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媽媽再次消失。


    等媽媽走後,所有人被扼製住的喉嚨又鬆開了。


    陳央第一時間伸著脖子,錯開其他人的身體看向小胖子。


    小胖子麵無表情,跟被貼了符的僵屍一樣。


    7號在媽媽走後,抓緊時間讓隊伍往宿舍樓裏進。


    陳央注意到那些看起來像是普通人的阿姨,也跟在他們後麵走進去。


    進到宿舍樓,陳央一直觀察宿舍樓的格局。


    他們從大門進去後,正對大門的是通往二樓的樓梯,陳央很想走上去看看,但隊伍一進門就往左手邊拐。


    狹小的走廊大約能容納三個孩子並排走,陳央聽到身後有鎖門的聲音。


    陳央瞧了一眼,是7號在鎖門,鎖完門的鑰匙放在了兜裏。


    7號即將要轉身的時候,陳央將頭扭了過來。


    走廊是沒燈的,還在一樓一共有三個大窗戶,昏黃的燈光以及圓月帶來的光亮勉強讓這群孩子們能看清。


    即便沒有光亮,憑借著肌肉記憶,這些生活在孤兒院的孩子們也不會走錯。


    陳央輕輕嗅了嗅,空氣中彌散著潮濕和黴味,似乎很長時間都沒打掃過。


    這點讓陳央質疑,那麽多服務人員,他不相信沒時間打掃一下宿舍。


    輪到陳央進入宿舍後傻眼了。


    確定是給人住的?


    房間的大小應該有五十多平,入眼陳央就看到了三張上下鋪。


    天花板的中間有一個白熾燈,三張床的中間擺放著一張簡易的木書桌,有點像陳央小時候在小縣城上學時候的配套座椅,還得是老小區的時候。


    這種座椅後續都當柴火燒了,用起來全身上下就沒有地方不響的。


    牆壁都掉了大半的牆皮,牆角有黴點。


    讓陳央覺得違和的是,屋子裏為什麽沒蟲子,按理說這種老宿舍,飛的爬的應該有不少才是。


    除了第一個上下鋪是正常的兩個鋪子,其餘的是五個鋪子的上下鋪,最離譜的是三個上下鋪的占地空間和大小都是一樣的。


    說第一個上下鋪給陳央睡都會覺得空間有點小,更別說五個鋪子平分這點空間。


    每個床板的距離往多了說也就50厘米,陳央估計翻身都費勁。


    但有一個新的問題擺在麵前,陳央並不知道自己的床是哪一個。


    “這裏。”12拉著陳央在其中一個五人上下鋪坐下。


    12偷偷看了別人,見沒人注意他倆,這才小聲解釋,“你的床在我們坐的位置上,上麵的是我的。”


    最下麵與最上麵都算不錯的了。


    陳央鬆了口氣,這也算一個好消息了。


    “等7號8號洗漱迴來,就是我們五人去洗漱。”


    陳央點了點頭,12與陳央算好朋友,所以同坐在陳央的床上。


    其他人好像跟陳央不怎麽熟,上床再下來又顯得麻煩些,都是倚靠在牆角,或者直接坐在地上。


    陳央正好趁這個機會認認其它人的臉。


    9號不用說了,陳央對他印象太深了,能把蛆當泡泡糖嚼還咽下去的勇士注定難忘。


    10號個子有點矮,在孩子們平均身高一米六的情況下,10號也就一米五出頭。


    可10號他的眉頭始終保持著皺著,咬肌的線條明顯,通俗點就是他腮幫子有點大。


    說明對方習慣性咬牙,而他的眼神也頗為兇狠,壓低著頭顱眼珠子上抬。


    像是在無聲地警告其他孩子,離他遠一點。


    陳央不願節外生枝,給10號打上不好惹的標簽就將目光掃向其他孩子。


    11號的也是個小個子,身高與10號相差不多。


    他有種憂鬱的氣質,讓人忍不住去接近,依靠在牆邊略顯孤單。


    “走吧,我們去洗漱。”12號拍了一下陳央。


    陳央點點頭,前麵數字的孩子也動身。


    洗漱的地方在廁所,進門就是洗漱台,而在洗漱台的中間有一個小櫃子。


    所有三級孩子的洗漱用品都在裏麵。


    12主動將陳央的盆拿出來給他,牙刷香皂什麽的都在裏麵。


    洗漱間有兩個洗漱台,每個洗漱台的牆壁上貼著一麵鏡子。


    在哪邊洗漱隨便,硬是按照數字排列的話,陳央這邊應該是11到13。


    實際上,陳央這側除了12號還有9號。


    陳央透過鏡子看到12號微微皺了眉,陳央瞬間就懂了,9號原來不在這邊,今天主動換了位置。


    再次透過鏡子,10號與11號兩人都有自身獨特的氣質,一時間畫麵還挺正常的。


    洗漱的時候沒人說話,陳央也就專注刷牙,這麽多人在,向12號打探情報也不方便。


    腦中浮現剛才媽媽的樣子。


    “我現在見過了三個媽媽,每個媽媽的共同特點就是漂亮,氣質大不相同。”


    “剛才那個媽媽身材比較嬌小,麵容精致秀美,宛如一個活著的洋娃娃,倒是跟那個大猩猩舔的小女孩是一個風格,不過比小女孩好看多了。”


    “她們三個中誰最可怕我已經有了答案,雖然我見到媽媽的時候身體都會產生顫抖,可顫抖的幅度是不同的。”


    陳央如此惜命的人,對什麽都相當細心。


    見到一個媽媽的時候陳央無法對比,見到了三個就可以對比出來了。


    “最畏懼的是第一次見到那個媽媽,毫無可比性,他是我這具身體最害怕的。”


    “第二個與第三個的顫抖相差不大,大概是怕剛才那個媽媽,最後就是小麥色皮膚那個媽媽。”


    陳央按照身體的恐懼程度給三個媽媽排了序。


    媽媽一是手術台上的那個女人,媽媽二是長得像洋娃娃的女人,媽媽三則是小麥色的女人。


    等他們迴宿舍,換數字更大的孩子去洗。


    9號他們依次從旁邊的爬梯到自己的床位。


    槍打出頭鳥,別人怎麽做陳央就怎麽做,最起碼還有12號指導他,讓他安心不少。


    準備躺下的時候,陳央一扭頭看到隔壁床有一個人沒去洗漱。


    陳央好奇想過去看看,被12號叫住了。


    “你別去,這是媽媽對他的懲罰。”


    聽到媽媽二字,陳央警惕不少。


    查了床位,陳央也知道了小胖子是18號。


    “睡覺吧。”12號將頭探出來,從上麵能看到陳央。


    “好。”陳央應和。


    12號沒有退迴去的意思,有點不好意思的將頭向下伸。


    陳央嘴角彎起,拿手摸了摸他的頭,12號滿意地縮迴去。


    忙碌了一天的陳師傅也該睡個好覺了。


    陳央剛想閉眼,12又把頭伸過來。


    “對了,怕你忘了,提醒你一句。”


    “熄燈以後,千萬不要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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