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閣門口鬧騰出來鬧騰出來的事情雖然沒啥大事,但是也吸引了一群路人駐足觀望。


    王家雖然剛搬來府城沒多久,可在這範陽府裏,也算的上是有些出名的,當年王荷借著羅長安的名,開了天香閣,那生意可謂是座無虛席,雖說是個外來戶,可有羅顧兩家在,沒人敢動他們半分,這讓王家一躍成了範陽府的富戶,城中多少有頭有臉的的家族想要上門攀關係。


    可這王家卻是低調得很,對於那些帶著禮上門攀關係的人,一概是不見的,而且這平日裏王家大門都是緊閉的,府中主子也經常不在家中,王嶺平日都在學院,輕易不在家中,而王荷也隻有上次在天香閣跟羅長青兄妹兩個吵架時,才在外人麵前露了一麵,平日也不常出門,這般神秘,讓範陽府裏的人對於王家無不議論紛紛。


    現在聽說這天香閣的東家迴來了,路過的人怎能不駐足觀望。


    這一聽才發現,以前隻知道天香閣掙錢,但沒有想到能夠掙錢到這種程度。


    一天能有上百兩銀子的收入,人家出一萬五千兩買一個配方竟然都不賣。


    對於這些普通民眾來說,別說是一萬兩銀子,就是一百兩銀子都已經是一筆巨款,想想王家一家果然還真夠低調的,掙到那麽多錢也不聲不響的,這要是換做其他人,估計早就跑去炫耀了。


    雖然大家都對王家很羨慕,但也隻能羨慕著,別人的錢又不是他們的錢,王家即便掙得再多也不會接濟他們。


    王荷見著下麵議論紛紛的人群,大聲說道,“想來各位今兒也瞧見了,近日有不少人上門來要買我天香閣的火鍋配方,我今日就把話放在這兒了,這火鍋配方是我們家研製了十幾年才得出來的方子,是我們家好幾代人的心血,若是真有人要買我的火鍋底料方子,少於一百萬兩,我是絕對不會賣的,還請各位做個見證。”


    此話一出,下麵又是一陣議論紛紛。


    有說王荷獅子大開口,小小的一張方子,竟然要賣一百萬兩銀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有人說王家花費這麽多心血才研製出來的火鍋底料方子,賣一百萬兩銀子也是情有可原。


    王荷見著這情景,勾了勾唇角。


    卻是沒在理他們,帶著香兒進了酒樓。


    “小姐,你剛才這麽說,就不怕真的有人花一百萬兩銀子買咱們這方子啊。”香兒有些疑惑的說道。


    王荷笑了笑,“先不論有沒有這樣的傻子願意花一百萬兩銀子買一張調料方子,就算真的有,我賣給他又如何,有這一百萬兩銀子我幹點什麽不好?”


    不能賣火鍋,她還可以賣燒烤,賣烤肉啊,橫豎都差不多,她這雙手雖然做飯不行,但烤個串卻是難不倒她的。


    香兒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說的也是,若是真有人花一百萬兩銀子買一張方子,那才是真的傻了,就算這火鍋生意再怎麽掙錢,想要掙夠一百萬兩銀子,那也是需要非常漫長的時間的。


    香兒見過的最會掙錢的人,就是她家小姐了,可據她所知,她家小姐現在手上的所有的產業折算成現銀合算下來也最多不過十萬兩銀子。就算加上老爺和少爺名下的產業,也最多不過三四十萬兩銀子。


    若是小姐賣掉火鍋方子,就能憑空賺來王家兩三倍家產,何樂而不為呢。


    王荷見她想明白了,才有繼續開口。“隻怕這一百萬兩是沒有人願意出的。到時候就怕他們耍什麽陰謀。”


    香兒皺了皺眉,“小姐這是何意。”


    “你待會迴去親自去吳嫂那兒跟她說一聲,讓她那兒一定要加強戒備。任何人不得靠近咱們西院,還有負責炒製底料的幾個婆子的身份也再核實一遍,我怕他們並不是真的想要買配方,而是想打別的主意。”


    香兒知道事情重大,鄭重的點了點頭,“小姐放心。”


    王荷又看向一旁的胡掌櫃和小東子,“這幾天廚房這邊也要盯仔細了,不能讓任何可疑的人進來,每日送進來的食材也要多檢查幾遍。”


    胡掌櫃道,“小姐放心。”


    王荷點頭,“這麽多事,你一個人也忙不過來,”說罷她看向小東子,這小孩雖然看著年紀不太,但卻是個極又責任心的,“小東子,你可願意幫著胡掌櫃一起?”


