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有劣根性,韓德輝更不例外,即便前妻,也不希望離開自己過得更好,更幸福,更別提,還找到了一個比自己強一百倍不止的男人,準備再婚,作為前夫的韓德輝,覺得此時自己的麵子裏子都沒了,難看到恨不得立刻消失才好,而且……


    韓德輝陰晴不定的目光落在前妻身上,竟然半天不能迴神,今天的秦以寒很美,甚至比自己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還要美麗,這種美麗並不耀眼,卻雋永悠長,仿佛經年磨礪的珍珠,淡淡的,漸漸的,氤氳出絢麗華彩,令人難以忽視,是因為他身邊的男人嗎?


    韓德輝不由自主看向陳西顧,一對上對方的眼睛,卻不由自主退縮避開,這個男人的目光太利,仿佛一把尖刀,令韓德輝不敢直視,目光一側,落在身邊的白露臉上。


    因為懷孕的關係,即便畫了完美的妝容,也擋不住粉底下麵暗沉的膚色,姿色確實不差,可和前妻秦以寒一比,就顯出一種明顯的粗糙,仿佛路邊的野花之於溫室精心培育的極品幽蘭。


    而且,她一雙眼睛現在幾乎黏在陳西顧身上,眼底的嫉妒不甘,即便他都看得一清二楚,韓德輝突然覺得,自己怎麽會瞎了眼,被這麽個淺薄的女人纏上,而現在,這個淺薄的女人,已經揚起自以為勾魂的笑容,對著陳西顧笑了:


    “我是白露,我們見過兩次記得嗎?”


    說著,目光閃爍兩下:


    “看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那聲姐夫叫的一點不冤,是不是姐夫?”


    白露有一種天然的風情,不知不覺,言行中就帶著若有若無的誘惑因素,一般男人想抵擋還真要有定力才成。


    對於白露這些不入流的招數,秦以寒再清楚不過了,當初她就是這麽勾上韓德輝的,真不知道同樣的手段,在韓德輝的麵前對別的男人施展出來,韓德輝的心情如何?


    秦以寒略帶嘲諷的目光掠過韓德輝,不禁抿起嘴笑了,她其實很小市民,並不是聖母白蓮花,對於前夫和白露的醜事,她雖然沒說出隻字片語難聽的話,那是因為從小媽媽賦予她的良好家教,並不代表原諒。


    此時,難堪,後悔,狼狽,怒氣,種種複雜交織的情緒,再也遮不住韓德輝臉上勉強的笑容,秦以寒頓時覺得異常痛快。


    而且,對於白露的伎倆,她一點兒也不準備阻止,反而側頭打量陳西顧,仿佛篤定的知道,陳西顧不會令她失望。


    陳西顧皺起兩道濃黑的眉,隻掃了白露一眼,就錯開目光,不再理她,仍對著秦父誠懇真摯的道:


    “婚事決定的有些匆促,但是請您放心,我會好好對以寒的。”


    “喲!這可是唱的哪一出啊!今兒可是我們家露露的結婚典禮……”


    繼母高八度的聲音,顯得異常尖利,可惜後麵刻薄的話沒出口,就被最前麵一桌匆匆過來的客人打斷,是位肚滿肥腸的中年人。


    韓德輝嚇了一跳,頓時有點無措起來,這位錢部長可是他沒想到能請來的貴客,人事部主任,官不算太大,可有實權,聽說上頭有人,手眼通天的,平常請都請不來的人物,這次是他私下裏活動關係,送了大禮才請來的貴客,自己今年的升職和前途,可都在這人手上攢著呢。


    這位主任平常在單位裏,眼睛都是長在頭頂上,現在卻帶著明顯討好的笑容,急迫小跑過來,還真令人匪夷所思。


    韓德輝急忙上前:


    “錢部長,您……”


    他根本沒說上話,錢部長連眼角都沒夾他一下,直接走到陳西顧麵前,絕對稱得上諂媚的彎腰:


    “陳董好,我是交通部的小楊,您還記得不?”


    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閃著晶亮的光芒,巴巴望著陳西顧,秦以寒忽然想笑,目光落在眼前這個半禿頂,明顯過了四十,卻自稱小楊的男人身上,這是什麽意外可笑的情況?


    陳西顧眉毛都沒動一下,望著眼前的矮胖子,半天沒想起來這人是誰,可他酷酷的臉也看不出絲毫別的情緒,更沒一點兒客氣寒暄的意思,氣氛有點詭異的尷尬。


    錢部長卻顯然不在意,臉上幾乎冒起興奮的紅光,繼續攀交情:


    “您大概不記得我了,去年陳董的分公司開幕,我見過陳董一麵……”


    秦以寒和陳西顧剛走出酒店,秦以寒小臉上的笑意就再也掩藏不住了,低低笑了幾聲,抬頭看著陳西顧:


    “你真想起那個人是誰了嗎?”


    陳西顧有刹那失神,此時的小女人,已經不像剛才來的時候那樣心事重重,臉上的笑容仿佛破雲而出的陽光,那麽炫目燦爛,陳西顧發現,自己非常想把小女人藏起來,藏在自己懷裏,讓這樣的笑容隻屬於自己。


    陳西顧這個人雖然喜歡直接簡單,但並不代表愚蠢,許多事情他隻是不想理會,心裏卻非常清楚明白,畢竟他的家世和他如今的地位,這些不可避免。


    雖然厭惡剛才那種趨炎附勢的嘴臉,可取悅了自己的小女人,陳西顧決定無視剛才令人反感的小插曲。


    他家生意做得多大,他也不太清楚,但是一個分公司分公司的,真沒少開,去年休假時,正趕上她一個什麽分公司開幕,被硬拉去湊了一次熱鬧,具體見過什麽人早就忘了。


    對於無關緊要的人和事,陳西顧向來記不住,事實上,第一次見麵就記在心裏的女人,從出生到現在,也隻有以寒一個。


    說真的,陳西顧一點兒不在乎她看似複雜的家庭關係,不在乎她前夫怎樣,不在乎她以前所有的種種,因為,他要的是她的將來,隻有他和她的將來,同時,他希望她跟著自己是快樂無憂的,能永遠保有這樣的笑容,是陳西顧此時最期望達到的目標。


    秦以寒也沒指望陳西顧迴答,剛才她就知道,陳西顧根本就沒想起那個人是誰,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即便他的表情始終如一,她卻能清楚知道他的想法,其實這男人從來也不屑於隱藏,尤其在她麵前,直接,清楚,明白。


    秦以寒忽然覺得,或許和這麽個男人過日子,並不是那麽太難以接受的事情。小劉有些驚嚇的看著自家一向黑臉的團長,露出一個淺淡的,完全可以理解為幸福的笑容,真有種做夢般的感覺。


    車子開出十分鍾,秦以寒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不對頭,這根本不是迴家的路,仿佛知道她的疑惑一樣,陳西顧開口解惑:


    “我約了我妹妹夫妻吃飯,你們該提前認識一下。”


    “啊!”


    寒引根本沒一點心理準備,條件反射的慌亂起來:


    “不,不行,陳西顧,我不去。”


    陳西顧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定定看了她幾秒,吐出兩個字:


    “理由?”


    秦以寒呐呐半天,也說不出一個陳西顧可以接受的理由來,直覺的,秦以寒不想這麽早就麵對陳西顧的家人。


    說到底,她和陳西顧好像還沒到這個階段,談婚論嫁沒幾天就見家長,太快了,秦以寒突然意識到,自己原先想好的拖延策略,在陳西顧這裏或許根本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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