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姑娘,出什麽事兒了?”


    駱雲飛翻身下馬,一個箭步率先衝到孟靜菀麵前,神色間透出抑製不住的緊張和關切。


    可孟靜菀卻越過他直奔張芷姝,直到握住了她的手,一路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了下來,立時便覺得腿軟到站也站不住。


    張芷姝連忙用力將她托住:“深吸一口氣再長長地籲出去,慢慢說,你娘怎麽了?”


    她的聲音帶著安撫人心的溫柔堅定。


    孟靜菀慘白的臉色果然緩和了不少,隻是兩行淚不住往下掉,雙肩顫抖個不停。


    “昨天您針灸過後,母親本來已經見好了,到了晚上都能喝進去藥了,可是上午我出去了一趟,迴來就發現母親不知為何突然氣息全無了,女神醫救命……”


    “莫慌,我去看看。”張芷姝朝駱雲飛望去:“人命關天,不知駱大人可否借良駒一用?”


    “黑風腳程最快!”駱雲飛毫不猶豫遞出了自己坐騎的韁繩。


    張芷姝接過,抱拳道:“謝了!我先趕過去,勞煩駱大人帶靜菀隨後。”


    “行!”


    孟靜菀不會騎馬,張芷姝若帶上她速度必定會慢上許多。


    讓駱雲飛帶著最好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與孟靜菀先前必定是相識的,且他對孟靜菀必有情誼。


    張芷姝利落地翻身上馬,“駕”一聲胯下馬兒便急馳而去。


    大魏皇室是馬背上得的天下,是以騎射便成了錦都世家貴族乃至官宦子弟的必修課。


    原身雖是女子,但她那個渣爹起先可是挖空心思想讓她去攀附權貴,是以原身琴棋書畫,騎射六藝,自然一樣不落。


    再加之張芷姝如今的身手,騎馬這樣的事情自然是毫無難度。


    看著她矯健的英姿,駱雲飛越發覺得自己方才是先入為主看走眼了。


    “駱大人可否快些送民女迴家去?”


    孟靜菀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想開口的,畢竟她和駱雲飛之間還存著從前的芥蒂。


    “菀菀……”


    “駱大人請自重。”


    孟靜菀向後推了一步,躲開駱雲飛想要攙扶她的手,蒼白的臉龐因心中苦澀愈發顯得憔悴。


    “菀菀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駱雲飛與孟靜菀曾也兩情相悅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惜最終有緣無份。


    “大人已娶妻,靜菀此生便是束了發去觀裏當姑子也不會給人做妾,大人見諒。”


    “不是妾,是平妻,同樣都是正室不分大小,菀菀你怎麽就不明白呢?”


    駱雲飛神情急切,雖然已經成親兩年,但他心中對孟靜菀的情義半分未減。


    孟靜菀卻隻是越發淚流不止,淒苦得猶如狂風驟雨中四散飄零的落葉。


    “孟姑娘若不介意,可以坐在下的馬車,在下也要往城裏去,順路。”


    屏南城並不大,香油坊孟姑娘差點飛上枝頭成為城守夫人的事情早就被傳得沸沸揚揚。


    趙沐自然也略知一二,如今見孟靜菀情緒幾乎崩潰,便想幫她一幫。


    此舉可徹底惹惱了駱雲飛。


    “趙五爺身子骨是見好了?不知司茶衙門的罰金交齊了沒有?”


    “在下雖隻是一介商賈,可也是遵紀守法的良善之民,罰金早就交齊了,有勞大人費心。”


    若說屏南城裏有哪個商賈不曾巴結過駱雲飛,那一定是趙沐了。


    趙老夫人雖然隨大流,會在年節時跟著其他商人一起往城守府裏送禮,但這祖孫倆卻從未跟駱雲飛打過交道。


    駱雲飛臉更黑了,剛想張口說什麽,孟靜菀卻已經逃命似的,倉促上了藤園的馬車。


    不得已,駱雲飛隻能先屏退屬下,另騎了一匹馬跟在急馳的馬車後。


    趙沐一行人趕到時,香油坊門口已經裏三圈外三圈地圍滿了人。


    等他們擠進去,向來持重沉穩的趙沐葉驚得合不攏嘴。


    “勞駕問一下這是怎麽迴事?”趙冬青拉住了身邊看熱鬧的人問。


    那人便立刻眉飛色舞地說臉起來。“遼西來的女神醫你知道吧!這兩天治好了咱們這兒不少疑難雜症。


    可不知怎的,孟掌櫃說什麽也不讓女神醫進去給他的原配發妻看病。


    女神醫急了,三兩下就把孟掌櫃和他這個後娶的娘們給綁了,連嘴都堵死了不讓他們嘰歪亂叫。”


    “嘖嘖嘖,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頭迴見大夫上門看病,病人家裏要死要活攔著不讓大夫救人的。”


    “可不是麽!靜菀她娘也是命苦,這幾年要不是有靜菀在,隻怕裏頭那對黑心的早就把她扔亂墳堆去了。”


    “孟靜菀不識抬舉,她要是早嫁給駱大人,有城守府罩著,她那個後娘還敢猖狂嗎?”


    ……


    聽著眾人的閑言碎語,孟靜菀隻覺得心如刀割,腳下猶如灌了鉛一般沉重,還是趙沐悄悄來到身邊提醒了她。


    “孟姑娘,進去看你母親情況如何要緊,外頭人的話不必放在心上。”


    “多謝五爺。”


    孟靜菀感激地朝趙沐福了福身,隻見她深吸一口氣,緊咬著下唇,不顧眾人異樣的目光,毅然決然走了進去。


    趙沐跟駱雲飛緊隨其後。


    “女神醫,我母親的情況怎麽樣了?”


    “不大好,你進來吧。”


    病人剛被她救活,現在正處於深度昏迷中完全沒有任何知覺。


    張芷姝額前滲出了薄薄的汗珠兒,剛藏好手裏的x光照射儀,孟靜菀便推開了房門。


    “母親,母親……”


    孟靜菀幾乎泣不成聲,目光在觸及張芷姝手裏血跡斑斑的幾根長針後更是滿眼不敢置信。


    “女神醫,這,這是什麽?”孟靜菀的聲音顫栗著險些不成句。


    “是有人刻意刺入你母親體內的繡花針,都怪我昨天大意了沒有發現,這五根肯定是今天上午才紮進去的,未入經脈,隻是嵌在肉裏能摸得到還能取得出來。


    但你母親體內至少還有幾十根針,刺入身體時間太長了,已經隨著血液流動,分散在體內不同的地方,很難確定具體位置,想要全部取出來,隻怕不易。”


    張芷姝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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