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劉玉瑩迴來過後,王嶺便讓她帶著辰哥兒隨著王荷去羅家小住幾日。


    劉玉瑩一開始還有些疑惑,王家跟羅家都在京城,若是想見,隨時都能見到,何苦非得住到家裏去,這別人家哪裏有自己家住的自在。


    後來王嶺勸她說王荷剛懷孕,胎相有些不穩,他有些不放心,想讓劉玉瑩幫忙過去照料一些日子,劉玉瑩這才點頭。


    於是姑嫂二人一起出門迴了羅家。


    剛剛迴到家裏沒多久,安置好劉玉瑩跟辰哥兒,就見香兒匆匆迴來了,一身頗有些狼狽,臉上還掛著些汗珠子,發絲零亂,頭上的釵環也少了幾支。


    王荷看得臉色一沉,果然如她想象那般出事了。


    “說說吧,都怎麽迴事!”王荷臉色不怎麽好看的說道,香兒身邊跟了好幾個護衛,再說她還是坐在馬車內,都弄得這般模樣,可想而知,若那馬車中坐的是她自己的話,肚子裏的孩子,還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


    想到此處,王荷一臉怒氣,這可是她的孩子,與她血脈相聯,活了兩輩子,這還是她的頭一個孩子,可以說她對這個孩子的到來,也是充滿期待的,想不到當初她放過羅長青兄妹倆一條命,他們不但不感激也就算了,竟然還想著報複與她,既然你不想讓我好過,我又豈會讓你好過。


    “馬車才駛出一盞茶時間,就在德隆酒樓的前麵,那些人就動手了,他們大約有三十人左右,身手了得,護衛並不知道車上坐的不是少夫人,全都拚死護著馬車,可就算是這樣,馬車仍是受到波及,有人直接持刀殺進馬車裏來,還好有冬青護著我,這次護衛死了一個,其餘人也都帶了傷,已經請了大夫去醫治了。”香兒雖一身兒狼狽,卻也沒失了分寸,詳詳細細的將一應事兒凜報了個清楚。


    王荷聽著點頭,“死了的那個護衛,好生安排他的身後事,他的家人也要好生照料。”


    香兒點了點頭。


    而這邊羅夫人也得知了王荷的馬車在街上遇襲的事情,差點嚇暈了過去。


    聽到丫頭婆子說王荷無事,已經迴到府裏的時候,這才放心了下來。又急忙讓人去前院招了冬青過來迴話。


    羅夫人見到一身是血的冬青,真的是驚得麵如土色,幾乎是顫抖著手指著他,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好好的,怎麽會有人襲擊三少夫人的馬車?”


    “三少夫人要去狀元大街,吩咐我等隨行,丫頭香兒過來吩咐說,大少奶奶有孕在身,得多注意點安全,讓我等多點十人相隨,小的自是聽主子吩咐,不想馬車才走到德隆酒樓,就有賊人殺出,瞧著有三四十人,個個都攜帶利器,且各個身手不凡,小的們拚命抵擋……”冬青將當時的戰況說了個清楚。


    說完便垂首立在一旁,今兒這事情,也確實是他們沒辦好差,公子特地讓他們留在府裏護衛少夫人安全,可今兒他們差點讓少夫人身處險境,也虧得車上不是坐的少夫人,否則後果真是不敢想象,少夫人有孕在身,可比不得一個丫頭。若是出了什麽事,等公子迴來,隻怕要扒了他的皮。


    “你說車上坐的不是三少夫人?”羅夫人有些不解的問道,不是說要迴狀元大街的麽,還跟她來請示過的,這不會有假啊,怎麽人又不在車上的,她一時有些想不明白。


    “少夫人是坐另外一輛車,從側門走的。”冬青解釋了一句,出事之後,他算是第一個得到消息的,已經讓人了解到一些情況。


    羅夫人聽得眼光一閃,難不成王氏是知道有危險,所以才從側門走的?若真是那樣,這其中怕還有別的隱情。什麽人會對羅府的少夫人動手?莫非......


    想到這兒羅夫人的眉頭緊緊皺著,又開口問道:“可有留下對方的人?”


