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又晴萌上了顧碧書小姑娘,每天帶著她去院子裏晃悠,給她講笑話聽,留好東西給她吃,看著她小倉鼠似的吃相就覺得人生非常圓滿。


    身為嫡女與庶女走得太近,沒幾天就召喚出了親娘的第一次談話。


    柳蘭嫻是典型的大家閨秀,長相溫婉。她不像尋常娘親隻是把人叫來跟前問話,拉著連又晴在榻上坐下,好好地打量幾眼,這才問道:“你很喜歡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


    不叫名字用代指,不知是不記得,還是不願意記得。


    連又晴笑著拉了拉柳蘭嫻的袖子,努力用一個孩子的口吻說話:“娘,我喜歡妹妹,妹妹很可愛。”


    柳蘭嫻的眼一下深了。


    連又晴裝作什麽都沒看到的樣子,很是興奮地掰著手指細數著:“家裏隻有我一個,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妹妹陪我,真好reads();。娘,你看,妹妹比我小,胖胖的很可愛,吃東西的樣子也可愛,妹妹真的很好。”


    隻有一個孩子……嗎?


    柳蘭嫻下意識地捂住小腹,如果她能再生一個,雲兒是不是就不會孤單,就不會靠近那個孩子了?


    連又晴看到柳蘭嫻的動作,跳下塌,把耳朵靠近柳蘭嫻的肚子很是認真地聽著:“娘,你肚子裏是不是有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呀?”


    柳蘭嫻搖了搖頭,正要說話,還穿著朝服的顧楷大笑著走了進來:“雲兒喜歡小弟弟還是小妹妹?”


    這個問題,連又晴倒是沒有思考過。


    被顧楷抱到腿上坐著,連又晴別提多別扭了,不過想起這是小孩子獨有的待遇也隻能忍著,“我已經有了妹妹,要弟弟!”


    有了妹妹?


    顧楷心說“哪裏來的妹妹?”,視線轉向柳蘭嫻時見到她撇過頭不看他,霎時明白了。可不就是那個一時酒後亂性留下的禍患嗎?沒想到四年後居然冒了出來。


    他心虛著呢,不過在妻子麵前還是虎著臉低頭嚴肅地道:“雲兒,那不是你親妹妹。你喜歡妹妹的話,爹和娘會努力,你想要一個兩個都不是問題。”


    本不想搭理的柳蘭嫻騰地紅了臉,怒瞪著說話沒顧忌的顧楷:“在雲兒麵前說什麽呢!”


    不管說什麽,這不是理人了嗎?


    顧楷笑笑,低頭狠狠地在連又晴臉上親了一口:“爹的寶貝女兒真好,要是再生一個一樣可愛的就更好了,娘子,你說呢?”


    “……”流氓!


    被耍流氓的連又晴呆了。


    同樣被纏纏綿綿的一聲“娘子”耍流氓的柳蘭嫻也呆了。


    迴過神來的母女倆表示同樣的嫌棄,一個跳下啪踏啪踏跑了出去,一個則站起身走了出去。


    顧楷:“……”


    被母女兩嫌棄的顧楷那叫一個憂傷,於是,等連又晴下午啪踏啪踏跑到他麵前用一種非常渴望的眼神看著他的時候,霎時慈父心理作祟,想都不想地道:“雲兒想要什麽,爹答應了,你說!”


    豪氣幹雲的模樣還真讓連又晴開了眼界,心說“果然是慈父多敗女”,但是敗得好!


    有求於人的連又晴笑得眯起了眼:“爹爹,你答應啦,我要學武!”


    “咯噔”一聲,顧楷臉上的笑僵著了。


    他沒聽錯吧?


    堂堂禮部尚書的嫡女,一向乖巧可愛的女兒告訴他要學武?


    “寶貝雲兒,你再說一遍,爹爹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


    “爹爹,你沒有聽錯,我,要,學,武!”連又晴生怕顧楷耳背,湊到他耳邊,一字一頓,使勁地吼著reads();。


    顧楷像是被點穴和獅吼功雙重攻擊,兩眼無神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現在說後悔還來得及嗎?


    顧楷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正要開口,被連又晴睜著眼狀似無辜的一句話堵了迴去:“爹爹,你方才答應我了。”


    那句“雲兒想要什麽,爹答應了,你說!”還言猶在耳。


    作為掌管禮儀的禮部尚書,作為朝廷的一大棟梁,作為一個言而有信的君子,作為一個言出必行的父親,顧楷心疼肉疼骨頭疼渾身都疼,依舊隻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爹爹,確實……答應了。”


    連又晴點了點頭,非常給麵子地點讚:“爹爹你最好啦!”


    “那是!”被誇的顧楷立刻飄飄然地抬了抬下巴,不過隨即想到了一個問題,疑惑地道,“雲兒為什麽會想要學武啊?”


    如果被他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攛掇他的寶貝女兒學武,做一個粗人,他一定,一定要讓那人把《禮製》《禮儀》《大靖王史》罰抄三千遍抄到手斷不可!


    顧楷暗搓搓地磨了磨牙。


    連又晴條件反射地迴答道:“當然是為了保護啊!”


