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瘋了!不,應該是她從來都沒有正常過!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個怪物!是個妖魔!是個瘋子!


    所有人都恨不得她死,她卻依然在這完全不歡迎她的人世苟活!


    現在她發瘋了!


    她任意的欺淩其他的生命,為的不過是掩飾自己懦弱哭泣的模樣。


    她就是個該死的!愛哭鬼!怪物!神經病!


    白飛飛轉過頭,狠狠的對著那個女人的後背砸了下去。


    舞台上的兩個女人都倒了下去,所有的燈光,就仿佛隻是在照耀她了。


    她就在這極致的光耀中,轉過頭來,腳步都有些踉蹌。


    她看著賀翊,踩著亮著青色燈光的地板,向著賀翊走了過去。


    一步——一步——


    “鄒霜,杜舒雲——”賀翊的嘴巴裏還咀嚼著這麽兩個名字。


    白飛飛所有的隱忍,所有的克製全部都消失了。


    她將那沾了血的長話筒舉了起來,而破開她臉上笑容的,就是那一滴一滴往下掉的眼淚,“我遲早要下地獄的。所以,不要再拿別人的一切來威脅我了。”


    ……


    杜舒雲麵前落下了一片陰影,她一抬頭,就被站在麵前的人嚇得唿吸一窒。


    白飛飛穿的是一件很體麵的衣服,她本來就生的漂亮,如今穿上襯己的衣服,更是顯得出類拔萃。


    就好像從某個舞會上誤跑出來的名媛。


    “飛……飛飛。”


    白飛飛的目光是她從未見到過的,顴骨上覆蓋的一層肌膚,都在微微痙攣著,讓她顯得愈發古怪陰沉。


    杜舒雲眼睜睜的看著她掀開簾子跑去了自己的房間,現在已經快要到傍晚了,店裏並沒有什麽客人。


    杜舒雲追在她的後麵,跟到她的房間,看到白飛飛正在收拾東西。


    她其實並沒有什麽好收拾的,一個背包,三件換洗的衣服,然後她就什麽都沒有了。


    不屬於她的東西,她也一樣都沒有拿。


    杜舒雲看著她倉皇的將背包的拉鏈拉上,幾乎不看她的眼睛,就要往門口衝。


    杜舒雲大驚之下拉住她的胳膊,“飛飛!你……你拿著這些東西,是要幹什麽?”


    杜舒雲抓住了白飛飛的胳膊之後,才發覺這個少女全身都在戰栗。


    這戰栗讓她都不由的惶恐起來。


    白飛飛在門口被杜舒雲拉住,她也沒有一句多餘的話,“我該走了。”


    “現在?現在天都黑了。你明天走好嗎?”杜舒雲不知道白飛飛為什麽會突然選擇離開,抓著白飛飛胳膊的手不敢放鬆,“你是很急嗎?現在一定要走嗎?”


    “嗯。”白飛飛轉過頭來,她臉上的表情都很古怪,“現在就要離開。”


    “等小霜迴來,你跟她說一聲再走好嗎?”杜舒雲跟她商量著。


    她不敢想,如果鄒霜迴來看到白飛飛走了,會怎樣的傷心。


    白飛飛閉上眼,側了側頭,仿佛是在竭力壓製著什麽,“不行。”


    “飛飛,小霜馬上就迴來了……”杜舒雲還試圖在挽留。


    白飛飛一直攥緊的手張開了,她手心裏全部都是血。


    幹涸的血痂結了厚厚的一層,歪歪扭扭的延伸到肘部。


    杜舒雲一看,目光就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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