    “沒有,對方人多勢眾,雖也傷了幾個,卻都是小傷,因是在大街上行刺,人數又這麽多,很快就驚動了巡城隊的人,他們估計是不敢久待,一聲哨響,人便都撤退了。”冬青詳細述說著當時的情形。


    這麽大隊人馬公然行刺,這動靜鬧得可真夠大的,羅夫人一時也是想不明白,這麽大動靜,鬧到明麵上來,而且還是對個婦孺下手,就算得手了,又能有什麽好處。


    這事的奇怪之處,在於王氏似乎是知情的,不然何以會避開,羅夫人不由對這位兒媳有些刮目相看起來,能提前發現不對勁之處,並且想出應對方法,避開這場禍事,可見也是個極為敏稅的人物,配她兒子,倒也合適。


    羅夫人在這邊問話,王荷那邊也忙著。


    田嬸兒跟劉媽媽此刻也不得閑,受傷的丫頭要派人去照顧,還有那些傷亡的護衛,也要去安撫一下,看大夫的看大夫,抓藥的抓藥,人沒了的,也是要通知家人,安家費也得安排下去,一應的事兒,她們都得操心起來,雖說府中都有舊例,但也不能完全不過問,如今王荷有孕在身,精力不濟,再則今兒的事情,也太過血腥了些,她們不能不多幫襯著些。


    瞧著一切都安排下去,沒的幾個就不用說,後事自有人安排,傷的幾個,均已看了大夫,有丫頭照顧著,抓藥、熬藥一切妥貼了,她這才迴去向王荷凜報清楚。


    “嗯,你們做得很好,除去府中舊例,你再從我的賬上拔些銀子,那位沒了的護衛,給家屬撫慰金一百兩,其餘重傷者五十兩,輕傷三十兩。”王荷有些鬱鬱的說道,她沒想到大房會如此下血本,出動那麽多人手,以至於羅長安給她留下的護衛都隻有招架之力,也可以從此看出,大房兩個想除去她的決心。


    “是,奴婢一會兒就安排下去。”田嬸兒點頭,心裏也感歎,少夫人在人情事故上麵,一向做得極好,雖說那些護衛本也是為候府賣命的,但總歸也是一條人命,王荷此舉,多少也會讓他們心中好受些。


    “今日之事未成,少夫人以後要越發當心些才好。”田嬸兒也是心有餘悸,也虧得王荷料事如神,不然,後果真是不敢想。


    “是啊,我今日若不是多了個心眼,我母子兩個會如何,還真是難說。”王荷捧著杯熱茶喃喃道,心裏也是一陣後怕,今日之事,也是她輕敵了。竟是沒想到大房竟然會為了除掉她,花這麽大的力氣,請來江湖殺手。


    不過整件事卻有一點讓王荷覺得奇怪,一開始,王荷是覺得這件事羅長青並沒有參與,不過是周氏和玉姨娘看不慣她,想要給她一點教訓而已,因為以羅長青的心計謀略,若是想要對付她,斷不會做出讓自己人來她院子裏傳話這種蠢事來,所以王荷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可現在看來,這件事卻透露著一些古怪,若是這事隻是玉姨娘和周氏策劃的話,他們上哪兒請來的這一批殺手,身手竟然如此了得,要知道羅家的護衛可不等同與一般官宦人家的護衛,而跟在羅長安身邊的護衛更是身手了得,所以王荷才能放心的讓香兒帶著他們出門,可是結果與大出她所料。


    還有,王平安在來京路上遇山匪之事,王嶺也是今日才得知的消息,而且,因為牽連到劉玉瑩的娘家之事,王家知道這個消息的人甚少,除了王嶺本人以外,知道這件事的也就隻有石頭了,大房那邊的人又是怎麽知道的,而且還拿這事來引她出門。


    這絕對不是玉姨娘跟周氏這麽兩個內宅婦人能夠知道的,就連羅長青也未必知道,怕是這其中還有另外一股力量想要置她於死地,又是誰呢,是衝著她來的,還是衝著羅長安來的,這人大房的人知道嗎?


