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泠若有所思的托著腮幫子在那兒邊聽邊想，忽然又問道：“娘這般說來也有道理，我也該多想想……隻是娘怎麽篤定了，林薇這樣子就真的能先拔頭籌？”
林嵐點頭道：“我見著過公認的最像高貴妃的柳家一個庶女，便和這林薇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眾人都說那柳家姑娘不僅是樣貌，就是神韻也像足了高貴妃，據說這話高家也知道的，高貴妃同母的姐姐程家的高夫人還為著這事特地的和柳家說了什麽，柳家便把這柳姑娘給遠嫁去了江南……”
烏泠也點頭道：“這倒是純粹的高家作風了，高貴妃得寵這麽些年，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如此說來，這林薇怕是因著離得京都頗遠，又是她那家裏不甚受人待見的小小庶女，這才陰錯陽差的來趟了這選秀的渾水？”
“大概是如此罷？畢竟蜀州離著京都算得上山高水長的，消息不如京都靈通也是有的……”林嵐略細想一下便猜著了大半內情，“林家這一支算是旁支中的旁支了，林家如今也就是靠你倆舅舅支撐著呢，尤其你大舅舅，在這個新晉的虎定將軍的特殊位置上，選秀這事既不能完全跳過，也不能讓直係的女孩兒參選，這才是選了這遠些兒的林薇來……”
右手手指輕輕在自個兒左手手背上點了一會子，烏泠在腦子裏過了兩三迴這些事兒後，便搖頭道：“我在這事兒上頭，倒是和娘是有不同看法，我不覺著林薇會那麽快倒黴……和高貴妃走同一條道，既是她運氣不好，也是她運氣很好——即便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她都比旁人多了些優勢不是？若是她會審時度勢，也會小心謹慎，未必就真的倒黴得被高貴妃給收拾了去的……”
烏泠說著隱晦的往東方指指——未央宮東方的位置上頭，便是葛皇後所居的來儀宮。本朝的皇後與別朝不同，無甚罪大惡極的罪行是不得廢後的，有沒有嫡出皇子都無甚要緊，皇後都是穩穩的將來的母後皇太後，實權能否在手，會不會被下一任皇帝生母的聖母皇太後打壓那且不說，至少不作大死，不招受如今的皇帝厭棄，這皇後的位置就是穩妥的……
這跟世家裏頭對嫡妻的看重也是一脈相承的，官宦之家還講究個麵子，休妻是醜事，以妾為妻是笑話，寵妾就是寵妾，沒得為個侍妾還大費周章的和嫡妻過不去的！未央宮裏頭也是自來如此，太祖那般把宓皇貴妃當心頭肉，盛寵多年，也沒見得就和正宮李皇後有什麽不對付的，李皇後不也是安安穩穩的當了一輩子的皇後？
林嵐瞬間就恍然大悟了，她怎麽就忘了，這迴和往常不一樣了！四皇子一出事，高貴妃最大的依仗也就沒了，說白了，高貴妃是已經退到和葛皇後一個台階上去了，將來的皇帝注定是要在她們倆之間找一個當養母的！
所以，林薇如果是先倒了到葛皇後那邊兒去，或許葛皇後便會出手把她給護著也不一定？畢竟這是承天帝一貫鍾愛的類型，落在皇帝眼裏也比旁人容易些，說不定這女孩兒運氣好便生下了小皇子呢？
難怪烏泠說這事兒得看林薇是性子如何，若是真是個會審時度勢的聰明人，倒是也還能是個好盟友呢！
烏泠見林嵐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也不多說了，隻起身說道：“娘也先別擔心了，我看那林薇才來未必就能看得她十分清楚明白的，她有顧忌，咱們也有顧忌，都是一樣的……我先指著些什麽事兒去看看她，若是她真是個靈醒通透的，我索性就把話給她說明白了罷！”
