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軍大營,石二八營帳。


    “大帥,恕我直言,陳帥的話,不無道理啊!雖同為周人同族,


    但其骨子裏已是卑弱到了極致,上對韃虜不敢反,


    下對同族卻相殺,這種人,要之何用?不殺何為?”


    陳文坐在石二八桌對麵,提著一杯清酒,對石二八勸說道。


    石二八聞言,隻是仰頭一口悶掉了杯裏的酒水,而後悶聲說道,


    “我豈是那般不通事理的人?城中之人是何風氣我又豈能不知?


    此種人殺也就殺了,哪怕就是再殺一城,我也絕無半分憐憫!”


    說到這,石二八又舉起酒壺,“噸噸噸!”就往嘴裏猛灌了幾口酒,隨即又開口說道,


    “我是恨他陳……陳帥,把咱們當猴子耍!奶奶的,咱一萬五千多的弟兄啊!


    就這麽沒了!!這讓咱怎麽給他們的父母家親交代啊?


    當初說好的一起榮華富貴,可現在呢?一切都沒了!這可都是咱兄弟啊!!啊啊啊!!”


    說著說著,石二八竟還真的哇哇哭出了聲來,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一旁的陳文見此,也隻能是無可奈何搖了搖頭,隨即輕聲開口安慰道,


    “大帥,莫要如此了,自古以來兵家之事,就離不了‘死人’二字,莫要太過掛懷了,大帥!”


    聽到這話的石二八,倒也真是緩緩停下了大哭,並狠狠擤了擤鼻涕,隨後又說道,


    “家底子薄,就是讓人看不上啊!說的話再好聽,哼!也是他媽的戲子話!當不了真!!”


    陳文見石二八臉色變化如此之快,倒也是早就習慣了,並不糾結,緊接著說道,


    “大帥,切不可喪失心氣,咱們這次迴去隻管‘廣發展,重積德’,


    那我想咱們要不了多久,就可在這義軍之中占有一席之地!”


    石二八聞聽此言,臉上也是徹底沒了剛才的悲憤之意,微微頷首過後,又沉聲問道,


    “那天突然殺出來的那支韃虜軍隊,你查清楚了嗎?”


    陳文聞言,當即拱手說道,“不用查了!能夠在那樣的情況下,


    以這樣一隻不足百人的小隊,縱橫在我軍之中,


    除了古魯的嫡親‘龍騎’外,不會再有其他了!”


    石二八聞言,有些讚同的略微頷了頷首,隨後又說道,


    “看來,這小子還是太心高氣傲,自以為憑借三十萬喬納軍卒和三千‘神之龍騎’就能天下無敵!


    如果,他能再謹慎一些,多準備一些底牌,那這場戰爭的勝負,還真是猶未可知啊!!”


    說到這,石二八“唿!”的一下子站起身來,在空地上來迴走了起來,嘴裏喃喃說道,


    “這也是給我們的一個警示,以後作戰切不可輕鬆大意,一定要慎之又慎!”


    陳文聞言,暗自不禁撇了撇嘴無語的說道,


    “就這點實力,你就是想狂妄也狂不起來啊?還慎之又慎,當孫子啊?”


    但表麵上陳文還是要把石二八的麵子給足的,隻見其滿臉帶笑,起身拱手說道,


    “大帥,所言極是!!”


    聽到陳文的讚揚話語,石二八的臉上卻並沒有多少喜色,仍是一副沉悶模樣。


    ……


    “來人!拿刀!!老子今天要‘扒虜皮,食虜肉!’”


    陳四終於是再也不想和這個韃虜嗯王爺多費口舌了,


    於是,他轉而對外大喊著,要他們拿刀來,一副要親自動手的樣子。


    “哎呀!大帥,這哪裏還用得著你親自動手啊!


    俺老劉早些年就是幹殺豬扒皮活式的,這你是知道的啊!


    大帥,你可不能讓俺忘了老本行哈,這個‘大肥豬’就讓俺來宰吧!”


    “去尼瑪的,劉老三!真要論這殺豬宰羊的本事,你能比得過我‘宿拓老一刀’!


    大帥,你可別信他哈,這小子放血,忒不利索,沒次都濺人一身,


    還是讓我來吧,我這人穩當得很呐,我保證這老小子到咽氣都迸不了一丁子血!”


    “滾一邊子去吧,還得是我啊,大帥……”


    但底下的這些武將們哪裏會願意,當即一個個的都是拱手搶著要替陳四動手,


    “幹什麽?都要幹什麽!這麽多虜賊呢,非得要給老子搶!都去去去!”


    “哈哈哈!!”


    被陳四這麽一罵,底下的眾多武將也是紛紛不好意思的大笑起來,


    但這大堂上跪著的一眾人等可就沒這麽好的心情了,


    一個個身子抖得和個篩筐似的,更有甚者已經是尿如雨下了!


