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大雪,說下來就下來了。


    寒風正猛,雪下得鋪天蓋地的,恍若的就像是童話世界裏的意境一樣,夢幻,矜貴無比。


    赴約之前,明時特意開車帶著童清舒去商店買了一瓶紅酒,從商店裏走出來,一下子就溫度就驟降下來,童清舒望著皚皚白雪,不由得冷的一哆嗦,明時立刻脫下自己的黑色的大衣,搭在她的身上。


    “你不冷嗎?”


    童清舒抬起頭裏,眼中隻看見了明時。


    明時那張英俊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甚至開口後的聲音都隻是淡淡的,沒有任何波瀾。


    “天冷,多披一件,免得感冒又進醫院了。”說完,明時還伸手替她扣好了胸前的紐扣,動作溫柔的不像話,“自己身體不好,不知道嗎?出門都不多穿件衣服。”每次他都是溫柔後才責備。


    童清舒看了看他,知道自己不能違背這個男人,隻能是不安的說了一句:“你不會冷嗎?”


    其實,童清舒一直都不怎麽能夠接受明時的穿衣風格,就算是再冷的天氣,他也都隻是穿著襯衫,外麵套上一件外套,但是她又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因為天冷而生病。


    明時頓時笑起來。


    “我沒事……在這裏等我,我去把車開過來。”


    “哎,你……”童清舒想要叫住他,明時曲指刮了刮她的鼻頭,眼神玩味,“我不冷,也許是因為我身體裏的血液比較冷吧,所以這種天氣對於我來說正好合適。”


    明時的手指劃過他的臉頰,指尖冰涼的溫度讓寒意從她心底升起來,童清舒已經忘記了上次他這麽溫柔時是什麽時候。


    當明時的車穩當的停進宋子文家的別墅時,蘇慕煙正巧站在二樓宋子文的書房窗戶邊,趴著,一臉色、眯、眯的看著花園裏那個從跑車裏走下來的兩人。


    “男帥女靚。”


    宋子文知道她說的是誰,點了點頭,表示了自己的認同,明時是他們中的老二,可也是他們中長得最好的一個,而他們的女人中,明時家的老婆又是最漂亮的一個,宋子文都不敢想,如果以後他們的孩子降生,無論男女,該是多漂亮的一個孩子。


    走進來的明時,穿著做工極其精細的意大利私人訂製襯衫,幹淨,霸氣,長身玉立,如同夜空最涼薄的一縷月光,那道涼光炫目成一道流光溢彩。


    蘇慕煙好奇的勾起唇角,她是被宋子文寵愛的女人,可是看見明時與童清舒同時出現還是覺得像是在看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石一般,讓人興奮不已。


    “他是五大家族繼承人中最有錢的,也是最有品位的,長得最帥的,可是為什麽這樣一個男人,肯將自己交代在一個女人手上。”


    在蘇慕煙的眼中,明時就是現代韋小寶,多金,幽默風趣,英俊,可是就是這麽一個男人,竟能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一片海洋。


    宋子文從後麵寵溺的抱住她,逗她,笑道:“你相不相信一見鍾情這種事?傻丫頭,我告訴你吧,明時自己有多愛你偶像,連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一見鍾情?他是嗎?”蘇慕煙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走進了的兩人,“我雖然不是很了解他,可是我看得出來,你們五個人中,沒有一個是靠感情活著的人。”


    他們五個人都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所以明時更不是什麽好人。


    蘇慕煙其實很早就已經認識了他們五人,她還記得當年明時還是單身的時候,到了晚上出去玩的時候,那可是相當的豪放,淫、蕩的,不然怎麽能夠做到玩時眼裏留情,根本分不清楚哪個才是最真實的他。


    “他不會還是在耍清舒姐吧?”


    宋子文輕輕敲了她的腦門,“這種話不要胡說!”


