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班後,吳清一直心神不寧的。他時不時地往經理辦公室張望,生怕他的事情被陳金龍發現。


    幸好周一陳金龍一直沒來,他的心神才稍稍穩定些。一天都有些魂不守舍,除了發呆就是愣神,中午的工作餐也是食不知味。


    下班時間快到了,吳清拿好公文包,準備到點就迴家。他望著辦公桌上的台鍾,覺得時間過得好慢,一秒一秒地太難挨了。


    “叮鈴鈴!叮鈴鈴!”桌子上的電話鈴一響,他當時就嚇了一跳。看了看來電顯示,發現是總經理陳金龍的手機。


    吳清嚇得渾身發抖,手顫抖地厲害。總經理這個時候打電話幹嗎?難道知道了麽?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真是人不能做虧心事,不然自己都要被自己嚇死。


    “喂!”他的聲音發虛,一聽就有點問題。


    “吳清麽?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怎麽有氣無力的?”陳金龍也聽出了問題,出於關心後馬上問道。


    “沒,沒是!可能是因為前幾天趕工有些疲倦。經理,有事情麽?”他止住心慌,弱弱地問道。


    “沒事,我就是問你一聲,今天公司有什麽特殊情況麽?我和李副總來豐盛公司投標,估計這幾天會很忙。你在公司裏多負責一些,有情況就匯報。”


    陳金龍很信任吳清,自從他上任後,重用人才和技術骨幹。吳清是他一手提拔的年輕幹部,所以對他委以重任。


    “哦,好好好,我知道了。經理你放心,我會負責的。對了,今天投標順利麽?”他小心打聽著情況,希望老天保佑,這次投標還是能夠順利。雖然他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內心中他還是希望自己的公司中標。畢竟,一個多月的心血,大家都投入了最大的熱情。


    “嗯,怎麽說呢?我打聽下來這次的競爭很激烈。不過,我和李副總很有信心,畢竟我們的設計堪稱完美,其餘的幾個公司知名度不高,勝出的可能性很大。”


    陳金龍信心滿滿的,對自己公司的實力很有把握。


    “哦,那我就放心了!”吳清鬆了一口氣,剛才他是有點做賊心虛。也許他是杞人憂天了呢?那個飛亞電子未必會中標,如果那樣就太好了。


    想到這,他就稍微平複了許多。看了看時間,簡單整理了一下後,吳清背上包打開辦公室的門。


    “大家還有什麽事情麽?沒事就下班吧!”他對著部門的同事叫了一聲,大家搖搖頭而後各自下班了。


    ****


    白一帆的到來讓劉柳平靜的內心再起波瀾。


    他是劉柳內心中的一個秘密,女孩最純真的初戀,也許就是夢中存在的人物。


    在看到白一帆的一瞬間,她的心還是那樣怦怦直跳,她的臉頰還會不自覺地泛上紅暈。


    這會是愛麽?還是她對高中時初戀的懷念?


    劉柳有些迷惑了,一天上班都恍恍惚惚的。


    幸好她和白一帆碰麵的機會不多,因為他剛來,還有許多東西要熟悉。尤其是胸外科的任何手術,他都必需到場。這樣下來,這一周之中,他都會很忙碌。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晚上睡在鄭昊宇懷中的劉柳,居然又開始做起了那個夢。


    這是她少女時代經常出現的夢境,白衣翩翩的白一帆,帥氣的臉龐一點都沒有改變。


    劉柳仿佛又迴到了那個情竇初開的年紀,怯怯地遠遠地望著他,在燦爛明媚的陽光下,他的影像朦朧恍惚,他的笑臉耀眼迷人……


    這個夢在家裏出現變故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不知不覺他又走進了劉柳的夢中。


    “白一帆……”劉柳在夢中囈語,她紅著臉叫著他的名字,一個激靈,發現那隻是一個夢。


    身旁的鄭昊宇還在熟睡,劉柳借著窗外的月光,看清了他的那張魅力十足的俊臉。


    她的小手輕輕撫摸著他,心裏馬上有了一種負罪感。


    我到底在想什麽?他才是我現在喜歡的人,他的愛是那麽沉重,我怎麽能辜負他呢?


    劉柳往鄭昊宇的懷中靠了靠,汲取著男人身上獨特的溫暖。


    “嗯……”鄭昊宇叮嚀了一聲,習慣性地摟緊了她,讓她頓時感受到了那令人安心的安全感。


    也許白一帆的出現,擾亂了劉柳原本平靜的心湖。他就像是一顆石子,被命運扔進了劉柳的心境中。蕩起的波紋,在平靜的湖麵漾起一圈圈漣漪。湖心的人感受到了那一絲微震,可波動過後,還是迴歸了原有的安寧。


    每個人都有過豆蔻年華,每個人都有過情竇初開。在你我的心裏,也許都有這麽一個男孩,他優秀,他帥氣,他溫暖,他陽光,他是完美的化身。


    在那樣一個年紀,誰都愛幻想,在多少個日夜,他也許就是你唯一思念的人。這是愛麽?也許你認為是愛。但等你長大後,你會驚奇地發現,悸動還有,思念也存,可心已悄然發生了變化。


