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卻知道,一個人若是想哭,等到他把所有的情緒都宣泄出來之後,才會停止哭泣。


    這三個字也許隻是表明,在你哭的時候身邊還有一個人。


    明青辰哭的更大聲了。


    白飛飛坐在他身邊,看著他哭了很久,等到終於哭不出來了,才伸手將他按在眼前的手拽開,用紙巾去替明青辰擦眼淚。


    紙巾很快被打濕,眼淚裏麵還有破皮的眼角所滲透出的紅色鮮血。


    明青辰也許是哭累了,就這樣仰著臉看著白飛飛給他擦臉上的眼淚。


    他第一次這個角度看白飛飛,隻覺得白飛飛這個模樣溫和莫名。


    雖然她沒有笑,也沒有做出任何親密的動作,明青辰卻覺得她溫和的要命,溫和的叫他想哭。


    “對不起……”這道歉來的突然。


    白飛飛幫他擦眼淚的動作一頓,“你沒有對不起我什麽。”


    明青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說出這句話,他真的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麽對不起白飛飛,但是現在他說出口的,也隻有這三個字。


    哭過一場的明青辰溫順的無法,方才那一股子兇悍的傲氣全部收斂起來了,躺在病床上,看著白飛飛幫他擦臉上的眼淚。


    他臉上都腫了,白飛飛的動作卻溫柔的讓他都感覺不到痛楚。


    也許是他看白飛飛太專注了,所以沒有感覺到了那痛楚吧。


    白飛飛把他滿臉的眼淚擦完了,站起身來。


    明青辰看她轉身,以為她要走,剛才才哭過的聲音顯得有幾分可憐,“別走……”


    白飛飛手上拿著紙巾,轉頭看了一眼明青辰,目光格外的令人安心,“我不走。”


    明青辰還是不放心似的,眼巴巴的看著白飛飛。


    白飛飛隻是出去了一會,把手上的紙巾丟了又迴來了。


    明青辰一直眼巴巴的望著門口,看到白飛飛迴來了,才往被子裏縮了縮。


    白飛飛把門帶上,外麵有點吵,這一層門板隔不了多少音,卻叫病房裏的人多了一點不被人窺探的私密感。


    白底的走到病床旁邊,“還疼嗎?”


    一直盯著她的明青辰搖了搖頭,他剛剛哭的很了,現在說話嗓子都疼的很。


    “醫生說你要在醫院裏住一個月……”白飛飛的話還沒說完,明青辰就一個勁兒的搖頭。


    白飛飛說,“你不願意?”


    明青辰是頭一次顧及一個人的感受,他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


    “我傷的不重。”他一隻手背玻璃刺穿了,剛消毒了纏上繃帶,現在他為了證明似的把這隻手伸出來,“在醫院裏住一個月浪費錢,我能跟你住嗎?”


    他還是自以為想到了冠冕堂皇的借口,但是他又生怕被拒絕。


    他對白飛飛有種特殊的感覺,白飛飛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安心的很,也總是下意識的想要去依賴這個人。


    白飛飛沉吟了半響,“嗯。”


    明青辰彎唇笑了一下,他整張臉腫的跟包子一樣,笑起來扯到了傷口,痛的眼裏直泛淚花。


    “你先醫院裏住幾天。”白飛飛絕口不提鄔兆翎的事。


    她原本隻是準備把明青辰送到醫院就不管了的,當然,她把明青辰扔下不管最大的可能,就是鄔兆翎找過來,那本來也不關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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