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童清舒都能猜到身後站的女人是什麽知道的,隻是她一直沒有轉身,隻是看見鏡子裏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應該也看到了她。


    兩人是想相交,明時的表情依然平靜,還是那麽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似乎隻要是身邊站著其他女人,都是一副這樣的表情。


    可是就算是這樣,童清舒也知道明時一臉的不高興,而他的不高興則是全部來自她。


    “真巧。”


    明時主動走過來,大大方方的與她打招唿,童清舒一臉驚愕,對於一個已經有了未婚妻的男人來說,對其他女人不是應該避嫌嗎?不過想想她應該是不在乎吧。


    “正巧,明先生。”


    “童清舒,你不覺得很累嗎?”


    “我累?”童清舒不明白他這句話的累字是什麽意思,但是這話還是讓她不由得胸口疼了一下。


    當她終於明白那個累字是什麽意思,童清舒內心就憤怒了,這是覺得她在跟蹤他?或者想要故意引起他的注意。


    童清舒冷笑了一下,想要走過去說些什麽,卻看見了雙手插在包裏,灑脫的明時,怎麽就忘記了明時是什麽人,這樣的人什麽女人沒有經曆過,這種事經理多了,也就難免不被提放起來,就是她自己不懂而已。


    女人都會認為自己是不一樣,在男人眼中,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特殊的,“明先生,我看你是真的想多了,我就是想買些衣服,以備不時之需,畢竟以後我還要找男人的,我總不能穿著跟你在一起時穿的舊衣服吧。”


    明時說完這句話,倒是沒有流露出什麽不一樣的表情來,隻是淡淡的挑起嘴巴,一臉淡然。


    “童清舒,如果我沒有記錯,我剛給了你那麽多贍養費,你不會是想拿著我錢,去養小白臉吧。”


    “有什麽不可以呢?反正我有錢,多到我都不知道怎麽花了。”


    “那你打算以後去哪裏花了?”


    “這個嘛,明先生,說實話,我跟你不熟,無可奉告。”


    這時,跟明時一同前來的女伴從試衣間裏走了出來,“明時,你看我穿這件怎麽樣?”


    “船在你身上很漂亮。”


    女為悅己者容,女人在聽到明時的讚美之後,臉上不由得撒發出一種異樣的光彩,從這個女人的眼中就能看出,她是愛明時的。


    明時讚美完,根本就沒有看這個女人,隻是在敷衍一般,眼神倒是一直由始至終的看著她,其實出院之後,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明時的社交圈子根本就不適合她,明時也許從一開始也不適合自己。


    第二天,約了沐瑤出來道別。


    “想好了?真的要走,要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嗯,已經決定了,就當做是出去散心,忘記在這裏不好的事情,而且有孩子陪著我,我會很小心地。”


    “其實走了也好,明時在這裏名氣這麽大,你和他的事情,也算是一個大事,不過風聲總會有過去的時候,離開一段時間,就算是以後被人拿出來說什麽,也沒什麽了,不過你怎麽會選那麽個地方啊。”


    “那裏挺好的啊,說不定我以後就在那裏找個人嫁了,在那個國家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也挺好的。”


    “可是,我想你了,怎麽辦?”沐瑤此刻眼睛已經有些紅了。


    “那就坐上飛機去看我唄。”


    “飛機票你給報銷,你要是給買,我以後每年暑寒兩個假期都帶著小彬去看你,反正你是個富婆,幾張機票也窮不死你。”


    “哼,你還真是夠精明的,把工作室交給你的管理,我也很放心了。”


    “清舒啊,我是真的覺得你不是一般人,任何事情都能做的這麽灑脫,而且我好像也跟著你學會了很多,希望我以後也能跟你一樣吧。”


