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卻聽得人群中傳來一聲微小的聲音,“姑娘大可不必如此為難人。”


    眾人慢慢的給那輪椅上的男子讓出一條道來。


    芣苢淡淡的看了一眼來人。


    溫文爾雅,一股書生氣,竟也撐得起這偌大的酒樓。“你這等殘廢之人,也配跟我說話?”


    她腳下那人聞言卻突然暴怒,一把掙開了她的束縛,“你這荒誕無稽之徒,也配如此跟掌櫃的說話!”話語間,那男子卻是招招斃命。


    輪椅上那男子立馬喝斥道,“胡鬧!退下!”


    芣苢看了一眼那位不甘退下又不得離去的小二瞪了她一眼,覺得有些好笑,但終歸得忍著。


    她看了一眼安懷,示意他起身和自己一道向輪椅上那人拱手笑道,“可算是見著公子了,我等已尋公子多年。”


    那人卻依舊隻是笑著,“姑娘這是認錯人了吧。還請看清楚再說。”


    安懷急忙應道,“不是,公子你……”


    芣苢突然打斷他,“公子說錯了,那便錯了吧!師兄,我們走吧。”


    安懷有些驚訝,摸不清楚她到底想幹什麽,隻好順從她的意願。


    芣苢看向那雙異常明亮的眼睛,他似乎,認得她!


    芣苢來不及多想,拿起桌上的殘魂,衝那人笑了笑,“無端叨擾,還請公子見諒。告辭!”


    “慢著!”


    安懷擔心他們想出手,急忙站在芣苢麵前,“公子有何見教?”


    卻隻聽得那人道,“姑娘的劍,可是把好劍。是從何而來?”


    見他眼中似乎有著一閃而過的慌亂,芣苢有些驚訝,他難道還識得此劍?


    “一位故友所贈,公子怕是多心了。”


    “二位方才不是說那酒不好嗎?不如來庭院坐坐,我也好招待二位。”


    安懷迴頭看著那女子,見她微微點了點頭,也就隨那人進去。


    剛過庭院時,芣苢察覺這園中竟藏有幾名高手。武功皆在安懷之上。


    聽得一絲風聲的異動,芣苢提了提神,卻並不打算出手。


    眨眼間,她和安懷的頸部都架上了利劍。


    安懷擔心的看了她一眼,卻聽得她笑道,“這便是公子的待客之道嗎?”


    那人轉過輪椅看著她的眼睛,“你不配和她擁有這樣一雙相似的眼睛。”


    芣苢這才發覺,他的身後掛著一副女子的畫像。


    白衣飄飄的女子正在河邊戲水,那女子算不得傾城,卻也算是清秀。


    關鍵是,她看了女子,竟有些眼熟。


    不,那女子身旁的東西,是殘魂!


    那是她自己!


    芣苢認真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確實想不起來自己見過他,隻好應道,“若我說我是那女子,公子你信麽?”


    方才那小二卻突然跪下,“公子,莫要相信這妖女的話,她的目標很明顯是我們天悅啊,她……”


    “敢問公子尊名?”


    那人似乎有些驚訝她的膽識,終歸還是應道,“玉衡。”罷了,他抬了抬手,“女的留下,男的……殺!”


    芣苢有些無語,正想辦法救他時,聽得一女聲從身後傳來,“哥哥,莫要殺他!”


    安懷聞聲卻突然麵色聚冷,怒喊,“滾!玉戈你給我滾!”


    芣苢心下狐疑,卻能讓安懷失控,這女子好能耐。


    玉衡衝她二人身後那人抬了抬手,示意他們退下。目光依舊淡淡的掃過她的身上,“戈兒,過來。”


    玉戈看了一眼安懷,突然跪下,“哥哥,戈兒,求你放了他。”


    “哦?”玉衡挑了挑眉,“他就是安懷?”


    玉戈卻並不說話。


    安懷苦笑道,“果然。位高權重的人就是不同啊,殺了人也是不願償命的!”


    玉戈哭道,“安懷,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為何不相信我呢?”


    “相信你?”安懷突然拔出身旁那仆人的佩劍,一招向地上的玉戈刺去,劍尖在她心口處卻突然停下。安懷顫抖著說:“為何不躲?”


    “安懷……”玉戈強忍著淚水,抬頭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會再解釋了,你若是不信我,殺了我便是。”


    “你以為我不敢嗎?”


    “住手!”


    “你敢!”


    安懷並不搭理玉衡,隻是癡癡的看著芣苢,“姑娘,安懷別無他求了,此生唯一的願望,就是要她死!希望姑娘成全!”


    芣苢看了一眼此時的安懷,怕是已經被怒火迷了心智,隻好彈指將他手中的劍打落。


    安懷迴頭怒道,“姑娘!”


    芣苢手中卻突然多了一把玉簫,來不及多想,園中便傳來陣陣悅耳的簫聲。


    安懷和玉戈雙雙倒下。


    玉衡依舊淡淡的看著她。


    芣苢迴頭笑道,“玉公子不該擔心自己的妹妹嗎?”


    “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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