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斌聞言,也知道他說的不過都是些自我安慰的虛言罷了,不過他也並不計較。


    隨即,他便從懷裏掏出了之前二人交換的駐軍文書,一把塞到了劉雄安的懷裏。


    “還給你了!明天,小爺就北上執行任務去啦!”


    劉雄安見此,臉上的表情頓時懵圈起來了,不禁說道,


    “不是還有八天嗎?你這麽著急幹嘛?”


    “哎呀,你也不是新兵蛋子了,這軍隊裏一旦給你下發了任務文書,


    那自然是越早完成越好了,你要是真按點執行的話,總部軍機那夥人就又要罵娘個球的啦!


    放心!小爺命大的很,一定會好好迴來的!!”


    聽到曹斌這話,劉雄安也是讚同的點了點頭。


    不過,他還是有些擔心,因為他這一路走來,很明顯的感覺到各大精銳軍團的備戰氣息都愈發濃厚起來。


    這不由得讓他的內心莫名焦慮起來,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給曹斌增加壓力的時候。


    於是片刻後,劉雄安笑著對曹斌說道,“阿斌啊,今晚我們舉辦個篝火晚會吧,


    一來是為了感謝你和你們這些兄弟這麽多天來的幫忙值守,二來也是為你們壯行,祝你們凱旋而歸!”


    聽到劉雄安的這話,曹彬知道這是劉雄安在擔心他,也是舍不得他,於是便也沒有拒絕,朝著劉雄安重重點了點頭。


    而後二人相視一眼,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


    傑黎鈤汗國,琉棠穆。


    隻見在人來人往的枯木長街上,一近乎光頭,而後留一短辮的皮袍納衣漢子,對著身旁一失去右臂的白袍白發老人說道,


    “大帥!您重新出世的消息我已經令人在四大汗國各處盡力散布了,


    現在各地部落,士兵,無不在渴望著大帥統領他們,踏平大浩!”


    聽到漢子的匯報,納魯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慈祥老人的作態,時不時用僅存的右手捏一捏街邊的饢餅或羊肉之類的。


    而那漢子見此,也不敢亂說話,隻跟在納魯後麵,一步一步向前走著。


    過了片刻後,納魯似是走的累了,於是便隨意找了個麵攤,而後叫了兩碗蘭州拉麵。


    這時,納魯臉上的笑意才緩緩褪去,隨後緩緩對那漢子說道,


    “四大汗國,乃老夫所立。可如今,他們卻以為自己長大了,以為老夫老了,管不了他們了,郫墨,你說他們好笑嗎?”


    那漢子聞言,也是微微笑了笑,隨即說道,“大帥,何必為其思慮,這世上總有些獵狗認為自己能獨當一麵,可最終不也都是狗肉一鍋嘛!”


    聽到這話,納魯不禁搖頭一笑,說道“可總有狗不願意當狗,總想著當人啊!”


    “那就讓他們……”


    隨即漢子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而納魯見此也是一攏嘴一擺眼皮子,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這時,納魯又深深歎了口氣說道,“當年他們都是我麾下忠心耿耿的大將啊!


    可如今竟也被金銀利祿所毒害,一點都沒了我赤克族人的雄野之氣!”


    就在納魯二人感慨如今的物是人非的時候,一穿著普通的護衛來到納魯的身旁,將一張紙條恭敬的交給了納魯。


    納魯接過紙條後,便向其揮了揮手,示意其退下,而後便打開紙條看了起來,不久後,納魯便哈哈大笑起來。


    對麵的郫墨見此,不禁疑問道,“不知大帥何故發笑?”


    納魯聞言,便隨手將紙條遞給了郫墨,並說道,“赤力這個家夥,當初便是我麾下的第一猛將,衝鋒陷陣,以身築牆!那都是沒得說的,現在,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哈哈哈!”


    此時,郫墨也已經看完了紙條上的內容,也忍不住拱手對納魯祝賀道,


    “恭喜大帥,現在有了赤力汗國的主動歸附,必然能大大助力大帥的反攻計劃!到時隻待大帥大手一揮,再集我族百萬雄兵,必能踏碎大浩!”


    聽到郫墨的這話,納魯非但沒有高興,反而還更加沉默起來了。


    見此,郫墨倒是疑惑起來了,不過他不敢說,隻能在一旁等著。


    過了許久,納魯點的兩碗麵也已經被端了上來,這時納魯招唿了郫墨一聲。


    隨後,便率先挑了一筷子放進了嘴裏,隻是味道好像不太令納魯滿意,連咽都沒咽下去,就又吐迴了碗裏。


    而這場景在郫墨看來,必然是這麵有問題啊!