    劉柳已經習慣了鄭昊宇,她依賴他,在一年的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完成了女孩到女人的蛻變。


    她為他改變,為他沉淪。他是除母親之外最讓她牽掛的人。


    安穩的氣息讓她沉醉,夢醒過後她又香甜入眠。這次的夢中,白一帆已經模糊,隻有鄭昊宇那讓人心醉的笑顏。


    ……


    “昊宇……”深夜醒來後,劉柳摟著鄭昊宇又睡著了。


    清晨,她感覺被子中的溫度下降,迷迷蒙蒙地睜開眼。


    不知什麽時候,鄭昊宇已經起床了。劉柳緊張地尋找著他,原來他一個人站在陽台上抽煙。


    南山別墅在冬日的早晨格外白茫,太陽還未完全升起,迷迷茫茫的薄霧籠罩著南山。他身上穿著係帶的睡袍,憂鬱地望著遠方。


    他有心事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吸煙的鄭昊宇,是劉柳從未見到過的。屋外的溫度已經很低了,他的煙頭明滅不清,夾雜著煙霧的繚繞,他的唿吸都帶著仙氣騰騰的霧氣。


    劉柳將同款的睡袍穿在身上,輕輕起身,在屋內凝視了他一會兒。


    打開落地門,“你很早就醒了麽?”聲音微輕,柔軟的一聲輕喚。


    “嗯?”鄭昊宇從紛繁的思緒中抽離出來。剛才還是緊皺的眉心,此刻稍稍舒緩開來。


    “你怎麽也起來了?是我把你吵醒了麽?”他淡淡地笑著,眼神中的憂鬱讓人盡收眼底。他有著什麽樣的心事。


    劉柳慢慢走近他,很自然地摟住了他的腰。


    “你抽煙了麽?我從來沒見過你吞雲吐霧的樣子。”聲音很柔,卻很真。


    “那我不抽了,以後都不抽了。隻要你不喜歡的事,我都不會做……”他將煙頭擰滅,扔下陽台。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薄霧散發著不太耀眼的光芒,襯著他幽暗深鬱的臉龐,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憂鬱氣質,若有所思地凝望著遠處的南山。


    灰蒙蒙的南山,時隱時現地展現在他們眼前,暗沉的深墨綠色,就像水墨畫中的勾勒渲染,帶給人沉悶壓抑的感覺。


    他在壓抑著自己,他隱藏著煩惱和苦悶,同時糾結著他的心。鄭昊宇還是在隱藏著自己,他的開心是一時的,從他那雙深沉的眼睛中,劉柳看得見。她從一開始就是知道的,隻是現在越來越明顯了而已。


    “劉柳,你冷麽?”鄭昊宇左手摟著她的肩膀,右手低垂後輕輕撿起她的小手揉捏起來。


    “沒事,有你在我就不冷。”她嬌柔地躲在他的懷裏,小巧的鼻尖蹭著他的衣服。


    這個讓他第一眼就怦然心動的女孩,這個和他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愛人,他感覺越是這樣,他就越患得患失。鄭昊宇知道,等待他們的是數不清的艱難險阻,還有那上一輩的噩夢和詛咒。他怕有一天,他還是會失去她,他害怕這一切隻是一個美好的幻境,擁有過後再失去,他會崩潰會壓垮……


    “劉柳,如果我做過傷害你的事情,但那結果不是如我所願的,那你知道後,會原諒我麽?”鄭昊宇低頭嗅聞著劉柳秀發的芬芳,害怕又惶恐。


    “嗯,那都已經過去了。以後的你我會永遠珍惜,一如你對我的癡情。”劉柳動情的說著,她的內心早已忘記了以前的那段不快。眼前的人,才是她在乎和癡愛的,她知道,把心給了他,那段往事,早就隨風去了。


    鄭昊宇愣了一下,怔在那沒有動。他知道劉柳的善良,可如果事情遠不是那麽簡單,一個可怕的真相也許帶來了痛徹骨髓的傷害,這樣的他,劉柳還會選擇原諒麽?


    他不敢想也不敢再深問下去了,現在就讓他飛蛾撲火下去,直到毀滅的那一天……


    而他擔心的事情遠沒有結束,此刻在鄭家老宅,多日的不安寧,已經攪得老太太宋惠萍頭痛不已。


    老宅的氣氛很詭異,家裏已經變得死氣沉沉。


    柳管家望著躺在床上閉眼不語的宋惠萍,擔心地問:“老太太,還是讓孫少爺迴來一趟吧!家裏現在的樣子,馬上年底了,實在是讓人揪心啊?”


    宋惠萍眼睛都無力睜開,臉上的表情也是異常痛苦。


    許久,歎氣後傷心地說:“我的孫子,我心疼啊!算了,還是讓他多過幾天順心日子吧,等年底他迴來,再讓他處理吧!”


    老淚縱橫,一行清淚滑落臉頰,順著歲月留在臉上的溝壑,流淌著,悲戚著。


    “唉!這樣的日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是盡頭,這一切都能怪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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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一帆帶來的悸動,也許讓劉柳一時迷惑;但清醒過後,她發現還是要珍惜現在的枕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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