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大早上洗完漱,陳央跟著12要出去,三級孩子們頓然變得拘謹。


    陳央抬眼一看,發現白玫瑰來到了宿舍中。


    “你們都出去吧。”


    白玫瑰的話帶著刻不容緩的命令意味。


    陳央也跟著人群往外走,卻被白玫瑰按在了原地。


    “你等等。”


    陳央臉上的疑惑即刻轉變為喜悅,白玫瑰答應今天帶2號過來,創造一個交談的環境。


    誰能想到是大早上,陳央本來以為是下午。


    18號複雜的看了白玫瑰一眼,他也曾幻想過跟白玫瑰達成合作,作為一個棋子為白玫瑰傳話也不錯。


    可陳央的加入總是讓局勢變換過快,18號連傳話的價值都不複存在了。


    等人都清空,2號茫然地被帶來宿舍中。


    這裏他也算熟悉,一級孩子也是從三級孩子慢慢往上升級的。


    隻是2號並未在三級孩子中待多久,很快便實現了升級。


    “媽媽,您這是?”


    “看我。”白玫瑰的雙眼驟然變得猩紅。


    2號下意識的看去,臉上錯愕的神色逐漸轉為麻木。


    “13說什麽你迴答什麽,不要有任何隱瞞,知道嗎?”


    “知道了。”2號的聲音都變得僵硬。


    “最多二十分鍾,二十分鍾後早操也結束了。”


    白玫瑰說完便走出去,還為陳央關上了宿舍的大門。


    “還挺講究的。”陳央抱著膀,繞著2號走了一圈。


    “你有病啊。”


    “啊?”


    “你不是被控製了嗎?”陳央驚疑不定,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呢?


    “我不裝作被她控製,怎麽能知道是誰要見我呢?”


    陳央聽到2號這麽說,臉頰的肌肉隱隱抽動。


    “孤兒院的孩子心眼真不少啊。”


    陳央有點憐憫地看向白玫瑰離開的方向,似乎覺得她有點可憐。


    “你怎麽抵抗她的精神控製的?”


    2號輕挑黑弧狀的淺眉,“你也太小看一級孩子了,我們的經曆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精神控製算的了什麽,演的一出戲罷了。”2號走到陳央的床前,坐了下去。


    陳央見對方挺自來熟的,也就將直接問出內心的疑問。


    “你每天晚上為什麽看閃爍的路燈?”


    2號躺在陳央的床上,眼眸中多了幾分冷意,眼神逐漸變得冰冷。


    陳央與他對視能透過他的眼眸中感受到他傳達的冰冷與埋藏在冰山下的憤怒。


    宿舍的氣氛變得緊張而凝重,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了些。


    陳央唿吸的時候更加費力了。


    這不是陳央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這種壓迫感,上一次是在健身房,問的也是類似的問題。


    2號將目光挪到船板上,氣氛的嚴肅逐漸迴暖。


    “你為什麽要說每晚?我被你看到頂多你會問那一晚,你還知道些什麽?”


    陳央剛才都差點喊人進來了,對方態度的轉變有點快。


    “原來他在糾結這個問題。”


    “我猜的啊,就是試探你一下。”


    2號坐起身,在陳央床位上麵的床板用手指摩擦,探頭看向床板之間的縫隙,低下頭尋找什麽。


    “他...他是在尋找文字嗎?”陳央幡然醒悟。


    2號的手指觸摸到了一層微薄的灰塵,他嘴角露出笑意。


    “看來你發現了。”


    陳央此時已經不敢小瞧他了。


    “是你...留下的文字?”


    2號的臉上,透著一絲淡淡的悲傷,眉頭宛如歲月的溝壑,訴說著思念與失落。


    “不是我,但這曾經是留給我的話。”


    陳央一聽這是有故事啊,這個模版好像似曾相識呢?


    陳央怪異地瞧了他一眼,嗓子發緊,“你...不會也有一個哥哥吧。”


    2號眼神迸發出精光,“你怎麽知道?”


    陳央嗬嗬一笑,心裏免不得說一句,“媽的。”


    “快說!你怎麽知道。”


    2號手中有黑色液體流動,仿佛有雷霆被他握在了手心中,閃爍著黑芒。


    陳央汗毛豎起,不過他一點都不慌張,撲棱一下自己的衣服,淡定地與2號對視。


    “我賭你不敢動手。”


    “實話告訴你,你不是第一個告訴我有個哥哥的事情,所以我順嘴說了一句。”


    “懂?”


    2號也不跟陳央計較這些,他來見陳央是有正事的。


    在2號要說之前,陳央搶先一步開口,“等等,你別告訴我你哥哥被大樹吃掉了。”


    2號眉毛擰成一團,“什麽亂七八糟的。”


    陳央鬆了一口氣,坐在對麵的床上。


    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是曾經的13號,但我隻住了很短的一段時間我就升級了。”


    2號說完還停頓一會兒,陳央看不準他什麽意思?他需要鼓掌嗎?


    “我哥比我強,他一開始就是二級孩子,在升到一級孩子的當天,他失蹤了。”


    “我當時整個人處在崩潰的邊緣,而晚上我在床上發現了他留下的話,其中有一句被我刪除了。”


    陳央連連點頭,“所以,刪除的就是關於路燈的消息?”


    “沒錯,在我還不能使用黑色液體的時候,我並不知道文字是什麽東西,曾經一度以為我哥哥已經死亡了。”


    “後來我知道我哥哥沒有死,文字也是某一天晚上出現的,白天黑色液體就藏在了床縫裏,他告訴我閃爍的燈代表一個信號,我隻需要每天晚上看到閃爍的燈就知道我哥哥跟我說的話。”


    “作為一個三級孩子,規則把我壓得死死的,我根本沒機會看到路燈。”


    “我變得上進,希望能成為一級孩子,這樣媽媽們對我就會特別寬鬆,我每天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觀察路燈。”


    “結果你也做到了。”陳央不由得欽佩。


    越聽陳央越迷糊,說的這些跟陳央本身沒什麽關係啊。


    “事實上,路燈已經向我傳遞了信息,留下的文字被吸收了。”


    “這才是我看來找你的原因,一方麵我希望文字能對後麵的13號有點作用,另一方麵,我也是想找到一個人來幫助我,最好能讓我再次見到我哥哥一麵。”


    陳央不敢答應,他還欠著一個哥哥呢,這邊又蹦出來一個?


    有點吃不消啊。


    但陳央卻察覺到一個怪異的點。


    “你哥哥既然能感受到文字消失,為什麽不利用文字跟你交流呢?”


    “改變文字的難度相當大,我哥隻是能感受到,卻不能控製了。”


    聽他這樣說,陳央心裏又蹦出一個疑問。


    “那你是怎麽讀懂你哥哥通過路燈說的話呢?”


    “我哥哥在某一天開始,天天教我一種密語,利用閃爍的頻率代表的點和劃來表示字母、數字和標點符號。”


    陳央咽了一下口水。


    “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密語叫摩斯電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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