    能得到東家賞識,他自然是十分樂意的,聽到王荷這話,他急忙拍著胸脯保證,“小姐放心,有我小東子在,絕對不會讓他們的有機可乘。”


    王荷這才滿意的帶著香兒離開。


    迴到府裏,香兒立刻去找了吳嫂,將今天發生的事,還有王荷交代的話都跟她說了。


    吳嫂一聽就知道事情不簡單,當下就迴去安排去了。


    傍晚天色漸黑的時候,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如今已經是快到九月了,天氣也漸漸涼了下來,雨水攜卷著寒氣撲麵而來,香兒把窗戶掩上,看著王荷道,“小姐,你真的覺得會有人來偷咱們的配方嗎?”


    王荷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但是今日那主仆兩個走的時候說的話,和她們的眼神,總讓她覺得有些不安,她總覺得她們不會輕易放棄。


    這範陽府的知府姓魏,她是見過的,當時便覺得那魏知府為人不太坦蕩,隻是之前好歹還有羅家跟顧家壓著,不敢亂來,如今羅顧兩家遷家去了京城,這魏知府之前常年受製於他們,如今好不容易揚眉吐氣了,不作點妖出來,王荷是有些不信的。


    也許今日那主仆兩個不過是個問路石,來探探王荷口風的,若是王荷有賣配方的意思還好說,若是王荷鐵了心不賣配方……


    王荷坐在桌前,放下手中的書頁,揉了揉眼,似乎是覺得有些困倦。香兒見她這樣,問道,“小姐可要歇著了?現在已經三更天了,想來今天晚上不會有事的,小姐別熬著了,快些歇著吧。”


    王荷放下書,懶洋洋的打了個嗬欠,瞧了一眼外頭,“都這樣晚了……”她站起身來,“也許真的是我想多了,那就歇著好了。”


    又過了小半刻,屋中燈火也便熄滅了。


    一切歸於寂靜,雨水擊打在瓦片上,順著屋簷滴在石板上發出的清脆響聲。


    黑夜的沉寂中,內院那邊突然傳來了響動。


    頭上的瓦片,似乎發出了窸窸窣窣的清脆響聲,王荷忽的起身一把抓過床邊的衣裳披在肩頭,香兒也衝了進來,一臉緊張的護著王荷。


    不到半刻鍾,整個府裏的燈火都亮了起來。


    吳嫂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大小姐可還安好?”


    王荷此時已經穿好了衣裳,推開門走了出去,院子裏立了不少舉著火把的護院,吳嫂站在台階前,一臉緊張的盯著門口,直到王荷推開門走出來,瞧見她平安無事,她才鬆了一口氣,“我沒事,出了什麽事?”


    吳嫂低頭說道,“大小姐,內院進了賊!”


    王荷垂眸,“意料之中。”


    吳嫂又道,“幸好大小姐有先見之明,我們提前做了防備,不然這次恐怕就真的要出事了,現在那賊人已經被護衛抓獲了。”


    王荷點頭,這賊人一進來便直奔西院,顯然是早就提前踩好了點,摸清楚了他們家的底料是在哪個院子裏炒製出來的,隻是他沒想到今日讓王荷起了警覺性。


    王家平日裏也沒什麽外人上門來,這賊人能這麽了解王家的地形結構,要說沒有人幫他,王荷是不信的。


    會是誰呢?王荷看著滿院的護衛。


    “那賊人在哪裏?”


    “關在柴房。”


    “好生看著,別讓他跑了。”


    “大小姐不問話嗎?”吳嫂抬頭看著她,一臉疑惑。


    王荷笑了笑,“急什麽,人既然已經被我們抓住了,明日再審也不遲,今兒天色也不早了,大家也辛苦了,先迴去休息吧。”


    王荷一邊說話,一邊卻是朝著吳嫂眨了眨眼睛。


    吳嫂立刻會意,“是。”說罷轉身帶著護衛們離開了。


    王荷也迴了屋裏,剛點上蠟燭,便又聽得一陣腳步聲,那聲音雖然輕,落在毫無睡意的王荷中卻分外明顯。緊接著,門外傳來一聲音。


    “小姐,是我吳嫂。”那人輕聲道。


    香兒推開門將吳嫂請了進來,點起了一根細蠟燭,生怕那光透到外頭去。


    “小姐私下喚我來可有何事?”


