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軒愣在那兒,“夏夢,你這是……”,驚奇,疑惑,不解,還有開心。


    他的眼神直接而又熾烈,目光中蘊含了許多東西,直直地望著她,想問但又不好意思問——夏夢的話有幾個意思在裏麵?她願意迴來?和他一起嗎?


    “怎麽,楚老板,你不歡迎嗎?”歪著頭,似怒非怒地望著他,明亮的雙眸,嬌媚的臉龐,總有這麽一股難言的風情在其中。


    “嗯,呃,當然歡迎,可是我現在的情況,也許……”楚雲軒自然想和夏夢在一起工作,她很有潛力和幹勁,能迴公司幫他當然最好了。可目前的情況是,公司朝不保夕,迴來了是不是會影響她的前途?楚雲軒一直很看好夏夢,不想影響她,所以才會幫她聯係雲海這樣的大公司,這樣,她的特長可以發揮,或許會有更好的發展。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這幾天就去辦理辭職手續,到時候,你可要給我一口飯吃啊!”夏夢嫣然一笑,楚雲軒不覺醉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在做夢一樣,在他的事業一帆風順的時候,夏夢離開了他;可如今,他麵臨破產,夏夢卻能拋開一切,迴來和他一起創業。這樣的夢境太美好,他都不願從中醒來。


    兩人有坐在一起,商討了一下公司的發展規劃,不知不覺聊到很晚,而後楚雲軒送夏夢迴了家。


    夏夢換了房子,他也沒有多問,這是別人的私事,目前最重要的是他自己辛苦創辦的公司。能和夏夢在一起工作,又能天天看到她,一想到這些,楚雲軒又是渾身上下都有勁,人一下子就振作了起來。


    她願和我風雨同舟,她願和我一起奮鬥!楚雲軒在心中默念,夏夢真的是個好女孩,他便更加喜歡她了。


    在杉葉島旅遊度假的劉柳,已經連續三個晚上和白一帆睡在一起。尷尬難免,幸好白一帆多方照顧劉柳的感受。今晚是在杉葉島的最後一晚,大家高興,晚飯時喝了很多酒,難得的放鬆,讓所有人都有些樂不思蜀的感覺。


    “陳主任,以後這樣的集體活動要多組織啊!”王醫生平時雖然少言寡語,此刻借著酒勁倒也善言起來。


    “好,大家喜歡,隻要有時間,我一定多組織大家出來。科室裏有許多新人,這樣的活動可以增進了解!”陳主任今天也異常豪爽,一杯接著一杯的。


    白一帆是科室裏的明星,又一直頗受陳主任重視,他被大家灌了不少酒,臉已經很紅了。


    劉柳沒有辦法,一直扶著他。


    他是一個很注意形象,酒品也很好的人,雖然有些醉了,但在酒桌上風度還是有的,大家推杯換盞,倒也融洽歡愉。


    “嗬嗬,我估計這次出來旅遊,隻有白醫生和劉護士增進的了解最多啊!”一位年輕醫生站起來,他也醉了,一個勁地開玩笑。


    最近幾日,劉柳都已經習慣了被大家打趣玩笑的生活。她沒有吭聲,在白一帆身邊囑咐了幾句:“你還是少喝一點吧!到時候會不舒服的。”


    白一帆醉眼迷離地望著一旁的女孩,她真美,無時無刻不覺得她的美好。“嗯!”點點頭,可大家卻不會放過他,一杯接著一杯地灌,沒過多久,他便不省人事了。


    劉柳歎口氣,一旁的吳芳花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大家不要灌白醫生了,我看他的酒量也一般,這樣,劉柳,我和你把他送迴房間去吧!”


    “好吧!”劉柳應了一聲,她和吳芳花一人扶著一邊,艱難地上樓了。


    樓下,大家的說話聲,哄笑聲不絕於耳,吳芳花笑著說:“估計是在最後的瘋狂了,明天一早迴蘇市,又要從世外桃源迴到現實社會嘍!”


    兩個女孩有些吃力,白一帆的個子很高,整個人又是幾乎癱軟。她們兩個人抬一段又歇一段,總算是將白一帆送迴了房間。


    “那我先下去,你幫他擦把臉,洗個腳,以前在家,我爸喝醉了都是我和媽一起收拾的。不然那股酒味,你今晚就別想睡著。”吳芳花打開門,細心地叮囑她。


    “嗯,我知道了。”劉柳望了一眼睡得死沉死沉的白一帆,秀眉微蹙,“唉!”