    蘇慕煙一臉委屈,“我隻是覺得好奇……”


    宋子文在她耳邊,輕言細語,“有些事情,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蘇慕煙動容一笑,到底是什麽事啊,還裝作這麽神秘兮兮的,宋子文笑了笑,便不在做聲。


    很久以前,明時心裏有一個空洞,那個地方隻有一個人的位置,明時誰也沒有放在眼中,隻是將一個童清舒放了進去,別人便再也進不去了,而童清舒也出不來。


    明時他們前腳到,林墨白,榮寶玉,陳西顧各自帶著他們的人也到來,蘇慕煙是幾位大佬的女人中年紀最小的,也是最愛熱鬧的一個,今天她生日,纏了宋子文好久,宋子文終於答應將人給她召集來了。


    晚飯時,蘇慕煙嚷著不放過明時,言下之意就是今晚要在賭桌上殺得明時片甲不留。


    多年前,她曾經在新加坡的賭場將自己輸給明時,就連宋子文都救不了她,那時她是年輕氣盛,而且又是色女一枚,被明時迷住了,所以一場賭局下來,輸的徹徹底底,不僅將自家的生意全輸給了明時,還將自己也輸給了明時,不過明時轉手就將她給送給了宋子文,哎……真是往事不堪迴首,所以今晚,蘇慕煙決定一雪前恥。


    明時玩味的看了她一眼,抬起下巴,“玩可以,不過就要看你有沒有能讓我心動的籌碼。”


    蘇慕煙狡猾一笑,“知道你現在已經榮升亞洲首富了,自然錢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任何誘惑力了,這樣的賭局用錢多沒有意思的,我們今天不賭錢。”


    明時來了興趣了,“好啊,你說說看今天賭注是什麽。”不過,明時還是抬起手指敲了敲桌麵,好心提醒她,“如果隻是一般的賭注,我沒有興趣的。”


    蘇慕煙自信滿滿的說:“我的賭注,你絕對有興趣。”


    “畢加索有兩副從未被拍賣過的名畫,那是一整副畫,不過後來被人一分為二,一副在你的手上,一副現在在我手上,你也知道我是學畫畫的……嗯?我想啊,我們就用這個做賭注,如果你輸了,你手上那半副畫給我,我輸了,我手上的半副給你。”


    在場的安仁通通是變了臉色,特別是宋子文,那半副畫是當年他從姑母遺產中繼承而來的,隻是半張畫,市場價值已經超過了七千萬美金,不過如果兩幅畫合二為一,價值會超過兩億美金,這倒是可以冒險賭賭。


    “敢不敢啊?如果舍不得的話,輸了你倒是可以當著所有人的麵,叫我一聲姑奶奶。”


    蘇慕煙話音剛落,且不說明時他們的反應,一旁的宋子文整張臉已經黑了下來。


    宋子文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別胡鬧啊。”


    “誰胡鬧了!”蘇慕煙衣一副死不承認的樣子,反正今天她必須報當年在之仇,“玩玩嘛,再說了明時哥也不是小氣的人。”


    “總之不許玩!”宋子文悶聲說,然後又在她耳邊低聲警告:“就算是明時放水,你也玩不過他。”


    放心好不好,我最近人品好得很,不會輸了……”蘇慕煙完全一副不知死活的樣子,宋子文簡直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怎麽樣啊?明少,不敢嗎?”蘇慕煙嘚嘚瑟瑟開始刺激明時,“不敢的話,就說句話嘛。”


    明時幾乎就沒有用時間考慮,直接攤手,然後開口:“好,我賭。”


    蘇慕煙笑得可樂了,“那不許反悔的了!”


    明時笑了,就她那牌技,就算是宋子文幫她,他也可以不動一點腦子贏她,她不可能贏的。


    賭局開始,蘇慕煙一路壯烈犧牲,宋子文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賭局還沒有結束,他已經開始為了自己肉疼了。


    而此刻的童清舒則是安靜的坐在一旁,無聲到幾乎像是不存在一樣,明時不動聲色的抬眼看過去,她的背影寂寞的讓人心疼,明時眼神漸漸深邃,剛才沒有注意,她好像是在故意躲著自己。


    她不像蘇慕煙,每時每刻都好像要纏著宋子文,她不粘人,幾乎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都很安靜。


    眼前忽然大片的陰影籠罩過來,童清舒下意識的抬頭,還沒有等她開口,明時已經將她給攔腰抱起來。


    “你?”


    童清舒揪住他的襯衫,明時開口就是不容人反抗的話:“過來陪我!”


    童清舒語氣有點歉意,“我也不會玩那個,你玩吧,我就坐那邊就好……”


    明時抱起她,轉身就走迴去:“我要你在哪兒,你就在那兒。”


    放下她,做好後,明時見自己的牌遞到她手上,“你來替我玩。”


    蘇慕煙臉上驚喜,宋子文是看到了希望,其他人則是一臉好奇。


    童清舒睜大眼睛,“我不會。”


    明時貼著她的臉,笑道:“我教你……”


    -


    夜涼如水,賭局臨近結束時,她偷偷跑了出來,獨自站在花園裏。


    一雙手忽然從後麵抱住了她的腰。


    “大雪之後的風景是不是格外的美?”


