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時位於西城海邊的別墅,有些事,有些人,明時不方便在外麵或者明見的,他都會把人約到這裏。


    林墨白剛進別墅,走到書房外,隔著房門就聽到裏麵隱約傳來明時的吼叫:“我他媽要找得到,還要你們這群廢物做什麽!”


    林墨白搖了搖頭,想著要說的事情,是不是考慮過兩天再過來,不然,以明時現在的脾氣,真是火上澆油。


    說實話,林墨白沒有想到平時對明時唯命是從的童清舒,竟然會這麽果決的跟明時離婚了,至於離婚的原因,明時沒有說過,林墨白也沒有我問過。


    不過林墨白也知道,明時母親的做法可能比想象中複雜很多,就像是古代的大家族一樣,需要用聯姻來鞏固地位,還有權利,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隻有這樣,當風浪來的時候,才能躲得了,上麵有個風吹草動,需要抓個出頭鳥出來,才能得以幸免,童家以黑起家,更別說現在已經敗落了,明時母親更加是不會讓明時繼續跟她糾纏下去了,畢竟這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情。


    而聯姻這種事情,在他們這個圈子中是最直接也是最有用的手段。


    而童清舒當年能夠嫁給明時,林墨白他們幾個在私下研究過,這完全是因為童家那位已經去世的老爺子願意拿出黃金海岸的一塊碼頭出來作為童清舒的假裝,這樣明氏便能完全控製住西海岸的所有碼頭,成就了今天明氏全亞洲最大的貨運碼頭。


    而當時明氏荒唐,他的父母應該是完全對他的婚事失去了信心,準備接受明時就這樣玩一輩子的時候,童清舒忽然就闖了進來。


    雖然他們之間的家世不匹配,可是童清舒也算是身家清白,就算是身處娛樂圈那個大染缸,口碑倒是不錯,就像是大哥宋子文說的,別小瞧了明時那個媳『婦』,家世不般配,但是個招人疼得女孩子。


    林墨白剛要轉身打算離開,書房的門豁然打開,明時從裏麵走出來,一眼掃過他,“你來了。”


    林墨白嗬嗬一笑,走進了廚房,懶散的坐在沙發上,喝著他的收藏的康帝,林墨白斜斜的看著對麵的明時兩眼。


    “一大清早火氣就這麽大,怎麽迴事啊?”


    明時扒拉扒拉自己的頭發,頗有幾分煩躁的開口:“找不到她了,之前還知道她跟沐瑤去了s市,可是一到那裏就失去了消息,我懷疑她是故意躲著我,你跟沐瑤還有聯係嗎?”


    林墨白喝盡杯裏的紅酒,“哎……沐瑤已經很久沒有理我了,她帶著孩子離開前,一直都在跟我鬧別扭,我是整整哄了好幾天,端茶遞水的,洗衣做飯,我都快成三孫子了,我碰她的時候,雖然說跟我一直憋著勁,可我還能的手,但是一動真格的時候,她就不幹了,我他媽真的,這戀愛談得連孫子都不如。”


    明時噗嗤笑出聲來:“我說你至於嗎?以前那些哪個不比一個帶著孩子的強,上次寶玉給你介紹那個電影學院的不是挺好的,身材也挺惹火的,而且瞧著還一副正經的清純樣子,既然憋著火,讓寶玉給你帶來,這裏我借給你,保證明天起來神清氣爽的!”


    林墨白心裏也煩躁起來,見明時這麽說,自己也是迴懟過去:“那你都離婚了,不如讓寶玉給你找一個!”


    明時直接將麵前的一支鋼筆給扔了過去:“滾你丫的!你是嫌我現在還不夠多是不是!”


    “喲!這樣也挺好的,離婚了還學會守身如玉了。”林墨白撇撇嘴說,“我隻是好心而已,你要是真的模範丈夫就好,可是你現在連老婆都沒有了,算了,我不管你們兩口子的事情,就像是西顧說的,你們兩就是折騰,也不嫌累,我走了,最近公司的事情多。”


    林墨白站起來,悄悄將文件放在身後,哪知道林墨白一眼就看見了,“手裏拿的是什麽?”