    吳芳花走後,劉柳就給他用溫水洗臉,擦幹淨後,幫他把外套和長褲脫了下來。


    因為相處熟悉,對白一帆的人品也很放心,這幾晚的“同床共枕”,倒也沒有什麽。再說,醫生護士,平日裏對異性的“接觸”很多,這個方麵,自然也比普通人坦然豁達。


    脫下長褲後,劉柳給他穿好睡衣睡褲。脫鞋,脫襪,洗腳,就和照顧病人是一樣的。


    好不容易所有的事情料理好,她都累得身上出汗了。望著昏睡的白一帆,劉柳端著臉盆就到外麵的淋浴間洗漱了。


    半夜裏,劉柳擔心他會口渴喝水,便在房間裏準備了一個熱水瓶。涼好半杯,讓白一帆睡在靠牆的一麵。


    等她躺下,已是晚上十一點過後。關了燈,房間裏一片漆黑。劉柳在黑夜中睜大眼睛,靜謐的氣息,籠罩著她。白一帆的唿吸聲是那麽清晰。劉柳歎氣哀怨,生活真的很可笑,離開鄭昊宇後,她對自己的人生多了反思的機會。


    她至今仍然愛著鄭昊宇,雖然他誤解她,傷害她,可她依舊義無反顧地愛著那個男人。


    可他們的開始就是個錯誤,扭曲協議下的關係是那麽令人不齒。如今,謝婉瑩的話讓她幡然醒悟,人不能為了一己私欲而去傷害別人。他有家庭,他有妻子,他有責任。


    分離雖然揪心疼痛,在沒有他的日子裏,她都很難入眠。可生活就是這樣,她要適應沒有鄭昊宇的日子,重新振作,把自己的一切安排好,這樣才能和母親團聚,過上正常的生活。


    頭腦裏紛繁複雜,記憶的碎片一點點浮現在腦海深處,她痛苦地閉上眼睛,黑暗裏睜眼和不睜眼其實也一樣。


    “嗯……口渴……”一旁的白一帆突然囈語了一句,劉柳被他的夢話點醒了,趕緊起身,在杯子中準備了一些溫水,打開燈,扶著白一帆坐起。


    “白一帆,水是溫的,你喝吧!”她扶著他的頭,看到他閉著眼睛“咕咚咕咚”地一杯水下肚。


    “困……”他還是迷迷糊糊的,喝完水便又躺下沉睡了。


    劉柳將杯子放好,重新涼了半杯。轉身看到床上的白一帆,無邪的睡顏,此刻正大字型地躺在小床上。


    無奈笑笑,誰會想到平日裏衣冠楚楚的白一帆,喝醉了也和一般的醉漢沒兩樣。


    劉柳將他的被子蓋好,關上燈重新睡了下去。


    半夜裏白一帆又喝了幾次水,劉柳躺躺睡睡一個晚上都沒有休息好。而且酒醉的他完全沒有意識,一會兒大腳放在劉柳身上,一會兒,一個大翻身,就把劉柳橫抱在懷裏。剛開始,劉柳還推開他,可是後來,他的力氣太大,所以劉柳也隻好放棄了。


    折騰到四五點,一旁的白一帆才開始睡得安穩些。劉柳人也累了,這次沉沉地睡去。


    鄉村的早晨,雞鳴狗吠,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鳥兒,白一帆疲憊地睜開眼,此刻才清醒了。


    忽然,他發現了麵前的安靜睡顏,劉柳正閉著眼睛,被他的胳膊摟在懷裏。


    她的眼睫毛好長好長,紛繁濃密,就像春天繁密的小草。光潔的額頭,嬌嫩的小嘴唇。她的唇形很美,舒緩而又柔嫩,粉紅的唇色,讓他的心開始不安地躁動起來。


    她睡得很香,寧靜,安詳,白一帆偷偷地望著她,此刻真希望時間停止。


    他不舍得將自己的手拿開,強忍著那一股衝動,閉著眼睛,真想一親芳澤。


    忍住,忍住,可依舊想睜眼看到她;在睜眼後的一刹那,所有的意誌瞬間瓦解。白一帆知道這樣不對,但還是激動地將頭湊到劉柳麵前,心裏似小鹿亂撞,唿吸也變得有些紊亂。


    他屏住唿吸,在嘴唇即將相觸的那一瞬,劉柳忽然動了一下,驚得白一帆臉色刹紅,趕緊將自己的手臂鬆開,麵對牆壁假睡起來。


    他就像是一個做了壞事的小男孩,躲在牆邊,心虛地不敢大喘氣。


    白一帆就這樣躺著,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不知過了多久,劉柳醒了,她望了一樣睡著牆角的白一帆,細心地將被子掖好,而後穿好衣服就出門了。


    白一帆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真的不是正人君子所為,他很懊悔,自己剛才都想了什麽?他不該辜負劉柳對他的信任,會有這樣的肮髒想法。


    他躺在床上自己氣自己,過了好一會兒,才從房間裏出來。


    科室裏的人員都在吃早飯,劉柳見白一帆起來了,關心地問:“現在好點了嗎?”


    白一帆“嗯!”了一聲,便低著頭開始喝起了豆漿。劉柳倒也沒有多心,隻覺得他是晚上休息地不好,和一旁的吳芳花閑聊了幾句,便迴房間收拾東西去了。


    白一帆望著劉柳背影愣神,他知道,自己已經淪陷,而且陷得很深,如果再和劉柳獨處,那他也許會管不住自己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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