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王荷就挑著個空閑時候,親自選了兩名如花似玉的姑娘開了臉,給羅長安送了過去。


    不過片刻的功夫,這兩名嬌滴滴的姑娘便淚眼汪汪地被送了迴來。


    王荷好言安慰了她們,再度命人將她們送去。


    同樣的,這邊人剛送去沒多久,她也就才吃了幾塊點心,兩位姑娘再度被送了迴來。


    王荷無奈,親自領著兩人到了羅長安的書房處。


    兩名美貌姑娘不敢進去,隻乖乖地候在屋外,不到一會兒的功夫,便聽屋裏傳出了羅長安責罵少夫人的聲音,細細一聽,還有少夫人的低低抽泣聲。


    兩人對望一眼,心裏便已涼了幾分。


    連少夫人親自出馬都不行,看來這次真的是一場空了。


    再過得須臾,房門‘吱呀’一聲從裏頭打開,兩人下意識抬眸望去,便見少夫人眼眶微紅地走了出來,聲音也低啞了幾分:“迴去吧!”


    兩人彼此看看,連忙邁步追了上去。


    很快地,三少夫人挑了兩位美貌姑娘開臉,三少爺不但沒有收下人,反倒還將少夫人罵了一通的消息便傳入了羅夫人耳中。


    羅夫人氣得臉都青了,連聲著人去喚羅長安。


    “你這是做什麽?都多大年紀之人了?還當自己是小孩子嗎?明知道她懷了身孕,不好好對待,反倒還敢罵人?不就是兩個通房丫頭麽?她也是一番好意,你便是不想收下,好言相告不行?非得要罵著來?若是被你罵出個好歹,我、我先揭了你的皮!”


    羅夫人越說越氣,到最後實在是氣不過,一巴掌就往他肩上招唿過去。


    羅長安老老實實地站著任由她打,好一會兒才賠著笑臉道:“母親莫惱,是我的不是,下次再不敢了!”


    “你還敢有下次?!”羅夫人瞪他。


    “不敢不敢,絕對不敢!”羅長安舉起一邊手作發誓狀。


    “罷了罷了,我再不過問你之事,也不讓王氏再理會你之事,免得你下迴又不知鬧出些什麽來。”羅夫人惱瞪著他好一會,才揮揮手道。


    羅長安笑笑,使出十八般武藝哄得她再度高興了起來,這才背著手踱著步子迴了自己院中。


    從那以後,羅夫人果然沒有再管過三房院中之事,不僅如此,還派人來好生安撫了王荷一番,送了好些補品,王荷懷孕後的日子過得可謂十分順心。


    而大房那邊玉姨娘和周氏日子過得可就沒那麽順心了,自從知道羅長青的一雙手是被王荷和羅長安廢掉,而且羅雲德也知曉這件事過後,玉姨娘仿佛一夕之間老了十歲,想她進府二十多年了,羅雲德對她也一直是寵愛有加,而且她還為他生下了長子。


    想當初長青剛出生的時候,羅雲德多高興啊,他甚至還說將來定要將最好的都給這個長子,後來的日子,羅雲德也確實如他所說的那般,對他們母子三人百般照顧,卻對她那個嫡姐不聞不問,那時候,她幾乎都已經覺得,她已經將顧琳琅狠狠的壓在了腳下,她的兒子就是這個府第的繼承人。而她的女兒,就是這羅府最尊貴的姑娘,可是為什麽,事情就沒有朝她想象中發展呢。


    二十多年的寵愛縱容,玉姨娘對羅雲德也不是沒有半分感情,可是到頭來,卻發現,這二十多年來,羅雲德都是在欺騙她。他甚至,從來都沒有將她,和她所生的孩子放在眼裏,一想到這些,玉姨娘連去質問羅雲德的勇氣都沒有。


    心中怨怪著羅雲德的同時,她其實更恨王荷和羅長安。


    如果沒有羅長安,沒有王荷,沒有她肚裏的小崽子,日子便又能迴到重前一般,甚至會變得更好,她的長青那般聰明能幹,若是繼承了羅府,有羅府的全力支持,將來仕途定是一帆風順,到時候也就能為她請個誥封,到時她便也能成為一個正兒八經的夫人了,打扮得一身光鮮的出門做客,各府上的夫人小姐們,都圍在她跟前說笑奉承,那樣的日子,她隻在心中想想就覺得舒坦得很。