林嵐知道這快刀斬亂麻才是最實在的，已經是離著初選的日子沒多久了，烏泠這般也是個解決辦法，慢慢耗就壓根不現實！林嵐便指了裏頭梳妝台道：“既然是你去看她，手裏空著也不好找借口，索性把我妝盒旁的那兩盒桃花粉拿了去罷！我平日裏也不怎麽上妝，這桃花粉放著倒白放著糟蹋了好東西。”
京中如今時興桃花粉，拿來自用或是送人都算得上是體麵事兒——本來林嵐基本都不需要在烏祁跟前露臉了，便是連妝都懶得上了，這桃花粉卻是兩年前林嵐給的方子在自家脂粉鋪子裏改良了出來的東西，也一直在添添減減的還在改良中，這還是兩三月前掌櫃的特地送來給林嵐當樣板的這兩盒，林嵐也就是意思意思的揭開盒子看了一眼就扔下了，這時候想起來，也算是勤儉節約不浪費？
烏泠哭笑不得，嗔道：“娘這也太節省了些！那裏摸不出來些什麽當個由頭？這個若是人家知道了……”
“她才剛進京都呢，那裏就知道了？”林嵐揮揮手笑道，“就是知道了，也就是知道這桃花粉是好東西，賣得價錢高著呢！你不說，我不說，有幾個知道麗顏閣是我嫁妝買了來的鋪子？你可別對那麗顏閣這般看不上呢，說不定以後你在宮裏的使費還得靠它出大頭的！又什麽銀子比女人的銀子好賺的？！去罷，去罷，早去問了好早迴，你娘還得等著你迴來說一句才安心呢！”
烏泠對林嵐這說法也是無言以對，隻得忍笑去取了那粉盒，果然帶了鶯兒便主仆倆就往安置著林薇住下的那屋子裏去了。
林薇這迴進京，隻帶了個中年的宋嬤嬤同來，她家裏也知道用不上丫頭，便將這剛從京都迴歸蜀州不久的宋嬤嬤給了林薇帶進京，也是指望著知曉京都事宜的宋嬤嬤給林薇多提點著些，免得因著地域不同便鬧不靈醒的意思。
烏泠進屋時，林薇正和宋嬤嬤低聲交談著什麽，見了烏泠款款而來，便忙都站起來迎接見禮，林薇笑得靦腆溫柔，聲音也溫婉有禮：“泠姐姐安好！薇兒勞動泠姐姐來這一趟，著實是薇兒的不是了！”
林嵐點頭道：“我見著過公認的最像高貴妃的柳家一個庶女，便和這林薇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眾人都說那柳家姑娘不僅是樣貌，就是神韻也像足了高貴妃，據說這話高家也知道的，高貴妃同母的姐姐程家的高夫人還為著這事特地的和柳家說了什麽，柳家便把這柳姑娘給遠嫁去了江南……”
烏泠也點頭道：“這倒是純粹的高家作風了，高貴妃得寵這麽些年，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如此說來，這林薇怕是因著離得京都頗遠，又是她那家裏不甚受人待見的小小庶女，這才陰錯陽差的來趟了這選秀的渾水？”
“大概是如此罷？畢竟蜀州離著京都算得上山高水長的，消息不如京都靈通也是有的……”林嵐略細想一下便猜著了大半內情，“林家這一支算是旁支中的旁支了，林家如今也就是靠你倆舅舅支撐著呢，尤其你大舅舅，在這個新晉的虎定將軍的特殊位置上，選秀這事既不能完全跳過，也不能讓直係的女孩兒參選，這才是選了這遠些兒的林薇來……”
右手手指輕輕在自個兒左手手背上點了一會子，烏泠在腦子裏過了兩三迴這些事兒後，便搖頭道：“我在這事兒上頭，倒是和娘是有不同看法，我不覺著林薇會那麽快倒黴……和高貴妃走同一條道，既是她運氣不好，也是她運氣很好——即便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她都比旁人多了些優勢不是？若是她會審時度勢，也會小心謹慎，未必就真的倒黴得被高貴妃給收拾了去的……”