    沐瑤頓了頓,繼續說:“我一直覺得和不對勁,你說明時是什麽人,手一動,多的是女人圍著他轉,讓那些女人往東,不敢往西,這樣的人,你狠狠的捅了明時一刀,那麽疼,他竟然還是放過你了,還給你那麽一大筆贍養費,換做是其他男人,不把你弄死,也得把你弄個半死,可是他硬是放過你了。”


    沐瑤嗬嗬的笑著,手裏的酒杯晃著,“清舒,你有沒有想過明時有什麽苦衷。”


    第二天,童清舒去了s市,她想在離開前,上一炷香,到了之後,莊偉德給她打電話,問她最近怎麽樣,童清舒說自己挺好的,莊偉德又問s市怎麽樣,童清舒還是說挺好的,雖然童清舒很奇怪,莊偉德是怎麽知道自來這裏的。


    “清舒,然後呢?”莊偉德問道。


    “偉德,我這裏都很好的。”


    “你就沒有其他的要跟我說嗎?”


    “有的。”童清舒想了想,便再次開口。


    “有什麽要說的?”莊偉德迫不及待的說道。


    “偉德,真的是人在異鄉,才會生出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


    蘇慕煙迴到這城市,舉目無親,每天想著應該怎樣去奮鬥,應該怎麽樣去找找一份工作。她連續麵試了幾次都不行,不是履曆不行,就是人家看不上她,每天的麵試就是高不成低不就裏進行著。


    最後在麵試了一家大公司之後,那家公司終於應聘她了,不過要到了試用期之後才知道。


    老板是一個挺渴求的人,見到員工都很少笑的那種,見到別人總是繃著一張臭臉,整個人麻木的像是一個電箱,這裏人很冷漠,也許不是冷漠,隻是他們熱情還沒有對她釋放過。


    很多時候他們都講英文,當著她的麵前,那麽肆無忌憚的說著,蘇慕煙是一點都聽不懂的,而且他們總是眉來眼去的,其實那種被怠慢的感覺真的和不好受。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環境,就連身邊的空氣都是陌生人,其實蘇慕煙常常的懷念以前被宋子文庇佑的日子,前兩個月,就是靠著煎熬挺過來的,後來她日以繼夜的學習英文,找別人聊天,就算是熱臉貼著冷屁股也無所謂。


    其實,蘇慕煙這段時間在自己老板身上學到了很多,她也是漸漸地被老板看中了,老板說很看重她身上的那股平靜,那種從血液中爆發的力量,正是公司需要的,而且覺得她這樣肯吃苦的女孩子是越來越少。


    某次,隨老板出去吃飯,蘇慕煙看見老板手上的一份報紙,放在車裏,翻來看了看,就看見宋子文那張臉,翻過去,這個人,她不想看見,與她已經沒有關係了。


    “你認識這人嗎?”老板不是一般的人,眼睛準得很,看見她的動作就像是看明白了什麽。


    本來想說不認識的,蘇慕煙抬起頭來,看著老板那雙眼睛無法說謊話。


    “嗯,以前是我老板。”


    “宋少這個年輕人挺好的,家庭背景也很強大,而且做起生意來也是十分有手段的。”


    “老板,真的很少見你這麽評價一個人。”


    “上次公司有一筆生意,就是被他搶走的。”老板說話時,沒有一點不甘心或者嫉妒,雙肩手一攤,自然動作。


    “沒想到他竟然在這裏還有生意。”


    “他的爺爺是開過xx之一,父親後來也是從正,姑姑在這裏任職市、長,所以他跟這裏有一些千絲萬縷的關係。”


    “老板你家也是高幹嗎?”


    “我家不是。”


    “老板,你是白手起家嗎?”


