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稀巴爛一樣的人生。


    ——蘇赫北


    他的記憶中,父母的模樣已經模糊不清,隻有那個夜晚的畫麵異常清晰。


    冷風如刀,他獨自一人站在偌大的院子裏,看著遍地的屍體,心中的茫然和無措如同濃霧般彌漫。


    他生來聰慧,即便是年幼,也能感受到那個自稱父親好友的人的虛偽。


    他不在乎他們的假意,但很快,他厭倦了那些人總是對他虛與委蛇的態度。


    他不明白他們想要從他這裏得到什麽,但他決定不再伺候這些虛假的麵孔。


    於是,他跑了,跑進了一個深山之中。那裏的環境陰森恐怖,他其實有點想哭,畢竟他從未受過這樣的苦。


    沒了父母的庇護,他成了任人欺淩的孤兒。


    在瀕死的那一刻,他遇到了師父,那個改變他命運的人。


    師父教他武功,教他生存之道,給了他一切所需。


    他的日子漸漸好了起來,他將那份對那些虛偽之人的仇恨深埋心底,不想讓師父看見自己的陰暗。


    但師父那麽聰明,怎麽可能不知道呢?隻是師父願意縱容他,讓他有自己的空間。


    後來,他遇到了一個人,那個人桀驁不馴,聰明絕頂,強大而又嫉惡如仇。


    他們相遇在他一次受傷的時候,被那個人救了之後,第一眼他以為見到了神明,以為神在憐憫他。


    後來,這個人確實成了他的神,他的救贖。


    他叫林深,從裝束上他就知道他是苗疆的人。


    林深一開始對他兇巴巴的,但後來對他極好。


    他帶著他迴了自己的山頭,心頭隱秘的歡喜幾乎要將他淹沒。


    然而,林深最終還是走了,他沒有留下任何承諾,隻是告訴他他們會再見。


    他迴了家,日複一日的思念讓他愈發放不下。


    師父也看出了他的牽掛,讓他下山去尋找。


    他下山了,想要找到林深,但找了好多天都沒有見到他的蹤影。


    直到有一天,他聽說附近的客棧發生了打鬥,似乎有人被刺殺了。


    他的心跳如雷,總覺得他可能會遇到林深。


    他害怕,恐懼,害怕自己慢了一步。


    那天,天空中飄起了雪花,他的心愈發慌亂,擔心林深在這樣的大雪中會感到寒冷。


    後來,他看到了一座破敗的廟宇,雪地中的血跡讓他心中一緊。


    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理,他將血跡掩蓋了,然後忐忑地走了進去。


    廟宇中,一個纖細的黑色背影讓他瞬間害怕到了極點。


    這人的唿吸太微弱了,是他,是林深。


    他小心翼翼地將林深抱在懷裏,不敢用力,怕弄疼了他。


    林深流了好多血,那些鮮紅的液體讓他害怕得止不住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太冷,還是因為心中的恐懼和擔憂。


    師父的醫術高明,終究是將林深從死亡的邊緣拉了迴來。


    他心中的喜悅如同泉水般湧出,他們在深山裏度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生活。


    那段日子,他們一起練武,一起讀書,一起在山林間奔跑,仿佛世間的一切紛爭都與他們無關。


    然而,該來的總會來,那些快樂的時光如同泡影,終究無法長久。


    少年身上的鮮血淋淋的畫麵,總是讓他從夢中驚醒,噩夢如同夢魘般纏著他。


    終於有一天,他忍不住問出了口,才知道少年和他一樣,都有著滅門之仇。


    那一刻,他沒有感到同病相憐,反而覺得這樣的少年應該活在最華麗的宮殿裏,享受世間最好的愛意,而不是像他一樣被仇恨所吞噬。


    他無法用言語表達自己的感受,隻能與少年一起下山,他們約定好要一起複仇。


    他們曆經艱辛,終於找到了父母死亡的真相,一起約定好前往北域尋找答案。


    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對他的心思,竟然是在那日他穿上大紅喜服的時候。


    少年被迫穿上了一身的喜服,他的心裏湧起一陣惱怒。


    少年的衣襟淩亂,仿佛是在無聲地抗議這場荒謬的儀式。


    那個人怎麽敢,少年隻能是他的,誰都不許碰,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瘋狂地盤旋。


    那人在他麵前炫耀,說少年已經和他拜堂了。


    他心中的殺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他好想殺了他,好想將這個膽敢強迫少年的人撕成碎片。


