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蘇市的凱賓斯基大酒店門口停下了,門童為鄭昊宇打開車門後,劉柳和他就走了進去。


    “鄭先生,您來啦!請隨我到這裏乘電梯!”大堂經理看到鄭昊宇後立即過來迎接。


    劉柳挽著他的手,略微有些不適應。她看到大堂裏的工作人員以及客人,都對鄭昊宇投來豔羨的目光。劉柳覺得這目光裏包含著很多種意思:事業成功人士、英俊多金的鑽石男、地位當然還有美女在懷的榮耀。但不管是哪一種含義,她似乎都扮演著不光彩的角色:情人、情婦、拜金女還有自甘墮落的年輕女孩。


    所以劉柳寧願不出席任何公共的場合,她現在雖然在適應自己肮髒的角色,但良知告訴她,這是任何有自尊的女孩不願接受的。


    與劉柳的痛苦糾結不同,鄭昊宇似乎很享受這樣的目光。他抬著高傲的頭,自信、優雅、從容還帶著霸氣,他有金錢有地位,出入各種高級場合,手挽美女,享受別人的恭敬。所以兩個心境完全不同的人,走在這金碧輝煌、裝修豪華的大堂裏時,表情神態卻完全不同。


    電梯到達了頂層的旋轉餐廳。360°無死角的裝修設計,此刻看上去特別璀璨明亮。餐廳內部已經被各種彩燈裝飾過了,星星點點;花束團團簇簇,香氣宜人。劉柳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布置,她睜大眼睛好奇地四處張望,一時間她感覺自己就是童話中的公主,如夢如幻的就如夢境一般。


    “鄭先生,您對這的布置還滿意麽?已經按照您的要求清場了。”看經理的態度就知道,他們對鄭昊宇的重視程度。


    “嗯,可以了,等會就按照我說的做吧!”鄭昊宇瀟灑地迴答道,眼睛都沒有正視他,也許他早就習以為常了吧。


    “那我這就帶兩位入座。”


    在餐廳裏選了一個視角最好的地方坐下後,經理就退下了。兩旁的侍應此刻打開了一瓶香檳,為劉柳和鄭昊宇倒上。劉柳望著透明幕窗外的美麗夜景,不禁有些沉醉。如果這是夢境,那就讓它多存留一會兒吧!劉柳看著出神,這時鄭昊宇輕輕地走到她的身後,為她戴上了一串高貴無比的鑽石項鏈。


    劉柳驚呆了,她低頭看著這價格不菲的鑽石,鑲工和切工都是無比完美。她雖然不懂這些,可這麽華貴的珠寶肯定很昂貴。


    “你為什麽要送我這個?”劉柳驚奇地問道。


    “作為你大學畢業的禮物。”鄭昊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他對她那種寵愛,此刻肯定也是發自內心的。


    “可是它太貴重了……”劉柳覺得現在真的像一個夢,一個五彩斑斕、絢麗奪目的浪漫夢境。她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快樂幸福的公主,溫柔體貼的王子正在和自己共進晚餐。


    “這段時間我對你很滿意,這是給你的獎勵!”鄭昊宇說話時的語氣,一下子就把劉柳從夢境拉迴了現實,她似乎都聽見了夢破碎的聲音。


    “嗬嗬,你出手真的很大方,獎勵都這麽奢侈!”劉柳不禁冷笑,看來現實是殘酷的,自己隻不過是個被包養的情婦而已。


    劉柳在心裏不斷地唾棄自己,他對你很滿意呢!說白了,不就是對你在床上的表現滿意麽?剛才她還在不切實際地幻想,自己是什麽身份還需要挑明麽?


    鄭昊宇優雅地舉起酒杯,和劉柳的杯子碰了一下。他看著眼前的她,覺得這段日子以來,她的氣質似乎有些變了。看她輕嘬一口香檳,舉手投足間居然有著一種難言的性感妖嬈,難道是他改變了這個清純美麗的女孩?


    劉柳喝著酒,她因為鄭昊宇的話而失去了剛才的興致。她算什麽?豢養在家的金絲雀,現在是主人逗你的時候了。


    “畢業了,我還是不希望你去上班,你要什麽我都可以滿足你。”鄭昊宇放下酒杯,從衣服的口袋裏拿出兩張銀行卡。


    “一張是你的消費卡隨你高興,另一張是包養你三年的費用,現在我一次性都付清了。”鄭昊宇將卡片放到了劉柳麵前,不帶任何表情地動作,在劉柳看來,他是居高臨下的,帶有歧視眼光地看著自己。


    “你太不謹慎了,現在就把總費用給我了,你不怕我攜款逃跑嗎?”劉柳半仰著頭,用戲謔的口吻對鄭昊宇說道。


    “我這個人對自己的判斷一向準確,你如果要跑,就是到天邊我也會追迴來。”鄭昊宇看著劉柳,她那股不服氣的勁頭又上來了,不知怎麽,他對於征服她有著非常大的興趣。


    “那真的太感謝了,我是不會客氣的。但是工作的事情還是不用談了,這個不是在協議上寫明了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鄭昊宇總是用協議來說事,今天大家就都用協議說話。


