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哭喊驚動了車上的歐陽霖,歐陽霖往外看了一眼,見到那個男人被踹的在地上直打滾,把手上的煙掐滅,推開車門走了過來。


    白飛飛是低著頭的,頭發全部遮到了眼前,她蒼白的臉上有涔涔的冷汗。


    白飛飛拽著男人的衣領子,將他拎起來,正要一拳揍上去的時候,身後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


    歐陽霖第一眼看的,就是那個在地上狼狽翻滾的男人。


    就算這個男人再怎麽不濟,也是他的父親,所以他製止住了那個年輕少女的毆打,“抱歉,對於給你造成的……”


    歐陽霖的目光,因為白飛飛轉過頭來而遲滯,後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白飛飛已經不認識他了。


    歐陽霖卻記得比誰都還清楚,就是這副惡狠狠的神情,就是這張明豔銳氣的臉。


    白飛飛將他的手甩開,她還喘著粗氣,卻也沒有再打下去,拽著背包往街道口走。


    地上男人的痛叫聲,驚擾了呆怔的歐陽霖,他蹲下身去將那個男人扶了起來。


    他的神色沒有一絲一豪的詫異和厭煩。


    大失了體麵的男人,自己毫無所覺,他抓住歐陽霖的胳膊,一隻手還按著自己淤青的眼睛,神情兇狠,“她打我!那個丫頭居然敢打我!你去。”


    他那神情真的仿佛是在驅使一隻狗一樣,“把她抓過來!”


    歐陽霖看到了白飛飛的背影,這個很久都沒有見到的少女,再一次的出現,居然落魄成這個樣子。


    “歐陽霖!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這個男人已經忘記了,剛剛是誰一巴掌落在了歐陽霖臉上。


    歐陽霖收迴了看著白飛飛背影的目光,將在地上撒潑一樣的男人扶了起來,“迴去吧。”


    他不想打擾那個人,尤其是在這場鬧劇裏……


    “我是你老子!你老子被人打了,你就是這個德行?”男人一臉忿忿,他已經忘了身為人父的自己是何等丟人的模樣了,“把她給我狠狠收拾一頓,然後……然後把她帶過來!”


    他仿佛是想到了什麽齷齪的手段,臉上不可抑製的,又浮現出了興致勃勃的表情。


    歐陽霖目光徒然冷了下來,不容抗拒的扶著這個男人的胳膊,“跟我迴家。”


    男人還欲再同他爭辯什麽,突然整個目光都亮了,將扶著他站起來的歐陽霖甩開,向著前麵跑了過去。


    歐陽霖看過去的時候,就見到白飛飛倒地的一幕。


    男人這個模樣像極了禿鷲,俯身到白飛飛的身邊,確定她是昏迷之後,伸著手去撫摸白飛飛的臉。


    在他還想再做下一步親密的舉止之前,白飛飛已經揪著他的已經,站起來了。


    “你幹什麽!”


    歐陽霖揪著他,“是你想幹什麽。歐陽遠巍,今天你在外麵丟的人還不算多嗎?”


    “你!”男人這個時候就會拿出做父親的威嚴,“你這麽對你的父親說話?!”


    歐陽霖露出一個悲哀的笑容,鬆開他的手,將倒在地上的白飛飛抱了起來。


    他從來沒有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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