    當即就要抄刀子去砍那白帽老板,而納魯則忙是對其喊了一聲,並對其招了招手,示意其坐下。


    而後納魯用舌頭拱了拱牙,又吐了口唾沫說道,“我都已經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萬事要冷靜!”


    “那您剛才那是?”


    “我隻不過感覺這麵的味道有些不對罷了,無妨!”


    而一旁正在揉麵的老板聽到這話就有點不高興了,隨即朝著納魯說道,


    “哎!你個老頭,你憑啥說這麵味道不對啊?”


    郫墨見著老頭還敢反嘴,剛才沒劈你,我看你是不爽啊!


    說著就又要起身,可納魯隨即的一個眼神便讓他又老實下來了。


    然後,納魯就露出一副慈祥和藹的樣子,對剛才的老板說道,


    “漢子,你不是這的老住戶吧?”


    聽到納魯這話,那老板臉色頓時變得驚奇起來了,“嘿!你咋知道的?”


    納魯聞言,微微一笑,隨即說道,“我嚐著你這麵的口感和看你這和麵的手勢都極其正宗,你應該是老蘭人了吧?”


    “哎呦!您老可神了哈!我確實是故蘭州人士,不過我不是周人,我是正宗的赤克族納西部人!”


    納魯聞言,不由追問道,“呦!那你是怎麽會這麽正宗的蘭州拉麵做法的?”


    聽到這話,那老板不禁哈哈一笑,而後說道,“這還不簡單,當初我們跟隨納魯元帥橫掃整個周地的時候,我啊沒用!


    受了點內傷,不能再繼續征戰了,而我那就喜歡吃這蘭州拉麵,於是我便來了那蘭西古城,找了家百年蘭州拉麵的鋪子,


    讓他們教我做蘭州拉麵,慢慢的我這手藝不就練出來了嘛!”


    聽到這話,郫墨又有了些疑問,隨口問道,“那那些周人就這麽教給你了?還有,你怎麽來這了?”


    那老板聞言,又是哈哈一笑,指著郫墨說道,“你這娃子還怪有意思來!那些狗都不如的周人,骨頭軟的狠,


    我直接把刀往桌上一插他們哪個敢不願意,而且我前半夜睡著他閨女,後半夜再睡他老婆,哈哈哈!!


    那個硬不起來的狗玩意,白天還要客客氣氣的教我,我一個不高興,他直接就是跪地求饒!”


    “隻不過,後來,出現了晉王這個天神將,那是把我們納魯元帥打的突突跑啊!


    那北撤的軍隊,都是幾十萬幾十萬的往北跑啊!”


    聽到這裏,郫墨當即就要起身抄刀子,可又被納魯揮手摁了下去。


    接著那老板又接著說道,“我那時候,正好也學的差不多了,於是也就順手把那一家子都砍了,


    然後又跟著北撤的軍隊隨便殺了蘭西幾十萬軟骨豬,之後就隨著撤退的軍隊,


    撤著撤著就撤到了這,然後,就開了這家路邊麵攤。”


    聽完這番話,納魯又笑著對老板說道,“你還真挺狠呐,那些周人好歹也教了你一番手藝,你就這般無情?”


    聽到這話,那老板臉色也變得奇怪起來了,“你到底是不是我族中人啊?周人那群豬狗都不如的東西,就算殺光了又如何?”


    郫墨聽到這話,那是再也忍不住了,抄起刀子就指向了那老板,


    “狗日的,我家主人,乃是赤克族,匹克脈正統!現在還不下跪,仍要犯上嗎!!”


    郫墨這話一出,周圍的過街行人,可都是聽的清清楚楚。


    頓時周圍的行人包括那老板全是朝著納魯恭敬的跪拜了下去。


    沒有人敢懷疑郫墨話的真實性,畢竟在韃虜的族群中,


    匹克一脈可是被認為是上天古神在人間的化身,是注定俯視他們的存在,沒有人敢褻瀆這兩個字。


    而匹克正統那就更了不得了,那必然是要登臨韃虜權力最高峰的人。


    換句話說,納魯身上的一根頭發絲,都要比他們的命要珍貴!


    正坐在椅子上的納魯看見周圍這一幕,臉上並無多少情感波動。


    隻是站起身來,對著那老板說道,“你這麵什麽都對,但就是味道不對,你知道為什麽嗎?”


    那老板聞言,顫抖著將頭抬起,看著納魯說道,“為,為……為什麽?”


    納魯笑著說道,“因為不論是你做麵的水還是做麵用的麵,都不是蘭州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麵裏沒有周人血肉的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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