騫說完便轉頭看向別處。


    “哈哈哈,王騫,某也敬你是一條漢子,你雖為賊寇,但是作惡卻不多。若你投降,可繼續從軍,為我賬下一都伯可否?”


    “承都尉看重,王某當為都尉賬下一小卒,以報都尉再造之恩”


    王騫麵帶愧意,略加思索,當即拜倒在地。


    “好好好,周生先帶他下去,原城中軍士全部打散,若想繼續從軍的先押迴昌明,若想迴家種地的先行登記,後續請管先生來處理”


    “諾”


    昌明城內,外出征戰半月周武浩浩蕩蕩的率著的得勝之軍返迴,而麵對東牟的爛攤子,管興焦頭爛額。


    新規劃的鹽場、荒廢的土地、到處流散的百姓都需要一一處理,因為之前縣衙被黃巾占領,縣令被殺,當前沒有足夠的屬官來處理政務。


    周文這個無良縣令便又把主要的政務丟給了管興,讓他自行募招人員去管理,而他自己卻躲在一出偏房之中喝酒吃肉,當然還有一貴客。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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