    林墨白眼睛眯起:“就是你上次讓我查的事情,想著等過兩天再給你看。”


    林墨白歎了一口氣,索『性』大大方方的拿出來,遞給他,不過在明時要拆開的時候,按住他的手,認真的說道:“奉勸你一句話,無論裏麵是不是你想要的東西,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沒必要這個時候翻出來,對任何人都不好。”


    明時揮開他的手,看完後,明時咬咬牙,一揚手,將文件給扔出了出去。


    “他們為什麽分手?”


    明時直接問林墨白。


    林墨白撿起那些文件,塞迴到文件夾中,說:“很多原因吧,不過這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沒必要這個時候調查,而且我覺得這件事情跟現在你要處理的事情,沒有任何的關係。”


    林墨白掃了一眼他陰晴不定的臉,略帶遲疑的開口:“沈從文這個時候迴來,確定是有點可疑的。”


    明時哼了一聲:“幾十年來都惦記著別人,還有臉提出離婚,我倒是有點可憐明利天了,他心裏有其他女人,卻不想自己老婆跟其他男人幾十年沒有斷過聯係。”


    “我能夠理解阿姨,過不下去就趁早散了,總比瞎折騰好。”


    林墨白爽快的說道,“沈從文跟阿姨本來是一對戀人,因為家世相差不遠而無緣分結為夫妻,兩人相識相戀這麽多年,總歸是真感情的。”明時懶得理他。


    這時家裏的傭人過來敲門,“少爺,有一位金念熙先生過來,想要見你。”


    明時一愣,林墨白倒是笑了:“金念熙……他怎麽會知道這裏的?”


    林墨白再看向明時,覺得他在笑,可是怎麽看著都是陰測測的。


    金念熙被傭人帶進來,大搖大擺的就坐在了沙發上,金念熙率先開口,“別問我是怎麽知道你這裏的,反正我要想知道的事情,就沒有不能知道的,我這人不擅長拐彎抹角。”


    明時牽起嘴角,笑了:“很好,我也喜歡開門見山一點,請說。”


    金念熙深深的望著他,直接說道:“我是來請你以後不要在纏著清舒了。”


    “不要再纏著她?你再說我的妻子嗎?”明時的話鏗鏘有力,竟讓金念熙眼中的勇氣與光亮,黯淡下去一大半,好一會兒才說:“你說錯了,清舒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了,你們已經離婚了,而且你這樣做,已經傷透了清舒的心,所以我覺得你應該適可而止了。”


    明時蹭的一下站起來,靠近金念熙,頗帶諷刺的看著他笑了,笑得異常的陰沉,“堂堂金家大少爺,竟然連人家兩夫妻的事情都要管嗎?”


    明時聲音突然一沉,壓得陰沉沉的,卻充滿了霸道的氣勢:“我跟童清舒之間根本沒你什麽事,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竄出來的,你這個暗戀者算個屁!”


    明時幾乎說一個字,金念熙的臉『色』就白下來一寸,“金念熙,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知道這裏的,但是我不希望下一次你來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不愛聽,就算是因為誤會我跟清舒離婚了,但是我也會重新追迴他的,你別以為可以鑽什麽空子!”


    金念熙淡淡一笑,說:“我這人吧,從來都不怎麽聽旁人的話,我行我素慣了,所以你說這些我也就當成個屁,聽了就忘了,明時,你這次傷了清舒的心,沒有那麽容易在贏迴她的,這就是我的機會,我是一個機會主義者,所以這次我絕對不會再放棄了,像六年前那樣失去好機會,說真的,六年前不是因為我猶豫了一下,清舒到底嫁給誰,還不一定呢。”


    “滾!”