    說的時候速度太快,理所當然得讓人信服,然而理由說出口後她怔楞了好半晌,因為她並不記得讓自己有那麽強烈保護*的人是誰。


    保護?保護誰?


    真正的爺爺奶奶已經過世,隻她孤身一人。但如果是她自己的話……不對,應該說真的是她自己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麽二十多年她從來沒學過任何跆拳道柔道之類的武術?


    顧楷比她還摸不著頭腦,“雲兒要保護誰?”


    等等,她家雲兒不會有了心上人吧?


    臥槽,是哪個混小子這麽喪心病狂!他家雲兒才七歲,七歲,一個奶娃娃!


    顧楷簡直要被自己的腦洞嚇出心髒病來。


    連又晴看著顧楷那一臉“雲兒你告訴我是哪個混小子,爹爹我一定會采取溫柔的手段折磨得他再也不能勾搭小姑娘”的陰狠,燦爛地笑著:“爹爹、娘親、妹妹,雲兒要保護好多人啊,所以必須很努力,很厲害才行!”


    麵上一副全是為家人考慮的認真模樣,但她內心早已蛋疼不已。讓一個內心二十多歲加上穿越三個世界的年齡已經三十多的老姑娘來扮演一個七歲的小姑娘……太喪病!


    顧楷都要被自家懂事的寶貝女兒感動哭了,一感動就許下了必定會讓自己後悔的諾言:“爹爹,爹爹一定給雲兒找一個全大靖最好的老師!”


    “那就謝謝爹爹了,我要迴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娘親和妹妹,妹妹一定也很希望跟著我一起學武的。”連又晴笑著丟下噩耗,邁著小短腿趕緊跑路,免得某人後悔。


    臥槽,他忘記他家關鍵的娘子會不會答應了!


    顧楷伸出爾康手,卻隻能看著連又晴的背影迎風流淚。


    等想起那句“妹妹一定也很希望跟著我一起學武的”,霎時淚流成河reads();。


    一個嫡女不夠,還要搭上一個庶女,讓滿朝文武知道他禮部尚書唯二的兩個女兒不乖乖地在家描紅繡花而去學武……


    經常被他要錢死摳死摳的戶部尚書一定是這麽說的:“顧大人的兩個女兒才這麽大就有保家衛國的決心,真是可喜可賀!”


    ——他家雲兒今天才七歲,七歲,讓一個七歲的奶娃娃保家衛國,你害不害臊!


    一向與他不對付的兵部尚書一定是一張“我純粹是為你女兒好”的正直臉,內裏則是與之截然相反的險惡用心:“既然侄女一心向武,不如來我家,我一定會將畢生武學傾囊相授!”


    ——才不讓你這個整天想著怎麽禍害別人家孩子的混蛋教!


    總是憂國憂民認為大靖不夠重視武力的大將軍一定是滿臉的“孺子可教”,用他那能一掌拍碎門口石獅子的大掌拍著他的肩膀,興奮地建議:“侄女想要學武和我說一聲,將軍我一定安排她進軍營好好練練。”


    ——滾粗,他家雲兒一個七歲的奶娃娃去軍營,還能活著出來嗎!


    總是嫌棄朝堂太過正經大臣太過無趣的皇上一定是一臉的“此女有才”,然後好心為他介紹老師:“愛卿,朕的禁軍指揮使統領武藝高強,上能飛天,下能遁地,是絕佳的導師啊。”


    ——皇上,您的禁軍指揮使統領知道要教一個七歲的女娃娃肯定會哭的!


    ……那畫麵光是想想就覺得生無可戀啊。


    雲兒,你快迴來,給爹爹一條生路啊qaq


    然而比起朝堂上被各方人物以各種方式調侃算計,他家娘子才是真絕色。


    隻要娘子柳眉一挑,美眸一瞪,他就毫無辦法,隻能乖乖地抽出床底下的搓衣板,老老實實地跪下。


    “娘子,雲兒想學武,想保護我們做爹做娘的,我也不能阻止她是不是?”顧楷把連又晴之前說的理由拎了出來,越說越心虛,越說頭越低,“興許她嚐到學武的困苦後就主動放棄了呢?”


    一個七歲的女娃娃或許隻是覺得會武功之人會飛天遁地很厲害所以才想學,等到真正開始學武,流血流汗覺得太苦就放棄了呢?


    顧楷是這麽想的,但女兒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柳蘭嫻根本不舍得自家寶貝女兒受苦。


    可惜,一想起那張還肥肥的小臉滿是堅定地看著她說“娘,我不怕!”的神情,她這個做娘的就說不出任何狠心的話來。


    “罷了,罷了。”隻有真正嚐試過才會知道學武的艱辛,或許她該期待女兒試過幾次就放棄,這樣就不用吃苦。然而女兒真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她又會恨鐵不成鋼地督促不能半途而廢。


    柳蘭嫻心裏複雜,然而不肯對女兒說一句重話,隻能把火衝著率先鬆口答應的顧楷發:“今晚睡書房。”


    顧楷驚呆了。


    為什麽他都乖乖認錯跪搓衣板了受傷的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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