    羅長安,王荷!玉姨娘咬牙切齒,直恨不得能從他們身上撕下一塊肉來,都怪他們,全是他們的錯,你們害得我如此,我也不能讓你們好過。


    她動不了羅長安,至少把他的孩子弄沒了,也能讓他不那麽得意,想著王荷如今有孕在身,日常出入都是萬般小心得很,嘴角不由就泛起一陣獰笑來,你最看重你肚子裏的孩子,我就偏讓你生不下來。


    玉姨娘有心想要為自己的一雙兒女報仇,隻是如今府中由羅夫人把持著,這裏裏外外都是她的人,她這個嫡姐,雖說平日一板一眼的,在男女之事上毫無風趣,不過管家卻是一把好手。她要想在羅夫人眼皮子底下動手,幾乎是不可能的。


    思索良久,玉姨娘找來了周氏,她雖然不滿意這個兒媳生的醜陋,不過卻也看的出來,周氏對她兒長青倒是有幾分真心。想來就是為了長青,她也不會不幫著自己對付王氏。


    “姨娘你是說?”周氏被玉姨娘的想法下了一大跳,有些不敢相信,她雖然自從得知了夫君雙手被廢得真相後,也對三房有了恨意,可三房畢竟是羅家的嫡房,王荷肚子裏的孩子可是羅家的嫡長孫,玉姨娘是瘋了不成。


    “沒出息的東西。”玉姨娘見周氏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十分氣惱,“長青如今已經迴來了,你們將來遲早要有孩子的,長青這一輩子在府裏就處處受羅長安那小崽子壓製了,如今已然成了這副模樣,你難道想讓將來你肚子裏出來的孩子也走他爹的老路嗎?”


    玉姨娘這話雖然難聽了點,卻是並無道理,周氏打了個寒顫,想著玉姨娘是公爹最寵愛的姨娘,而夫君又是府裏的長子,如此這般,還尚且落得如今這般下場,那他將來的孩子,隻怕更不得寵了,將來的日子,隻怕過得更是艱難。


    想到這兒,周氏目光沉了沉,“姨娘想怎麽動手?”


    “那肚子裏的小崽子,總不能讓她生下來礙眼,”玉姨娘冷聲說道。“如今這府中,我是一點半法也沒有,但在府外動手,我覺得還有幾分可能,再則在外麵動手,也懷疑不到咱們頭上來,到時候隻說是遇了賊人……”


    “這法子倒也行。”周氏越聽越覺得有理,點頭讚同道:“那咱們打聽好她什麽時候出門,到時候就安排人動手,務必一擊擊中,不留後患。”


    “她什麽時候出門……”玉姨娘一時又被難住了,原因無他,王荷進門之後,也是甚少出門,這進門快一年的時間了,但出門的日子真是屈指可數,她要總在家中龜縮不出,那也找不到機會下手啊!


    周氏聽著玉姨娘的難處,也是一陣煩燥,皺眉又是一陣苦思,片刻後才開口道:“女人家懷了孩子,不都是想求神保佑生個男孩麽,不若咱們讓人去透露一二,讓她去護國寺上個香以的,護國寺那邊地勢偏遠,若是要動手,最為容易。”


    “這主意不錯,護國寺上香最是靈驗,那時候我懷長青的時候,就去過好幾次護國寺。”玉姨娘臉上帶了些笑意,隨即臉色便是一寒,心想,她想求子,可不能入她的願。


    “這法子倒是可行,隻是這人手.......”周氏皺了皺眉,她不過一個內宅婦人,之前從未做過這等事,上哪兒找人去?


