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安排一個地方去上學,你不用跟著去b市了。”秦臻以為這話能說的很平淡,但是聲音落下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到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白飛飛沒有問為什麽。


    但是秦臻知道自己還要往下說。


    白飛飛不能去b市,因為蘇媛要迴來了。


    她不是蘇媛,自然不能在頂著蘇媛的身份。


    秦臻遞過來一個黑色的卡夾,白飛飛伸手接住了,順勢將卡夾打開。


    然後白飛飛的手僵住了。連著她現在的目光,她的表情,都一齊凝固住了一樣。


    秦臻抿了抿嘴唇,他這姿勢做的有些不自然,“白飛飛。”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蘇媛這個名字跟了她一年,周圍的人都在叫她蘇媛。


    蘇媛,蘇媛,白飛飛自己都要以為自己改了名姓,但是這個時候,第一個叫她蘇媛的人,在叫她那個一年下來都沒有被提及的名字。


    其實什麽都已經明白了。


    白飛飛眼睛眨了眨,那樣沉沉黑色的瞳孔,仿佛永遠也不會掀起情緒的波瀾,連這樣一件秦臻糾結了許久才下了決心在這個時間段挑破的,可以說的上的殘忍的事,都好像不能撼動她分毫。


    秦臻覺得自己會解釋點兒什麽,但是那解釋會叫他顯得更沒得出息。


    於是他一句話都不說,就這麽看著白飛飛的發頂。


    白飛飛抬起頭來,她的眼睛不再是初見時候的兇狠了,而是透著一股子生疏勁兒,又帶著一種審視,“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是蘇媛?”


    秦臻手貼著褲縫線,手心有點麻癢,但是他也不敢搔,就這麽看著白飛飛的眼睛,“是。”


    那雙眼仿佛在一瞬間,沉浸進了一汪冰泉裏,那寒意順著她的視線凝固出來。


    “我……”秦臻這個時候偏偏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才開始的時候,他想著,以後跟白飛飛攤牌的時候,多給她點錢,就把她打發了。


    認識了之後,他想著光給錢不夠,還要給她找個好學校上學,到後來他想都不敢想了。


    白飛飛這性子,真的不是錢可以打發的。


    不光是錢,連命給她,她都不一定能放過你。


    秦臻在他們中,一直是處於管教者的地位,嚴苛的近乎變態,偏偏就是在這個時候,麵對著白飛飛的時候,他竟然有了一種窘迫。


    “為了什麽?”白飛飛的表情沒有變,但是秦臻看到了,那隻她從來都沒有踹過一腳的狗,因為一直纏著她的腿,讓白飛飛踹了一腳。


    不重,卻已經足夠昭示出白飛飛現在的心情。


    為了什麽?秦臻說不出口。


    白飛飛這下子咄咄逼人起來了,“說啊。為了什麽。”


    秦臻覺得嘴巴裏發苦,他隻能念叨一個名字,“蘇朦。”


    這個名字一出口,白飛飛的嘴唇彎了起來。


    她在軍營裏瘦了很多,下巴更是尖的叫人憐。她是實打實的在這裏受了苦,她離開這裏之後,前途又是茫茫。


    那些人出了g城,有父母憐惜,有榮耀標榜,她有什麽?她什麽都沒有!


    “蘇朦?”白飛飛念這個名字的時候,聲音有些啞,仿佛在咀嚼情人的名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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