    “其實我也不算是白手起家,倒是受了一點家裏的照顧,不過現在他們已經幫不了我什麽了。”


    “老板,你可真是能幹。”蘇慕煙是真誠的讚揚他。


    “憑借自己的雙手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很有成就感覺。”


    說完之後,老板一笑,倒是很難得看見老板笑。


    見她沉默了,老板問道:“在想什麽?你是我的員工中,最喜歡沉默思考的一個人,不過挺像是我年輕的時候。”


    “像你?”蘇慕煙有點愕然。


    老板說道:“對,很像我,我年輕創業的時候,也是這樣子的。”


    “老板,我……”


    “說吧,我看你應該有話是想跟我說的。”


    “嗯,老爸,我想處理一下私人的事情,你看行不行,請一段時間的假。”


    老板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臉上那份難得的微笑也漸漸的收斂起來,有點嚇人。


    也許是那天的話,有點衝撞到了老板,之後老板對她也不如以前了,對她也是苛求了起來,臉色見到她的時候,也是繃得像什麽似的。


    “蘇慕煙,紀婉陪我一起參加一個飯局,準備一下。”


    她被老板莫名其妙的點名。


    蘇慕煙有點驚訝,不過隨即還是說好,心裏有點興奮,又帶點忐忑,但是總覺得總歸是好的,至少總比老板一直對自己漠然要好很多。


    不知為誰滄桑過。


    “你怎麽看起來這麽垂頭喪氣的。”


    老板看著她,問道。


    “就是覺得有點累。”


    “工作累嗎?”


    “還好。”


    -


    “老板,請你不要這樣……”


    蘇慕煙的聲音很大,她是真的被嚇到了,這種感覺很奇怪,而此時,她覺得很惡心,而且是害怕,一切都是那麽真實的害怕。


    老板的全身都好像沒有了力氣,全部靠向她,“老板,放開我,我對你一直很尊敬的,請你不要……我不想真的厭惡你!”


    不知不覺得,蘇慕煙的眼淚就落下了,因為害怕,她心情根本說不出來,老板的身體震了一下,很輕的,隨即他掙紮了一下,身子救起來了。


    轉過身,抽煙,狠狠地抽了幾口,再次轉身,看著她,“對不起,我喝了一點就,有點喝醉了,有點糊塗了。”


    “老板,讓我下車吧。”蘇慕煙說道。


    老板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這裏不好叫車,還是我送你迴去吧,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再怎麽樣的。”


    老板勾起唇來,笑容凝結成冰,“好。”


    下車後,她轉身對車內的人說:“老板,今晚的事情我會忘記的,但是請你以後放尊重一點。”


    -


    沐瑤打電話過來,“怎麽樣?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沐瑤笑嘻嘻的說著。


    “已經處理完了,我等幾天就迴來了。”


    “那就好,好好處理完這件事情,就迴來吧。”


    -


    迴到家,蘇慕煙心裏咯噔一下,麵前浮現出老板的那張臉,老板看著自己,然後壓上來……


    秦以寒問她:“在想什麽呢?怎麽又不說話了?”


    “我沒想什麽,就是覺得今天天氣挺好的,想去爬山。”蘇慕煙又點前言不搭後語。


    “怎麽了?你發生什麽事情了?”秦以寒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今天被新老板騷擾了。”蘇慕煙知道自己瞞不住,直接就對秦以寒說了。


    “到底這麽迴事啊?被騷擾了?你給我說清楚。”


    “就是我找的這間公司的新老板,今天……他是我一個很尊敬的人,今天坐他的車,說注意我很久了,說完之後就過來抱著我,親我,那一刻,你知道嗎?我真的覺得很惡心……我現在一想起他那張臉,我就覺得很惡心,我覺得人怎麽能真的虛偽,虛偽到讓人這麽的惡心。”


    “那就別做了,反正又不缺錢,宋子文不是說包你嗎?”


