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青辰和鄒雲開看著兩個老娘們在一起扭打的挺得勁兒,但是一看白飛飛的臉色,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白飛飛臉色陰鬱,就這麽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拳頭都捏的死緊。


    眼底透出的,都是擇人而噬的兇光……


    客廳裏,兩個女人糾纏著,白母被盛母推搡著,一下子沒站穩,摔倒在了地上。


    盛母極其厭煩似的,看都不再看她一眼,忿忿的走了出來。


    她走出來的時候,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白飛飛,神情一下子變得極為古怪。


    好像是畏懼,又好像是厭惡,她最終什麽話也沒說,從白飛飛身邊走過去了。


    倒在地上的女人扒在門沿上,毫無形象的痛哭著。


    她的目光本來是看著盛母的,但是她也同時的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白飛飛。


    比起盛母那一瞬間古怪的神色,她的表情可以說是豐富的。


    白飛飛站在門口望著她,那姿態可以說是冷淡的,仿佛隨時都可以抽身離開。


    明明她從前也是多麽希望她能夠消失,可是在她消失的這年,她都仿佛生活在地獄裏一樣……


    “飛飛,飛飛啊——”她從地上站了起來,剛剛摔倒磕傷了膝蓋,現在走路的姿勢都古怪的很。


    她生怕麵前這個少女再撇下她,她受夠了這樣的生活,“你迴來了……迴來就好。”


    白飛飛攥的緊緊的拳頭,被女人握進掌心裏。


    “媽媽以前對不起你,叫你受委屈了。”女人枯黃的頭發粘在涕泗橫流的臉上,顯得十分的難堪與狼狽。


    她抓著白飛飛的手,是從未有過的親昵姿勢,仿佛當初口口聲聲說白飛飛是怪物的不是她一樣,好像那麽多年對於這個孩子的厭惡與防備不是她一樣,“你迴來了,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別的話她再也說不出來了。


    白飛飛一句話都沒說,隻是那個女人絮絮叨叨的牽著她的手說,“這次迴來了,就不走了吧?媽想你了,真的想你……”


    白飛飛攥的緊緊的拳頭鬆開,黑壓壓的睫羽垂下,那一身的棱角和無時無刻的防備,也一同被卸下來了。


    “你怎麽瘦了這麽多?”女人的手很溫暖,撫上她的臉頰,帶著令人戰栗的溫暖。


    明青辰和鄒雲開兩個,看著麵前的少女在發抖。


    “在外麵肯定受了很多苦吧?媽——媽,是媽錯了。”女人突然看到白飛飛眼中倏忽了落下一滴淚來,那眼淚順著她瘦削的麵頰一路滑落。


    多像一個孩子。


    白飛飛的睫羽掀了起來,被薄薄的一層水汽氤氳的眼睛,顯得異常的溫柔,那滴眼淚就順著她這樣溫柔的眼睛裏掉下來。


    女人的神色又是一怔,但是一個恍惚,她就明白這種怔愣不適合。


    她抓著白飛飛的手腕將她往屋子裏帶,白飛飛也沒有掙紮,任由她牽著。


    落在後麵的鄒雲開和明青辰對視一眼,跟著也進去了。


    屋子裏已經沒有沙發了,隻有幾張東倒西歪的椅子,女人搬了一張椅子給她,真的仿佛一個慈母一樣,“飛飛啊,媽去做飯,你在這裏等一下。”


    鄒雲開和明青辰兩個,還在看屋子裏的擺設。


    這屋子實在是太破舊了一些,堆在玄關的兩袋垃圾都沒有丟,散發出一種難聞的餿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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