    可陳四這些人可不會管他們害不害怕,不一會的功夫便是有士卒,


    領著一把把的殺豬刀走上了大堂,而陳四更是率先挑了一把最為順眼的拿在了手裏,


    “豁啊!這大砍刀可以啊,就是有點大了吧,不太像是殺豬刀啊?”


    董叟猛耍弄著手裏的貌似有點頗大的“殺豬刀”對著送刀的士卒問道。


    “將軍,這剛進城,都亂著呢!一時半會也就能找到十來把殺豬刀了,


    但這大砍刀,宰著他也痛快不是,反正都不是啥‘好牲口’,您盡興就好嘛!”


    那士卒滿臉笑嘻嘻的對著董叟猛解釋道,絲毫沒把跪著的這些人當人看。


    而聽到士卒這番話的董叟猛也是一副滿意的笑容,不過還是笑罵了那士卒幾句,


    “你他奶奶的,你都說了有十幾把,那憑啥老付他們就有我就沒有,


    你踏馬看不起我是吧!我排你信不信,操!!”


    說著董叟猛就作勢要抬腿去踹那個小卒,但那小卒也是機靈,


    眼見董叟猛要抬腳,也聽出了其語氣裏沒有生氣的意思。


    於是這小卒朝著董叟猛“嘿嘿”一笑,便連忙朝府外跑去了,嘴裏還不住喊著,


    “將軍,我先走了哈!老徐還等著我操女人呢,我要去晚了,


    可都被他玩光了!改天也給你抓兩個韃子公主日著玩哈!”


    說著,常威就如同一隻猴子一般在跪著的人群之間蹦蹦跳跳的跑出了王府,


    “嘿!奶他姨的!!”


    董叟猛朝著常威就笑罵了一聲,倒也不生氣,至於分發殺豬刀的事,


    他就更是不在意了,反正他在這些將軍裏麵本就不算極為驍勇的,


    常威要真是把殺豬刀分給了他,而沒分給付大勇這些猛將,那才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來!


    而上位早已站起來的陳四,此時也是麵帶戲弄意思的看著董叟猛說道,


    “你對這倆小子太放縱了!不能因為他們是你老鄉,打仗有點本事,就讓他們如此肆意妄為!


    這才受傷幾天呐,都沒好利索呢吧,就如此猖狂,那要等傷好了,還不得日天啊!”


    “是是是!末將迴去一定好好訓斥他倆,讓……”


    隻是還不待他說完,陳四當即伸手打斷了他的話,並說了一句讓眾人又哈哈大笑起來的話,


    “奶奶的!每次好逼都讓他倆先插完了,那讓我們這群壯漢子,操什麽?


    你迴去就給他倆說,以後要還是這樣,老子就把他倆的褲子扒了,幹他倆的腚眼!!”


    聽到陳四這話,底下的人又是直接仰頭哈哈大笑起來了,


    就連董叟猛也是笑的流出了眼淚,搞得這氣氛就和家裏人拉家常似的。


    不過越是這樣,就越是讓跪著的墨脫眾人恐懼不已,這根本沒把自己當成人啊!!


    不過,事實也確實是如此,早在破城之時,陳四便已經做出了處置這些人的安排。


    片刻後,眾人終於是笑的沒力氣再笑了,一個個都紅著眼帶著笑看著陳四,等著其的命令,


    “墨脫,給我,其餘的你們自己挑著下手,再往外的,全部斬殺!!”


    這帶著笑意的話語,本應該是讓人感到溫暖的,


    可此時,卻是讓墨脫一眾人感到無比的冰冷,乃至於身體都麻木到無法挪動,


    “你們倆,過來給老子按住了他,老子先給他刮刮皮!!!”


    陳四指著一旁的兩個士卒說道。


    “啊!大帥饒命,大帥饒命,饒命啊!!”


    “砰砰砰!!”


    墨脫驚恐的不斷朝著陳四磕著響頭,嘴裏還不停喊著求饒的話,


    可迎來的卻隻有陳四殘忍無比的笑容,至於其他人也大都和墨脫一般,


    不停的求饒,可這次卻注定是沒人能再聽他們的屁話了。


    …………


    三日後,常州城空,再無半分人氣所在,陳誅韃又下令,


    聚屍於城牆側,壘落成塔,以黏土覆之,其謂之曰:


    “此便是,告警周人不可卑弱於韃虜,威侃虜人不可小視我周族!”


    而依據史載,三日加刀於常州,乃至於人行於城內,以猶如在血河,稠難動身,味難去鼻……


    “老弟啊,你這就要走了!是老哥我哪裏招待不周嗎?


    還是我手底下,哪個不開眼的夯貨,得罪了你?


