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像白飛飛這麽鐵石心腸的人來了。


    “你很好,鄒霜,我也不介意你是女生。隻是,我不會喜歡你。”


    “為什麽!為什麽!!”鄒霜想她一定要一個理由。她哪裏不好呢?她都可以改。


    她一直在學校,畫自己喜歡的妝容,穿那些亂七八糟的衣服,那麽久了,她從來不在乎別人怎麽說,也從來不會顧及別人的想法,但是這一次,她卻開始動搖了。


    她想,我喜歡的人,一定也很介意她那個樣子。


    白飛飛站在鄒霜麵前,光影都仿佛要被她隔絕開,因為她依舊不為所動,她的聲音像是歎息,又像是落寞的低吟,“我曾經喜歡過一個人,愛他勝過自己的命。”


    就算已經放下,她依舊還記得,自己曾經喜歡的那個少年,有著溫柔的目光。


    從前在盛如虹麵前,白飛飛就是把自己卑微到塵土裏去的。


    她好像覺得,這個世上應該沒有人會喜歡她,並且現實也這麽告訴了她,仿佛為了懲罰她這種妄想似的,她喜歡上的人,被其他人喜歡著,然後他也喜歡上了別人。


    鄒霜一下子失了聲音,她仰著頭看著白飛飛,第一次從這個少女的臉上看到了沉沉的落寞。


    “那……”鄒霜的聲音從喉嚨裏破碎而出,“那你還喜歡他嗎?”


    “不。”白飛飛迴過神來,所有情緒都平複下來,“已經過去了。”


    “那你為什麽拒絕我?”


    “因為,我可能再也不會喜歡上任何人了。”


    喜歡上一個人,然後為他委曲求全,為他心疼,為他發瘋,為他心傷,隨時懼怕著會被背叛……她討厭這樣,她不要再變成這樣的人。


    我喜歡的人說,她被喜歡的人傷害過,所以不會再喜歡任何人。


    鄒霜的哭聲一下子從喉嚨裏迸發出來,路上的路人全部看了過來,鄒霜甩開白飛飛的手往前走去。


    前麵就是深深的小巷,那巷子裏有永遠為她亮起的家的燈光。


    白飛飛就一直站在那裏。仿佛靜默。


    一邊哭一邊往前麵走的鄒霜,在走入小巷的時候,突然又跑了迴來,緊緊的牽住白飛飛的手。


    她的眼睛通紅,嘴唇往下彎,又委屈又傷心的模樣。


    “如果你有一天能夠忘掉所有傷心的事,能夠喜歡上別人了,一定要喜歡我!”像是孩子一樣的話。


    白飛飛沒有想到鄒霜能夠迴來,她甚至覺得自己又要被拋棄了。


    鄒霜牽著白飛飛的手,這次換她走在前麵了,她跟個孩子賭氣一樣,“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喜歡上我的。”


    這個模樣,就像是她攔在白飛飛的麵前,甩宋雨一巴掌時候的霸道模樣。


    鄒霜又低下頭,她的眼淚還在往下掉,一邊往前走她的嘴巴裏還一邊嘟噥著,“初戀果然是最傷人的……”


    白飛飛不知道聽沒有聽清。


    鄒霜抓著白飛飛的手,她的力道原本很大,但是又倏忽的鬆開了,從白飛飛溫暖的掌心把手抽了出來。


    她碰觸到了那溫涼的指尖,逐漸連那指尖也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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