    明時指著書房大門,吼道。


    明時說完了,金念熙的臉『色』已經白的無一絲血『色』,額頭的青筋歡快的蹦著,蹦的明時心裏一陣酣暢淋漓。


    就他,和自己鬥,再修煉八百年也不是個。


    明時深諳攻心為上的道理,他要摧毀他的驕傲,他的肯定,他的肯定和驕傲,那麽礙眼。


    他怎麽就肯定,童清舒不愛自己,他怎麽就篤定,自己不愛童清舒,愛不愛關他金念熙個屌事,是打是鬧,是疼是寵,都是他們兩口子關起門來的事,和他金念熙沒半點關係。


    金念熙的確被明時打擊到了,先前也想過,他不會對自己有好臉『色』,甚至以他的記錄,說不準揮拳相向,而且金念熙很清楚,動文,動武,他都不是明時的個。


    明時曾經是商界的傳奇人物,他少年時期的偶像。


    他心裏唯一的砝碼是愛,他愛清舒,可是他忽略了,他們中間隔了六年的時間,以及遙遠的空間。


    六年中,他在一方怨恨,委屈,思念,可是他沒有勇氣迴來,錯過了六年,清舒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


    曾經因為他的吻,睜大眼睛,不知道用鼻子唿吸,臉癟的通紅的女生,看了電影,非要學著電影裏的女主角,主動親他的清舒,青澀,傻氣,牙齒磕破了嘴唇,躺在他床上,咯咯笑的前仰後合的小女人,如今在另一個男人懷裏。


    金念熙緊緊握住拳,鬆了又握緊,握緊了又鬆開,好半天,才漸漸平息了情緒,這都是他的錯,他有什麽資格,讓清舒為那樣的他守身如玉,過去就過去了,他們或許還有未來,無數的未來,或許啊,隻是明時能讓他有這個或許嗎。


    明時真有些佩服起這小子了,沉穩,內斂,麵對自己這樣的刺激,依然能保持住理智,非常不容易。


    明時琢磨著,如果兩人掉個,他說不定毫不猶豫。


    一拳就過去了,管他媽的什麽,揍不死丫挺的,不過要是換了他是金念熙,既然愛,六年前絕對不會放手,傻的。


    敢他媽給我劈腿,先廢了那個男的,迴來再收拾身邊的丫頭,看以後還敢給我整出些什麽來。


    可金念熙畢竟不是他明時,這也是兩人最不同之處,金念熙的愛,一切建立在兩情相悅上。


    而明時,隻要我看上的,就是我的,即便現在不愛我,以後也必須愛我,並且隻愛我才行。


    金念熙洋洋得意的離開,林墨白全程都在場,等到明時平靜下來後,才說:“看來你是遇到勁敵了,如果說六年前金念熙為了繼承權,不敢輕易的娶一個平凡家世的女人,那現在的他絕對有資格跟你一較高下,聽說金家已經宣布他成為繼承人,也就是說他的婚姻能夠自己完全做主,明時,說真的,就這點他就比你強了。”


    林墨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件事情跟門當戶對之類有關係,隻是沒有明擺著說出來的。


    明時心裏煩躁不安,又指向書房大門,說:“你也給我滾!”


    林墨白見他這樣,也不好在打擾了,徑直走了出去,他自己也有煩心事情,沐瑤沒有找到,他還不是心裏無奈。


    周六,下午他正和陳西顧在郊外的會館裏打台球,她家太後的電話就來了:


    “現在兩點半了,你在哪兒呢?”


    榮寶玉這才想起來,今兒還有場相親呢,平常他放鴿子就放鴿子了,今兒太後親自壓陣,他不去,以後就算行了。


    反正跟辛莘之間,算是已經完了,至於是怎麽完的,他倒是什麽人都沒有說。


    榮寶玉把手裏的球杆遞給陳西顧:“我有事,得先走了,你自己打吧!”