    “不能不做的……這間公司各方麵的條件都很不錯的,我在這間公司學到了很多,而且好不容易混到現在,我不想就這樣放棄了。”


    “慕煙啊,你這個人啊,真是太好強了。”秦以寒確定的說道。


    “其實人啊,要強一點比較好。”


    “算了,我怎麽也說不過你……你這個人,心中決定的事情,就是一百匹馬也拉不迴來,反正你小心一點,別讓自己吃虧了。”


    說完這些,秦以寒支支吾吾的說了幾句話,就沒有再說話了。


    第二天,蘇慕煙跟往常一樣去上班,不過她還是避開了老板,而老板也很久沒有找她。


    到了年底的年終晚會,老板特別穿了一件比平常不太一樣西裝,比起以往要年輕了很多。


    剛進去,一堆人就圍到了他身邊。


    蘇慕煙感覺到他似乎往自己這邊走過來,而她在慌亂之中,蘇慕煙隻得是走進了洗手間裏,在洗手間裏安靜了一下,在裏麵憋了有半個小時才出來,出來就看見老板站在那裏。


    “老板,正巧。”蘇慕煙勉強的露出一絲微笑來。


    “我是專門在這裏等你了。”


    蘇慕煙有點防備的往後退了一步,“老板,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想私下請你吃一頓飯。”


    “我看不用了。”蘇慕煙擺手,拒絕。


    “慕煙小姐,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跟你吃頓飯,我想介紹幾個公司的大客戶給你認識,你不是一直想認識這些人嗎?”


    蘇慕煙掙紮了一下,但是她知道這次機會難得,“老板,什麽時候去吃?”


    “周末,晚上七點,富貴大酒樓。”


    “好,我知道了,我會去的。”


    老板的樣子似乎輕鬆了一下,衝了點了點頭,之後走了出去。


    -


    “奶奶,你不要擔心,我今天談成了一筆生意,能賺不少錢,你不要擔心醫藥費了,我會搞定的。”


    “可靠嗎?小煙啊,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麵,別被人騙了。”


    “不會的,這筆生意是老板的朋友介紹的,相信我吧,奶奶,沒事的。”


    “嗯,那就好……那你一個人在外麵,也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這邊你不要擔心,我能照顧我好自己。”


    “奶奶,你最近的身體怎麽樣?”


    “我沒什麽,挺好的,每天吃藥控製著病情,那些藥還行吧,沒有上次吃的那麽大的副作用。”


    “奶奶,照顧好自己,錢的事情不要擔心,我會準備好的。”


    “好,奶奶知道,對了,小煙啊,你在的那個城市,聽說很排外的,你沒受什麽委屈吧?”


    “沒有,奶奶,我在這裏都很好的,這個地方很繁華,人也很好,對我也很好,你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


    “那就好,好了,我去做飯了,小煙,好好的照顧自己吧,有什麽事就給家裏打電話,不過,打了就掛斷,長途很貴的,到時候我給你打迴去。”


    “奶奶,不用這麽省的,我什麽都不會做,就是會賺錢,這點錢根本不算什麽,好了,你去做飯吧,做點好吃的給你和爺爺吃,必要給我省錢,我去做事了,再見。”


    掛了電話,蘇慕煙就去銀行給奶奶的銀行卡上打了六萬塊錢,她不敢多打,怕奶奶會有什麽擔心,反正爺爺奶奶也不缺什麽,以後再給吧。


    可是一切都是她想的太好了。


    -


    再次見到明時,這個男人憔悴了很多,那張來臉整個都是陰鬱真的,那時,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他們之間的目光在相隔的街道上相遇,然後又錯開了。


    童清舒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然後上車,“去四季酒店。”


    酒店咖啡廳——


    “清舒,其實我沒有打算告訴你這件事情,但是我覺得這件事情你應該知道。”沐瑤的話斷斷續續的。


    童清舒最經受不住的就是欲言又止,“你想說什麽啊,就說吧。”


    “明時出事情了,機場籌建計劃出了問題,海底隧道那段塌方了,壓死了很多人,現在有,關。部。門都在調查整個明氏,還有明時,明氏內部現在已經完全被控製住了。”


    “不可能,這個新機場的計劃,一直都是由政。府監察著修建的,不可能出這麽大的事故的,而且明時的爺爺是那種地位,沒人敢動明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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