烏泠說著隱晦的往東方指指——未央宮東方的位置上頭，便是葛皇後所居的來儀宮。本朝的皇後與別朝不同，無甚罪大惡極的罪行是不得廢後的，有沒有嫡出皇子都無甚要緊，皇後都是穩穩的將來的母後皇太後，實權能否在手，會不會被下一任皇帝生母的聖母皇太後打壓那且不說，至少不作大死，不招受如今的皇帝厭棄，這皇後的位置就是穩妥的……
這跟世家裏頭對嫡妻的看重也是一脈相承的，官宦之家還講究個麵子，休妻是醜事，以妾為妻是笑話，寵妾就是寵妾，沒得為個侍妾還大費周章的和嫡妻過不去的！未央宮裏頭也是自來如此，太祖那般把宓皇貴妃當心頭肉，盛寵多年，也沒見得就和正宮李皇後有什麽不對付的，李皇後不也是安安穩穩的當了一輩子的皇後？
林嵐瞬間就恍然大悟了，她怎麽就忘了，這迴和往常不一樣了！四皇子一出事，高貴妃最大的依仗也就沒了，說白了，高貴妃是已經退到和葛皇後一個台階上去了，將來的皇帝注定是要在她們倆之間找一個當養母的！
所以，林薇如果是先倒了到葛皇後那邊兒去，或許葛皇後便會出手把她給護著也不一定？畢竟這是承天帝一貫鍾愛的類型，落在皇帝眼裏也比旁人容易些，說不定這女孩兒運氣好便生下了小皇子呢？
難怪烏泠說這事兒得看林薇是性子如何，若是真是個會審時度勢的聰明人，倒是也還能是個好盟友呢！
烏泠見林嵐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也不多說了，隻起身說道：“娘也先別擔心了，我看那林薇才來未必就能看得她十分清楚明白的，她有顧忌，咱們也有顧忌，都是一樣的……我先指著些什麽事兒去看看她，若是她真是個靈醒通透的，我索性就把話給她說明白了罷！”
林嵐知道這快刀斬亂麻才是最實在的，已經是離著初選的日子沒多久了，烏泠這般也是個解決辦法，慢慢耗就壓根不現實！林嵐便指了裏頭梳妝台道：“既然是你去看她，手裏空著也不好找借口，索性把我妝盒旁的那兩盒桃花粉拿了去罷！我平日裏也不怎麽上妝，這桃花粉放著倒白放著糟蹋了好東西。”
京中如今時興桃花粉，拿來自用或是送人都算得上是體麵事兒——本來林嵐基本都不需要在烏祁跟前露臉了，便是連妝都懶得上了，這桃花粉卻是兩年前林嵐給的方子在自家脂粉鋪子裏改良了出來的東西，也一直在添添減減的還在改良中，這還是兩三月前掌櫃的特地送來給林嵐當樣板的這兩盒，林嵐也就是意思意思的揭開盒子看了一眼就扔下了，這時候想起來，也算是勤儉節約不浪費？
烏泠哭笑不得，嗔道：“娘這也太節省了些！那裏摸不出來些什麽當個由頭？這個若是人家知道了……”
“她才剛進京都呢，那裏就知道了？”林嵐揮揮手笑道，“就是知道了，也就是知道這桃花粉是好東西，賣得價錢高著呢！你不說，我不說，有幾個知道麗顏閣是我嫁妝買了來的鋪子？你可別對那麗顏閣這般看不上呢，說不定以後你在宮裏的使費還得靠它出大頭的！又什麽銀子比女人的銀子好賺的？！去罷，去罷，早去問了好早迴，你娘還得等著你迴來說一句才安心呢！”
烏泠對林嵐這說法也是無言以對，隻得忍笑去取了那粉盒，果然帶了鶯兒便主仆倆就往安置著林薇住下的那屋子裏去了。
林薇這迴進京，隻帶了個中年的宋嬤嬤同來，她家裏也知道用不上丫頭，便將這剛從京都迴歸蜀州不久的宋嬤嬤給了林薇帶進京，也是指望著知曉京都事宜的宋嬤嬤給林薇多提點著些，免得因著地域不同便鬧不靈醒的意思。
烏泠進屋時，林薇正和宋嬤嬤低聲交談著什麽，見了烏泠款款而來，便忙都站起來迎接見禮，林薇笑得靦腆溫柔，聲音也溫婉有禮：“泠姐姐安好！薇兒勞動泠姐姐來這一趟，著實是薇兒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