    你隻管給我說,我馬上就狠狠的懲治他!必給老弟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聽到陳四這番滿是誠意的話,石二八連忙擺了擺手,笑哈哈的舉起酒碗說道,


    “哈哈!哪裏敢埋怨大哥有所不周啊,實在是這老家那邊催的急啊!


    你妹子她沒咱在床頭邊,她睡不香啊,再說了,咱也憋得慌啊!哈哈哈!!”


    說罷,石二八哈哈一下,就是將手裏滿滿的一碗酒,喝了個幹淨。


    而一旁的侍女,見此忙是又彎腰給石二八的酒碗倒滿。


    但陳四在聽到石二八的話後,卻是撇了撇嘴,隨後笑著舉起酒水說道,


    “誒!身為大丈夫,當提三尺青鋒,以平天下亂世,怎可懷戀於溫柔之鄉?


    再說了,就憑老弟的英偉雄姿,啥樣的女人睡不得?又何必牽掛一人啊!”


    說到這,陳四又頓了頓,隨即指著旁邊的侍女說道,


    “老弟,你看!這狗虜是他娘的會享受哈,這麽嫩的小娘們給他伺候,那可不是得天天舒服上天啊!


    老弟,你要不要?隻要你說要,我這就給老弟備上十來個!到那時候,啥時候來火氣了,就啥時候泄火!哈哈哈!!”


    說罷,陳四同樣是仰麵“哈!”的一口,將碗裏的酒喝了個幹淨。


    而再看那侍女則依舊是低著頭,攏著臉也看不出什麽神色,似乎已經是把自己當做了玩偶。


    不過,石二八在聽到陳四的話後,卻是連連搖頭,笑著說道,


    “咱出身貧寒,做過和尚,當過乞丐,啥丟人的事都幹過,


    本來咱這種玩意,是不配有媳婦的啊,可誰讓老天爺看咱可憐,


    就偏偏給咱送了個這麽好的媳婦來,不僅會操持家務,做事幹啥的都讓咱舒服得很!


    這種女人,太難得,也就是咱命好,讓咱給娶到了,老哥你說咱咋能不好好待人家啊!!


    所以,這侍女啥的,還是老哥哥你自己留著享受吧,咱是沒那豔福了!”


    說著,石二八就又抬手喝了一大口清酒,而陳四聞言,也是讚同的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咱們這些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的人,


    能娶到一個好婆娘,確實是十分難得的一件事啊,你小子命好!哈哈哈!!”


    說著陳四就舉起酒碗,並示意石二八也舉碗相幹,


    見此,石二八自然是不好駁了陳四的雅興,於是也舉起酒碗,


    “來,幹!!”


    說完,陳四便雙手捧著酒碗仰頭就喝了下去,石二八自然也是同樣動作,


    不過一兩個唿吸,二人便是幾乎同時放下了空碗。


    “那既然這樣的話,那老哥我也就不留你了,不過,我要給你追加的五千副精鋼甲胄,五千把剛刀,五千雙洛珊靴你是逃不掉了!不能再推脫了!!”


    聽到這話,石二八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副過意不去的模樣,當即開口說道,


    “這哪裏能行啊,老哥給咱得本就太多了,讓咱心裏都嗖唿唿的啦,


    現在,老哥你又要給咱加送,那可真就讓咱頭都要掉褲襠裏了!這可一定使不……”


    但還不等石二八說完,陳四便伸手打斷了石二八的話,並滿臉不爽的說道,


    “咋?你瞧不上老哥哥的這些玩意?覺得拿迴去給你丟人了?”


    這話一出,石二八連忙擺手說道,“誒!可不敢這麽說哈,


    老哥哥的東西那是沒得說的好!可這也太多了!再說,咱也沒幫老哥你什麽大忙不是!”


    不過,陳四聽到這話隻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道,


    “別扯那沒用的啦,老弟你能在老哥最危急的時候,


    不顧一切的來救老哥,那你對老哥來說就是最大的恩人啦!!”


    說完,陳四見石二八還是一副猶猶豫豫不肯接受的樣子,當即麵作兇相,說道,


    “怎麽?老弟是不給老哥我這個麵子嗎?真的是看不起老哥我嘛!!”


    見陳四已經把話說到了這裏,石二八哪裏還敢有不願意的樣子,隻能是拱手說道,


    “那老弟就在此感激老哥的慷慨解囊了!!”


    “好好好!哈哈哈!!不說其他了,喝酒!!”


    “好!喝酒!”


    說著二人便又再次舉起碗,對飲了起來。


    ……


    “你說,如果當初我殺了你爺爺,現在坐明堂,俯天下的,會不會就是老子的親孫子了?”


    老酒頭看著旁邊睡得唿唿正香的石宇,滿目慈祥的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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