    把陳西顧氣的夠嗆,和著他把自己叫出來,他倒先跑了:“寶玉,你他媽太不不厚道了,我自己一人打個屁。”


    榮寶玉笑了:


    “厚道?最起碼,我沒半夜裏讓你穿著個褲衩子在大街上等上半宿。”


    陳西顧嗬嗬笑了兩聲:“這事兒還打算說幾迴,你這心眼兒比個娘們兒還小。”


    榮寶玉聽了這話,目光閃了閃,拍拍陳西顧的肩膀:“你心眼真大,前兒晚上吃飯,我可見著你們家那美妞了,和一個男的,嘖!嘖!那親熱勁兒……”


    榮寶玉看著陳西顧的臉綠的都快黑了,才暢快的笑了兩聲跑了。


    這一路高興的不行,他可沒造謠,秦以寒是跟個男的在哪兒吃飯呢,也的確挺親熱,就是他忘了告訴陳西顧,那男的是他家三叔。


    榮寶玉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就連相親都沒那麽反感了,手裏勾著車鑰匙,一進星巴克就看見那邊一盆綠油油盆栽旁邊,坐的異常隱蔽的胡家老佛爺,那邊不遠處,靠窗戶坐著一個女的。


    側背著他坐著,萬花叢中混過來的,一打眼就能看出來,臉兒不知道啥樣兒?


    至少身材不賴,從榮寶玉的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見側身。


    榮寶玉打量女人,習慣從腳下看,先入眼的就是腳,七寸細高跟,腳背弓著的弧度精致漂亮,『露』出的腳趾珠圓玉潤,沒塗花裏胡哨的指甲油,指甲挺幹淨,配上她腳背膩白的肌膚,光憑腳,榮寶玉給打滿分。


    細帶纏繞在纖細的腳腕上,上麵毫無瑕疵勻稱的小腿,往上白『色』的裙蓋住了大腿垂在膝蓋邊上,再往上,腰挺細,雖然坐著,可從她的細腰揣測,屁股肯定不小,腰帶上麵是斜肩設計,烘托出完美的胸線,再往上……


    弧度優美的鎖骨,要說瑕疵也有,肩膀頭略有些厚,不過配上她挺直細長的頸項,倒也不難看。


    榮寶玉忽然就來了點兒興致,如果這是他的相親對象,倒是可以消磨點時間,如果臉兒過的去的話。


    榮寶玉噙著一個痞痞的笑容,走了過去,女子意識到有人走過來,也迴過頭來,兩人正好臉兒對臉兒,榮寶玉臉上的笑容,就這麽原封不動的僵在臉上:“辛莘,怎麽是你?”


    辛莘自然也不能想到,會在這地方碰上榮寶言,真應了那句話,冤家路窄,你越煩誰,越不想碰上誰兒,一準就能遇上,真邪門了。


    辛莘今兒過來,純粹是為了應付她家絕對煩死人的老爸,她家老爸昨天晚上九點多,才被她從機場接迴家的,今天就安排了相親,雷厲風行的程度,簡直可媲美閃電戰術。


    辛莘從沒覺得,自己二十七歲的年紀是件多麽傷天害理,乃至天地不容的事兒,也沒礙著誰,自己過自己的挺好,她家老爸顯然不這麽想,以前在軍、隊裏,她拖著,她家老爸沒轍,這會兒她前腳參加工作,後腳她家老爸就趕過安排她相親,急迫程度趕上清倉大甩賣了。


    榮寶言丫就一混蛋,你不讓他痛快了,他能讓你痛快了就稀奇了。


    榮寶言嘴角挑了挑,一屁股就坐在辛莘對麵,辛莘瞪著他,越過他。


    辛莘瞄了眼後麵探頭探腦的老爸,心裏那股子火壓了壓,深深吸了口氣,身子略前傾,嘴角還不忘含著一個矜持的笑意,湊近他,咬著牙壓低聲道:“榮寶玉,你到底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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