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青辰把口袋裏都摸了一遍,關機的手機跟一張銀行卡,然後什麽就沒了。


    白飛飛像是沒看到他一樣,眼淚還在往下掉。


    “喂,別哭了啊。”明青辰也沒辦法,用袖子擦了擦白飛飛臉上的眼淚。


    他這幾天都沒換衣服了,在車裏到處滾,袖子口都是黑的,擦在白飛飛臉上,馬上就抹了幾道灰痕。


    他也不敢擦了,把手收了迴來。


    鄒雲開通過後視鏡看到了,嘴角往上掀了掀。


    明青辰實在是有些尷尬,他第一次遇到這種窘境。


    前麵的鄒雲開丟了一包紙過來,那是他們停車在加油站門口,發小廣告的人塞進來的一包釘著宣傳單的紙巾。


    明青辰把紙摸了過來,一打開就是劣質的香味。


    明青辰皺了皺眉,還是拽了一張紙出來給白飛飛擦眼淚。


    白飛飛臉上還有血,他擦的是混合著血的淚。


    一張紙很快就濕透了,白飛飛臉上還是沒有什麽表情,然後睫羽一垂,眼淚就潸潸落了下來。


    “別哭啊!”明青辰又抽了一張紙出來給白飛飛擦臉上的眼淚,蹲在白飛飛腳邊的那隻狗也沒有再衝他吠,乖巧的很了,“誒呀——你要是難受哭出聲也好,別這樣,怪嚇人的。”


    鄒雲開在前麵聽到這話,有點想笑。


    明青辰手忙腳亂的,一包紙都扯完了,白飛飛臉都被他擦紅了,眼淚也還在掉。


    她這個模樣顯得特別可憐。


    “你剛剛說的事都是真的啊?”明青辰問了一聲,白飛飛根本沒有迴答,“其實你也不用太傷心,沒爹沒媽挺好的。我爸也經常罵我,說早知道我這麽不成器,就早在把我生出來的時候就掐死了,雖然他每次都這麽說……”


    明青辰越說越覺得不對勁兒,他爸每次說那麽兇,最後他闖禍了還是屁顛屁顛的給他擦屁股。


    他想找點自己悲慘的事安慰一下白飛飛,但是他確實是說不出來,他所有自以為悲慘的事,好像都他是自找的。


    “那種媽不要就不要喏,哭什麽,一個人也挺自在的……你說沒朋友,以後跟我玩。”


    明青辰馬上又想起白飛飛說她幫一群富二代打架的事,雖然他當初拉攏白飛飛也是這麽想的,但是這個時候,這話打死他都說不出來。


    “我不讓你幫我打架,咱倆當朋友唄。”


    白飛飛抬眼望了他一眼,明青辰看著白飛飛在他麵前掉了一滴淚下來。心裏滋味蠻奇怪,有點心疼的樣子……


    他以前惹是生非,跟那鄒雲開鬧騰,胸前開了一道大口子,他爸來醫院裏看他,一邊抄起拐杖打他一邊紅著眼眶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感覺。


    “你哭點兒聲音出來啊,知道你難受,哭出來就沒事了。”明青辰受了委屈就是拚命的哭,他一哭就有人來安慰他。


    那個時候他無論做錯了什麽,都不會有人怪他。


    隻是現在長大了,知道哭的醜,就很少再哭了。


    白飛飛定定的看著他,又仿佛沒有看他似的,神魂都跟著飄離了身體,隻剩下一個軀殼哭個不停。


    明青辰這個時候想起了他以前哭的這麽兇的時候,他媽就這麽抱著他,然後哭著哭著就沒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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