    王荷頗有些頭疼,經過今天這事,她突然驚覺,也許一直有一股她不知道的力量在盯著他們。王荷打了個冷顫。


    田嬸兒見王荷一直眉頭越皺越深,以為她是在為大房的事情憂心,開口道,“少夫人,咱們總不能每次都如此被動,總得想個法子,讓他們有點事做,無暇他顧。”這些事情,總是防不勝防,最好的法子,便是主動攻擊,讓他們疲於應付。


    “你說得對,想要知道這狐狸皮後麵藏得是人是鬼,總得先把他這身皮先扒下來不是。”王荷淡淡開口道。


    田嬸兒被王荷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也知道王荷是認同了她的說法,嘴角便擒了一抹笑意。


    這次的事情,就算羅長青沒有參與,可玉姨娘是他的親生母親,周氏又是她的枕邊人,若說他半點不知情定是不可能的,既然大房千方百計想要置她於死地,那她還對他們客氣什麽。


    隻是想要對付大房,還得等羅長安迴來再好好商議一番。想到羅長安,王荷不由得更加擔憂了,她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婦道人家尚且都如此危險,隻怕羅長安如今麵臨的危險更是她的十倍百倍不止,難怪他最近越來越忙了,也不知道他現在知不知道她今日遇刺的消息,是不是已經在迴來的路上了。


    .......


    大房這邊,玉姨娘想著王荷那個禍害,連同她肚子裏的小崽子,今兒就能一並除去,想到知道了王氏的死訊過後,顧琳琅和羅長安痛苦的樣子,玉姨娘別提多高興了,等他們傷心痛苦的時候,她再趁其不備,將羅長安的那個小東西,也一並除了,將來羅府就是她兒子的了,到時候再讓老爺給她兒謀個好差事,最好再將雲南的月兒也接迴來,他們一家就能團聚了。


    正想到高興處呢,就碰到有小丫頭過來,說什麽三少夫人好端端的迴了府,而那些護衛卻是死傷慘重之類的話。


    聽得她頓時心裏涼了半截,王氏好端端的,別說她一點沒傷著,就連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好端端的待在她肚子裏,而傷的死的,隻有那些護衛,她出那麽高的價錢,出那麽多的銀子,可不是讓他們隻殺幾個護衛的。


    玉姨娘頓時氣得肝兒疼,心想著,她那大把的銀子,莫不是又打水飄了,想著羅長安身手不凡,平日出門又有那麽多護衛護著,想殺他自是不易,她也沒指望能動得了羅長安,不然當初她早就動了,但現在是,連王荷一個懷著孩子的孕婦都耐何不得,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玉姨娘雖是個庶女,可到底也是出身名門,對朝廷法度也是知道一二的,刺殺官眷的罪名有多大,她是知道的,若是死了倒還好,但人沒有死,她很擔心王荷會懷疑到她的身上來,那個女人,能說會道,還聰明機靈得很,一點兒不比她那個嫡姐差,為人處事,甚至還比顧琳琅更加懂得隨機應變,雖說兩人是處於對立麵的,玉姨娘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也正因為看明白了這個人,她才看王荷更加不順眼,這樣的人,卻不是她的兒媳婦,若周氏能比得上王氏的一半,她心中也會好過點,偏偏周氏是個扶不起來的,就連男人也攏絡不住,這一對比起來,心裏就更不得勁了。


    心裏卻是莫名的擔憂,王荷沒有死,一個後宅女人,平時幾乎都不出門的人,能惹來什麽仇恨,讓人去刺殺,這很容易就能聯想到她的身上來,越是這麽想,玉姨娘就越是心慌,偏偏王荷那邊還沒什麽動靜,若是直接鬧上門來,她還能抵死不認賬,甚至還能引導她誤解一下,說是羅長安在外麵惹了事,所以才讓人起了動他家眷的心思,也可以說,是王家的人惹了事,所以才報複到她的身上來,反正,隻要挑明了出來,她也能推脫一二,但現在,她偏偏什麽動靜也沒有,越是這般安靜無事,卻越是讓她覺得心慌意亂。


    她這邊忙人家會懷疑到她的身上,心裏是亂成一團,再則,她也擔心,那些刺客,會不會嘴角不嚴實,把什麽都供出來,也或者落下了什麽把炳,不行,絕對不能有把炳落下。


    想到這兒,她心亂如麻,急急忙忙遣人去找羅長青。“去,快去看看大少爺迴來了沒有,迴來了就讓他趕緊過來,說我有大事要跟他商議。”玉姨娘心慌意亂的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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