    “你找幾個信得過的護院,偷偷埋伏在那賊人外圍,看看都有誰接近過他。”


    “大小姐是懷疑……?”


    王荷點了點頭,“我久不在府城。看來這府裏的人心思都飄到別處去了。”


    吳嫂聽到這話,既震驚又氣憤,憑心而論,大小姐對他們這些下人已經十分寬厚了,雖為下人,可王荷卻從未苛待過他們,平日對他們都是和聲和氣的,連句重話都沒有過,對他們也極為大方,府中哪怕是打掃外院的婆子,每月的月銀也有不少錢,放眼望去,整個府城,有幾家主子能做到王家這般,可這些人竟然還不知足,竟然還吃裏扒外,“大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抓到那人。”


    王荷點了點頭,“你先下去吧。”


    待吳嫂走後,王荷這才寬衣睡下,卻是一夜無眠。


    第二日,王荷早早的就起了身,香兒端著熱水進來給她洗漱。“昨兒夜裏折騰了許久,小姐怎麽不再多睡會兒?”


    王荷搖了搖頭,“睡不著。”


    王荷歎了口氣,許是她這些年過得太過一帆風順的原因,這次這突如其來的打擊,竟然讓她有些不太適應了。


    吃過早飯,吳嫂就帶著人來見王荷了。


    “小姐,你猜的果然沒錯,昨夜還真的有人偷偷接近那賊人,幸好小姐早有預感,這才讓我們抓到了她。”說完便有護院拖著一個五花大綁的婆子走了進來。


    王荷眸光一閃,帶著些不可思議,“是你?”


    躺在地上的這婆子,姓餘,乃是去年鬧災時,她從難民堆裏買迴來的,當日她隻剩下一口氣了,還緊緊護著懷裏的孫女,王荷瞧著實在於心不忍,就將她們祖孫兩個帶迴了府裏,讓人好生照料的,這才救迴了她一條命。


    想著她們祖孫兩個,一老一少,也做不了什麽,王荷便讓她在西院那邊幫著打打下手,采買東西,雖說炒製底料的時候並沒有讓她參與,但是也勉強算得上是西院的人了,這魏家能選中這人,看來也是在暗中觀察了王家許久。


    王荷想過跟外府的人勾結串通的可能會是護院,也可能會是府裏有些心氣兒高的丫鬟,卻沒想到,背叛她的卻是餘婆子。


    王荷起身,不緊不慢的走到餘婆子麵前蹲下身來,壓了怒火,問道,“為什麽?我待你可不薄。”


    “小姐……。”餘婆子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既然事情已經敗露了,現在辯解也沒有用了。


    她一下子跪倒在地,不停的給王荷磕頭:“求求大小姐饒了老奴這一迴吧,老奴不是故意要害小姐的,他們拿老奴的孫女要挾老奴,若是老奴不按照她們說的做,就殺了老奴的孫女,老奴也是被逼得實在沒法子,這才答應了他們,求大小姐救救老奴吧!”


    王荷閉了閉眼。轉頭看著她,“現在知道來求我了,早幹嘛去了,我待你們祖孫兩個可不薄。當年若不是我,你們祖孫兩個現在墳頭的草都有兩尺高了吧。如今你就是這樣迴報我的?”


    餘婆子臉色有些慘白,不知是嚇得,還是羞得,她頭磕的“砰砰”作響。


    王荷卻是再沒有看她一眼,隻淡淡說道,“王家不養背信棄義之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想來餘婆子你見多識廣,這句話也是聽說過的。”


    “不……。”餘婆子身子一抖,眼淚鼻涕早已流成一處,哭的分外可憐:“大小姐,我求求你,救救老奴……。”


    王荷看著她這般模樣,心裏也有些泛酸。


    過了半晌,才說道,“先把她關到柴房吧。等過些日子,再尋個由頭賣出去吧。”


    餘婆子還想說什麽,便瞧見王荷站起身來,轉身背對著她,一副再也不肯看她一眼的模樣。


    她終究是有些心軟,按照大越律法,叛主的下人,是可以被主家隨意處置的,一般的人家遇到這種事,直接打死拖出去埋了便是,可這種事王荷卻是做不出來的,可要她就這樣放過餘婆子,她又心有不甘。既然如此,就讓她從哪兒來的,迴哪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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