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微微垂著頭,腦海中不斷迴放之前訾臨說的話。恍然間,林洛聽到了一個聲音。


    “都說siren為人公正,不徇私情,可是你難道不知道他是無辜的?”


    一個金發碧眼的人站在林洛麵前,臉上是異常的憤怒,“你怕不是害怕他擋了你的路?”


    林洛站在那裏,絲毫看不出表情,“證據呢?”


    “你難道不相信他的為人?我承認,他確實有些地方不好,你們之間的矛盾不應該放到正事上。”


    林洛等他說完才不緊不慢的發表自己的看法,“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不能憑自己的主觀情感判定一個人是無辜的或是有罪的。但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如果你希望重判,那麽你得拿出證據。”


    這話一出,那人出離憤怒,“你難道不是想掃除一個障礙嗎?”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想推翻之前判定的罪責,希望你拿出證據。拿不出來,請離開,不要打擾我辦案。”


    有人憤憤看了林洛幾眼,卻不得不架著那人離開。


    臨走時,留下話,“我們會找到證據的。”


    林洛垂手,理了理手套,朝辦公室走去,邊走邊對身側的人道:“剛剛說到哪裏,繼續說下去。”


    身側的人愣了一下才繼續把分析狀況說下去。


    進入辦公室,他拉上門,觀察了一下林洛的神情才開口,“那個,阿sir,你真的不處理一下嗎?”


    “上麵把案件交給我們了?”


    “……沒有。”


    “那我怎麽處理。”


    手下的人有些猶豫,“你信hayes叛變嗎?”


    林洛正從右手側抽出自己想要的文件,翻開,聞言抬頭,喜怒不形於色,“我信法律。”


    說罷,指尖放在文件頁邊撫弄兩下,“如果你還有什麽疑問,我可以申請把你調過去現場監督。”


    “不不不,我還是喜歡我們這邊,多好啊!萬一我一不小心真發現了什麽,那得多慘啊。”


    “ro,慎言。”


    ro見林洛麵色嚴肅,腳尖一並,抬頭挺胸收腹,行了個禮,“yeah,sir.”


    林洛在他走後,才略微有些失神的收迴手,“刺啦”一聲,細小的血珠從食指流了出來。


    ……


    四年後,有人問她,“你之前從未在正式場合說過hayes是叛徒,並且從未避諱過你們二人之間的關係,這是不是說明你一直相信著他呢?”


    林洛並沒有說相不相信,避重就輕,“當年那件事挺突然,而且並不是我處理的,我隻是中間借調了人員過去,並不知曉真實情況。所以我也不能憑空捏造,我隻是說我對他的真實看法。”


    “那就是說,你對他當年的判決沒有疑問了,可現在他洗刷了冤屈,你又是怎麽看的?還有人說你當時在現場,知道真相卻沒有說出口,導致他最終破釜沉舟。現在說出來,無非是你想借助這場東風再上一個台階。”


    林洛並不在意他語中的尖利和試探,從容道:“關於nidhogg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有眉目,這次西部大清掃一次,才徹底找出證據,還他一個清白。如果真的有人知道所謂的真相,麻煩他去四年前y城梧桐街309號報案或者撥打電話……”


    “蕭曉!蕭曉!”


    “女王陛下!”


    “恭迎女王!”


    一陣聲浪打破林洛的迴憶,林洛迴過神,見蕭曉已經登場。


    不在多想,林洛看向舞台。


    聲音一響,林洛就猜到了蕭曉這一次選的還是搖滾,而且是一曲暗黑係的搖滾。


    之前鄒呈給她們聽過,但是因為難度係數太大,表演時就沒有選這一個。


    “……為你,


    我步步小心翼翼。


    不惜深深墮入地獄……”


    台上的蕭曉唱著歌,把全場氣氛都帶了起來林洛站在那裏,卻感覺與世界格格不入。


    這並不是她的人生,這裏並不是她的世界。


    林洛忽然想起,自己還沒有掃墓。因為在那段時間,她身體已經不能承受遠距離的旅行了。所以即便他想去,卻隻能托人帶祭品了。


    林洛胡亂的想著:這次迴去,得先迴m國,買一瓶他最愛的威士忌,喝下五分之一,剩下的帶過去送給他。不知道有沒有漲價,五分之一瓶酒應該還是二十m幣吧?不過,現在自己辭職了,送超過二十m幣的禮物也沒什麽吧?再說,自己是祭拜,又不是送禮?


    “……哪有什麽天作之合,


    緣分天成,


    無非是我處心積慮,


    步步為營……”


    蕭曉唱到高潮,高音飆的全場high了起來,唯有林洛在心如靜水,無波無痕的思念一個故人。


    很多次,林洛夢到一片漆黑時,都想問問為什麽?為什麽要動情動念?為什麽不能忍一忍?為什麽會在他麵前放下戒心?


    每次夢迴時,她都會想到那年一個即將赴死的人捏著戒指,對自己喜歡的人道:“能不能幫我保管?”


    表麵勉強的維持著平靜,內裏卻是驚濤駭浪。


    她從不曾後悔喜歡上那個人,她隻後悔當時的一時興起和後來的避之不及。


    如果,自己能多問一句,是不是結果會完全不一樣?


    可是沒有,她還是過於怯懦,不敢麵對。


    舊時人在,不敢多問;現人不在,不敢多想。十六初見,無非一場過錯。


    昔年,她給他一個升遷機遇,助他擺脫一時困境,卻不想,是要還的。十年後,一場煙火一場空,她終歸是踩著他的屍骨,踏上了他的路,完成他未完成的事件。


    她用四年,苦心部署,終歸是為他洗刷冤屈。


    借由師生一場的名義,她提一瓶酒,在他碑前歇了一夜。


    為何避諱?為何不信?她從未想過避諱,也是信的。


    若是不信,何苦握著他的戒指,何苦屢次在深更半夜不得安寧,為何年年歲歲為他掃墓。


    林洛四年來,不是沒有想過放棄,因為對手太強,強到她幾乎沒有的把握獲勝。


    可她還是做了,在四年後他祭日那天,把主使者送進監獄,以此為他做結,也為自己十三年的苦心經營畫上一個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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