    童清舒一愣,之後就笑了起來。


    明時低頭,親吻了她精巧的耳垂,“開心什麽?笑成這樣……”童清舒笑著說,“沒什麽啊,不過覺得剛才你在裏麵跟慕煙說話的樣子,挺好玩的。”


    明時停下動作,語氣有殿外委屈了,“你放心,我對她沒意思,完全隻是給宋老大麵子。”


    童清舒覺得從明時口中聽到這話,也挺有意思的。


    “你們玩結束了嗎?”


    “還沒有,還有兩局,宋老大跟蘇慕煙在廚房裏準備宵夜。”


    童清舒靜了靜,終於是忍不住問他:“你已經完全得到明氏了嗎?”明時沒有說話,他變得沉默無聲,當明時這麽安靜的時候,往往是要爆發的前兆。


    通宵——


    童清舒最終還是忍不住睡意,靠在明時臂彎中睡著了,明時的氣息給了她安全感,沉沉睡去,安心的將自己交給他。


    明時大獲全勝,抬起手看了看腕表,已經淩晨了,抬手撥開她額前散落的長發,明時伸手撫著她的臉。


    童清舒被驚擾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明時微笑著對她說:“迴家吧。”


    “好。”


    車裏,安靜的車內空間,童清舒輕聲喚了他一聲,“明時。”


    “嗯?”


    “你還沒有迴答我剛才在那問你的問題。”頓了頓,明時表情有點玩味,“我是不是得到明氏了?”


    “對啊。”童清舒語氣坦誠,“是真的嗎?你怎麽做到的?”


    明時點頭承認,“對,我已經成為明氏的集團主席了,我爸已經宣布退休了,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了。”


    童清舒笑了,為他開心,“我想爸爸一定很傷心吧,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明時覺得有趣,附身在她耳邊,親吻她的耳垂,“我隻是做了一件很早就想做的事情,這有什麽過分的,難道要他們先把我趕出公司嗎?”


    童清舒笑了笑,這話也對,但是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不過她也隻是動了動唇,不在說話。


    -


    周哲輸了,而且輸的很徹底,最近幾天心情也不是很好,伊桑竹端著參茶進書房,周哲一個人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爸爸在樓下,你在上麵,怎麽不下去啊。”伊桑竹將參茶遞到他手上,周哲接過,心情低落的說:“我現在什麽人都不想見。”


    “是工作上有什麽煩心的事情嗎?”


    “是啊,你能幫我嗎?”周哲語出不遜,伊桑竹看著他,語氣也不是很好:“如果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你想跟人說,可以跟我說,雖然我不懂做生意,但是我可以是一個很好的聽眾。”


    “不需要。”周哲拒絕跟她分享自己內心的情緒,“告訴了你,你也不會懂的,還不如不說。”


    “你為什麽要拒絕別人的好意,就像是爸爸,爸爸跟你說一起都會好起來,你還不下去吃飯,讓爸爸擔心你……我看得出來,爸爸很擔心你,對你的疼愛超過了明時,可是你總是把自己縮在一個殼裏,不讓任何人知道你心裏的想法。”


    “我沒有必要跟別人一樣,讓別人知道我在想什麽,如果他們都知道我在想什麽,我根本不可能現在坐在這裏……”


    伊桑竹覺得跟他說話真的很累,前段時間那種甜蜜好像已經蕩然無存了,“你為什麽就是固執,總是拒絕別人對你的關心,就是爸爸對你關心,你都好像什麽都不在乎,爸爸的身體不好,明時已經離開了,爸爸身邊隻有你了,可是你還是為公司的事情跟他吵架,害他不開心……你覺得這樣真的好嗎?”


    剛才,一迴來,他就為了公司的事情跟明利天吵了一架,伊桑竹是聽出吵架內容就是他怪明利天沒有幫他,而且自己被明時架空,不久之後很有可能會被明時趕出公司。


    周哲站起來,眼神淩厲的盯著她,“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這是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


    “我是不想管,可是我不想看見你這個樣子,你都要做父親了,為什麽不能成熟一點,怎麽就是不能像明時一樣遇到事情冷靜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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