    玉姨娘看了一眼周氏,眼中帶著輕蔑,她就看不上這些個所謂的名門嫡女,除了會撥撥算盤,管管家,什麽都不會,她道,“這事你不用擔心,你且去拿些銀子給我,我自有辦法。”


    玉姨娘是沒有多少銀子的,之前她在府裏原本也是不缺銀子使的,後來被王荷算計,她手上所有的銀錢都沒了,就連首飾都被當了去,再後來一雙兒女也受罰,被留在了範陽老家,她更是沒錢了,就靠著每月的月銀和羅雲德時不時的賞賜勉強度日。


    想到這兒,玉姨娘又是一陣恨意,這王荷簡直就是她命中的克星,自從她出現過後,他們母子三人就沒遇到過什麽好事兒。


    “姨娘打算要多少?”周氏一聽銀子,心裏就有些不情願,她嫁進羅府,父親擔心她因為相貌不顯受了委屈,給她陪了不少嫁妝過來,按說這比嫁妝夠她和她將來的孩子吃穿不愁一輩子了,可自她進門之後,才發現,羅長青房裏可謂是一窮二白,雖說羅長青是長子,可他的院子裏竟然連個像樣的擺設都沒有,丫頭婆子一個個看起來也是麵黃肌瘦的,她心疼夫君,私下裏拿出了不少銀子來補貼,又替相公四處打點,這才勉強維持住了羅家長房的體麵。前些日子,相公說有要事要辦,又找她要了一大筆銀子。今兒姨娘又說要錢。


    就算是金山銀山也禁不住這般揮霍,周氏進門沒多久,這帶進來的嫁妝,就已經被揮霍了一小半了。


    玉姨娘瞧著她這神情,便有些不耐煩了,“咱們現在辦的是大事,沒有銀子是不成的,你要想得遠些,咱們若是把事兒辦成了,三房沒了,以後羅府就該由長子繼承,以後何愁沒有銀子,別隻顧著眼前這一點,羅府是不缺銀子的。”


    “姨娘說得也對,隻要三房沒了,想要多少銀子沒有,咱們現在拿出一些來,也是為以後作打算。”周氏咬咬牙,如此說道。


    ..........


    “少夫人,剛剛大少夫人身邊的林婆子過來,尋院裏的粗使婆子說了幾句話,也沒做什麽別的,便走了,奴婢瞧著奇怪,待人走了還去問了幾句。”香兒進到屋裏,在王荷跟前,輕聲說道。


    這王荷跟大房的人是水火不容的,個中緣由別人不知道,香兒卻是清楚的,以至於,香兒瞧見這林婆子,才會覺得這麽奇怪,少不得就過去問了幾句。


    “都說了些什麽?”王荷也頗為好奇,周氏自從羅長青迴來過來,看她的眼神就不太對勁,她猜想定是羅長青對她說了什麽,才讓周氏對她有了恨意,這些日子雖然周氏隻是看向她時的眼神有些奇怪,並未做些什麽,不過防範於未然,王荷卻也對她留了個心眼兒。


    她如今一心養胎,隻想著好好兒的把孩子給生下來,其他的無關的事情,還真是不想插手,但是大房那邊的事情總要解決的,不然有個人這麽一直虎視眈眈的盯著你,這日子過的也不踏實。


    “倒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但聽著那話,像也是為少夫人好似的,說是什麽護國寺最靈驗,去求求菩薩,定能生個兒子什麽的。”香兒一時也想不明白,這話倒底有什麽不對,也不能怪她多想,但凡沾上大房那邊的事,她就不能放鬆警惕,田嬸兒已經敲著她的頭,說了好多次,猶其是現在少夫人懷著孩子,萬事都得多長個心眼。


    “護國寺?”王荷想了想,護國寺她沒有去過,但聽人說起過的,之前劉玉瑩似乎就跟她提起過,倒不是說什麽求子之類的,隻說很多官家夫人,都喜歡去那裏上香,再則一個,姑娘家相看什麽的,不好明說,也都去護國寺打掩護,倒是讓這護國寺名氣越來越大,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這個護國寺,是皇家禦賜建造的,人人都得給麵子不是。


    “嗯,就是說的護國寺,少夫人你說怪不怪,好端端的就跑來說這麽個事,這是什麽意思。”香兒心裏七想八想的,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興許是想讓咱們去護國寺進香吧!”王荷不以為然道,難不成是想把她支出去,好讓她有機會作妖?


    “護國寺有什麽好的,聽說那邊路遠,又比較偏,夫人如今有了身孕,也不好出去顛簸,萬一動了胎氣可怎麽辦。”香兒撇撇嘴說道,想著大房那邊肯定是沒安好心的。


    王荷聽她這麽一說,也深覺有理,不管怎麽說,她是不相信周氏和玉姨娘會希望她能平安生下個兒子來的,更別提好心的讓人來提醒她去護國寺進香,求菩薩保佑,定然是有什麽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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