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都要多謝貴客肯出手相助!”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此時趙攜卻掩麵痛哭。


    “我娘子跟我是自幼一塊長大,後來我去了安南城裏當學徒,一去就是好幾年,她一直在等我。


    成親後,還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她就變成這樣了。這些年多少人勸我另娶都被我給打了出去。


    張娘子,我趙攜雖然身無長物,但隻要您能治好我娘子,這間客棧就歸娘子,我趙攜後半輩子都會為您當牛做馬!”


    趙攜再次重重地以頭搶地,額前都磕紅了一片。


    “趙掌櫃的,你快先起來。”


    張芷姝雖然會醫術,但也不是華佗再世能活死人生白骨,病人的情況並不樂觀。


    “貴夫人中毒時間太長了……”


    “蘇英,我娘子在家中排行老二,單名一個英字,我等小民,怎麽擔得起張娘子這般尊貴之稱!”


    趙攜感覺張芷姝跟他從前在安南城裏見過的錦都人太不一樣了,錦都人眼睛都是長在頭頂!


    張芷姝深知趙攜是怕她太生分,作為病人的家屬,跟大夫拉近關係,對他們來說也算是一種心理安慰。


    她點了點頭,改了稱唿繼續說道:“英嫂子的神智必然是已經受損了,針灸藥灸雖然可能使她的身體恢複幾分,但神智可能沒有辦法恢複到以前的模樣。”


    “您,您是說………”


    趙攜緊張得忘了唿吸,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兩隻眼睛更是一寸也不敢離開張芷姝臉上!


    張芷姝頷首,“嗯,她很有可能身體恢複了,但隻剩下如同孩童般的神誌,生活依舊不能自理,離不開人照顧。”


    腦損傷是不可逆,林子裏的瘴氣混合著特殊毒素,一路行來時間倉促,張芷姝隻采集了樣品,還沒來得及化驗。


    “不管她變成什麽樣,我都會照顧她,隻要能比現在好,我就知足了!”


    多年來求醫問藥,趙攜內心其實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如今哪怕隻有一線希望,對他來說就是神仙佛祖的恩賜。


    “掌櫃的準備筆墨紙硯吧,我開個方子,你先去藥鋪把藥抓迴來。”


    “好,好。”


    趙攜聞言忙不迭地起身衝到前廳,很快便取迴筆墨紙硯。


    張芷姝開完了方子,又問道:“掌櫃的,先前你說當時跟嫂子一樣中毒的,還有其他人活下來了是吧?”


    “是的,左鄰香油坊的宋大嫂情況跟我娘子差不多,這麽多年也一直在床上躺著呢!”


    隻不過香油坊掌櫃已經另娶,如果不是家裏幾個孩子都護著他娘,隻怕宋大嫂早就被那黑心的兩口子扔出去了。


    張芷姝並不了解情況,隻是在趙沐走後,對顧長恆說道:“當地人對老虎山如此畏懼,不拿出點真本事,看來是不行了。”


    “妹子,你準備怎麽做?”


    “先把英嫂子治好吧,其他的後麵再說。”張芷姝心知不克服當地人對瘴氣林子的恐懼,她根本沒有辦法將茶葉運迴去。


    略微思考,她道:“顧大哥,還得勞人托人給趙五爺送趟信兒,讓他明後天先不要送茶葉下來了,緩幾天,等咱們通知。”


    “行,我這就去。”


    支走了顧長恆,屋裏就隻剩張芷姝跟蘇英,她忙將房門反鎖,屏息靜氣,意念調動,將人帶進了萬物空間裏。


    “靈泉裏的溫泉水能疏通經絡,幫助身體更快地揮發油,再配合針灸推拿,三五天便見成效。”


    張芷姝將蘇英放了進去,又叮囑好奇跑過來的二虎。


    “噓,這有病人需要泡靈泉,你乖乖地不要吵到她,知道嗎?”張芷姝做了個噓的手勢。


    二虎似懂非懂,歪著大大的腦袋往池子裏瞅了瞅,“啊嗚”了一聲扭頭就跑了。


    “嘿!臭小子!讓你不要吵還故意叫!”


    張芷姝氣得都想擰它的老虎耳朵,不過有段時間沒進來看它們,二虎好像又胖了一圈。


    “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也沒時間帶它們出去跑跑,馬上要胖成豬了!”


    張芷姝有些自責,心道還得想個辦法讓兩隻老虎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大家麵前才行。


    它們這樣的體型,直接放歸山林,張芷姝也不放心,還是帶在身邊比較安全。


    正想著呢,就見玉虎慢吞吞地走了過來,她立即眉笑眼開。


    “哎喲這是誰的寶貝小乖乖呀,快!過來抱抱!”


    說這她張開了雙臂,玉虎晃了晃可愛的大腦袋,一個飛撲,把張芷姝壓倒了親密地舔著她的臉。


    陪玉虎玩了一會,時間差不多了,張芷姝就把蘇英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迴了現實中。


    剛安置好,顧長恆跟趙攜便前後腳迴來了。


    “掌櫃的,這幾幅是吃的藥,每日早晚各一遍,頭一遍藥四碗水熬成一碗,第二遍就用三碗水熬成一碗。”


    張芷姝將抓迴來的藥分開,詳細地叮囑了起來。


    “這幾幅是我要拿來製成膏藥的,到時給她貼在幾處關鍵穴位上的,還有接下來我會連續替她針灸幾天,借廚房爐灶一用。”


    “娘子請,有什麽需要小人做的,娘子隻管吩咐。”


    趙攜原本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但見張芷姝神色從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心中不由得又多生出了幾分期翼。


    “也無需特地為我做什麽,隻要治理的時候別打擾我就行。”


    張芷姝抱著東西就進了後廚,先是起火熬藥,大火熬開後就需要文火慢慢煎了,六個時辰後,外用的膏藥總算大功告成。


    “娘子一夜沒睡……”


    清早趙攜起來準備去弄早飯,見後廚的燈光還亮著,又見張芷姝打著嗬欠走了出來,頓時又感動又自責。


    “辛苦娘子了……”


    “掌櫃的不必如此,我既決定要替嫂子治病,當然要負責到底。”


    張芷姝還真沒覺得辛苦!


    昨天夜裏趁著所有人都睡了,她又把蘇英帶進萬物空間裏泡了泡靈泉。


    出來後還針灸了兩個多時辰,今早天沒亮的時候去看她,見她似乎對街上打更的聲音有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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