    “沒有商量的餘地麽?”鄭昊宇笑著說,他饒有興趣地看著有些微慍的劉柳,她還真的是個性不改。


    “沒有!”劉柳決絕地迴答道,把兩張自己的賣身所得放進了包包內,看到侍應端上來的美食後,不客氣地就獨自享用了。


    這頓落實協議的晚餐,讓劉柳如同嚼蠟,食之無味。她表麵上裝得如無其事,淡定自若,其實內心的掙紮痛苦一點都沒有少。她覺得鄭昊宇是個很讓人看不懂的人,有時他對自己**霸道,有時又是那麽的體貼溫柔。


    如果不是他在提醒協議的存在,也許劉柳早就被一時的歡愉所迷惑了。


    “你什麽時候讓我見一下媽媽?”劉柳在提到母親張梅時,語氣是低下的,這被她自己總結為忍氣吞聲。


    “在合適的時候吧,她已經骨髓移植完了,現在在無菌室裏,不方便聯絡。”鄭昊宇用刀切著牛排,眼睛望著盤子,語氣十分生冷。


    “謝謝……”劉柳幾乎是咬著牙吐出了這兩個字,媽媽的事情逼迫她改變了對他的態度,前段時間的對抗,使她認清了現實。


    鄭昊宇沒有迴答,依舊享用著他的晚餐。這時餐廳裏的音樂聲響起,優美動聽的旋律一時衝淡了裏麵的尷尬。


    “你會跳舞麽?”鄭昊宇用餐巾輕輕擦拭了一下嘴角,突然問了劉柳一句。


    “呃,跳舞?”劉柳抬頭疑惑地問道,她不知道他忽然又有了什麽怪異的主意。


    “我們來跳支舞吧!”鄭昊宇站了起來,伸出手看著她。


    劉柳知道這肯定又是他的心血來潮。但她不能違背他的意願,尤其在這個時刻。“可是我的技術一般,你要有心理準備。”


    兩人來到餐廳的中央,隨著音樂響起,緩緩地踏著舞步翩翩起舞。在餐廳裏的工作人員,都被這一對璧人所傾倒。男的風度不凡,女的美麗大方。劉柳感受到了大家的目光,她有些嬌羞地躲到了鄭昊宇的懷中,不知為什麽,她就怕別人看穿自己。


    不知不覺地跳了許久,酒店外的燈光也漸漸暗了,看來時間差不多了。鄭昊宇摟著劉柳,走出了餐廳。


    公主和王子的故事隻會是個容易破碎的夢,所有的一切終將迴到現實。鄭昊宇摟著懷裏的女孩,他其實也總是懷有心事,隻是他寡言少語的個性,在別人看來是一種天生的冷漠。


    電梯在中間的樓層停了下來,這時走進了一個西裝革履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那個男人仔細地看了看鄭昊宇,突然激動地叫了起來:“原來是鄭總啊!你好你好!”邊說邊伸出手來想和鄭昊宇握手。


    鄭昊宇冷眼瞥了一下這個看似粗鄙的男人,眼睛微微眯著沒有反應。


    男人看到鄭昊宇不理自己,立即露出了百般討好地神色,他半哈著腰,一邊賠笑一邊給自己解圍:“我是創世的李大發,上次我們在紫韻流光會所吃過飯啊!”


    劉柳聽到了“紫韻流光”四個字後,緊張地後退了一下,她認真地看著這個麵熟的男人,忽然間想到了那天強迫她喝酒的人,原來是他!


    鄭昊宇感覺劉柳的小手此刻突然抓緊了他的衣角,他看了看眼前的這個惡俗的小人,冷漠地迴了一句:“你好!”,然後便再沒有理過他。


    電梯“叮”地一下就到了,門打開後鄭昊宇摟著劉柳,眼睛都沒抬就徑直走了出去。那男人見他們這麽快就走了,急忙跟在鄭昊宇的身後。


    “鄭總,以後還和小弟常聯係嗬!這是我的名片。”那神情和哈巴狗的樣子沒有兩樣。


    鄭昊宇走出大門,老王的車子已經在外等候了。他一下子就坐上了汽車,沒有伸手接名片的意思。


    “鄭總,上次太匆忙了,以後有空小弟做東啊!”那家夥還真是像狗皮膏藥,一直貼著不放,手還把住了車窗,頭幾乎探了進去。


    老王沒法開車,隻好停在那。過了好一會兒,那家夥還沒有鬆手的意思,鄭昊宇隻好接過他的名片,冷酷地說:“有機會的。”


    男人聽到了這句話,好像得到了聖旨一般,一下子退出車窗,在車外點頭哈腰地表示感謝。


    鄭昊宇搖上車窗,用鄙夷的神色看了看這個男人,命令老王開車。


    躲在懷裏的劉柳有些發抖,她又想起了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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