    他連一句重話都不敢對少年說,那個人竟然敢做這種事。


    他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進了肉裏,但他卻感覺不到疼痛,隻有憤怒和嫉妒在心中燃燒。


    後來,那人跑了。


    林深也絕口不提那日的事情,他也沒有問。


    但那日少年身穿大紅色喜服的模樣,卻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裏,總是出現在他的夢裏。


    夢中,少年站在那裏,紅色的喜服在陽光下閃耀著刺眼的光芒,他的臉上帶著笑叫著他的名字。


    他們在夢裏成婚了。


    可是每次醒來,什麽都沒有,他悵然若失。


    他開始更加小心翼翼地對待林深,他害怕自己心中的感情已經無法隱藏。


    他不敢說,不敢表露,隻能將這份深情默默地藏在心底,如同珍寶一般守護著。


    而那件大紅色的喜服,是他永遠無法觸及的夢。


    後來,他們遇到了玉無言,那個總是說話陰陽怪氣的人,他最討厭他。


    他也不喜歡商夢,因為商夢有一個哥哥商迅,他和林深有著他不了解的秘密,這讓他感到嫉妒,嫉妒得發狂。


    盡管心中有著不滿,但他還是很大方地暫時將他們當作朋友。


    當然,林深才是他心中最好的...朋友。


    他們一路行俠仗義,懲惡揚善,說好了一起闖蕩江湖,說好了一起行俠仗義。


    然而,命運卻殘酷地奪走了這一切。


    那場大戰是他永遠不敢迴想的噩夢,戰場上血流成河,隻有他僥幸存活下來。


    他每日都活在陰影之中,他沒有見到任何一個朋友的最後一麵,他在夢裏一遍又一遍地驚醒,卻始終找不到他了。


    他走了,仿佛什麽都沒有留下,或許也留下了一些東西。


    他找到了林深的那把黑色長笛,它被它的主人留在了那片戰場上,就像他被留下的孤獨和無助。


    他握著那把黑色長笛,卻無法吹出任何音符。


    他的手指笨拙地在笛孔上滑動,卻隻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啞音。


    他不會吹笛子,隻能幹巴巴地抱著它,仿佛這樣就能感受到林深的溫暖和存在。


    笛子成了他唯一的念想,是他與過去那段美好時光的唯一聯係。


    複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燒,他想要殺了金胥安,那個間接導致他們悲劇的人。


    他用盡各種辦法,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金胥安。


    當他看到金胥安躺在床榻上,蒼白瘦削,病痛纏身的樣子時,他心中的憤怒突然消失了。


    他終於知道,金胥安和他一樣,也有著同樣的痛苦和心思。


    他站在床邊,看著金胥安那張被病痛折磨的臉,他不想殺他了。


    他意識到,讓金胥安活著,活在病痛和悔恨中,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他轉身離開了,沒有再說一句話,留下的隻有金胥安在病榻上的嘶吼。


    他迴到了那個山頭,那個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地方。


    然而,師父不見了,他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有時候,他甚至有點恍惚,懷疑這一切是否隻是一場夢。


    為什麽到了最後,他還是孤身一人?


    他坐在山頭的岩石上,望著遠方的天際,心中充滿了無盡的寂寞和迷茫。


    他抱著那把不會吹的笛子,仿佛它能給他一些安慰,隻有這個笛子在告訴他那一切都是真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依舊孤獨地生活在這座山上。


    他學會了沉默,學會了與自己的影子作伴。


    “誒,他為什麽一直坐在那裏?”


    “聽我阿嬤說他在等一個人。”


    “等一個人?那他會等到那個人嗎?”


    “不知道,阿嬤沒說。”


    “那我們祈禱讓他能夠找到那個人吧!”


    “好呀。\"


    稚童的聲音忽遠忽近,隨著風吹散了。


    山頭的老人靜靜的坐在地上,手裏拿著一個黑色的長笛,眼睛已經混濁不堪了。


    他好似看到那個人了,那人一臉桀驁的看著他,一臉嫌棄的叫他的名字。


    “蘇赫北,你怎麽變老了。”


    “我等到你了。”


    機機:“他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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