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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街道是靜謐的,也是萬籟俱寂的。最東邊的地平線上泛起片片光亮,小心翼翼地浸潤著淺藍色的天幕,新的一天從遠方漸漸地移了過來。朝霞閃耀著道道瑰麗的金輝,仿佛一幅豔麗的芳香油墨畫,彌漫著讓人心曠神怡的氣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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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現在還是清晨六點不到,很多早餐鋪子還沒開門營業。所以佛生出了學院大門以後,一路上所見的店鋪基本都是十室九關,偌大的街道上就連行人也是寥寥無幾。最終拐了不知道幾條街,穿過了不知道幾弄巷子,繞了不知道多少個彎子,終於找到了一家名為“英姐小籠包”的早餐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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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生先是很謹慎的上前探問價格虛實,待確定店裏的物價便宜到匪夷所思後,接著足足吃了一十三籠小籠包,和六碗豆漿以及若幹薄餅燒麥,然後才略顯滿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斜靠在矮凳子上一連打了好幾個飽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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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飽喝足起身結賬走人之時,小店老板倆夫妻像看怪物一樣,把佛生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複又從腳到頭的再審視了一番,估計他倆從開店至今的十幾年裏,都還沒有見過佛生這麽能吃的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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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買了單結完賬,佛生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爾後深深的吸上一大口,立覺身體由內而外有股說不出的舒爽。有道是——飯後一根煙,快樂似神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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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去的路上,看著沿街小販各自拿出,看家本領在那吆五喝六,聽著過路行人聞聲上前,與攤主熱鬧的討價還價,佛生忽然感覺城鎮生活別有一番風味。隻見他沿途看上合口的瓜果便買一個,相中稱心如意的衣物也趁手去挑一件,這悄悄那瞄瞄,東摸摸西碰碰,一些販夫走卒挑來賣的最平常不過的事物,仿佛對他來說有著不一樣的新奇的吸引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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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拐過一條丁字路口時,佛生看見前方人頭攢動,路麵熙熙囔囔吵雜鬧騰,有人大聲唿喊,有人竭力叫罵,路人紛紛頓足探首而望,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何事。閑來無事又生來一副好奇心腸的佛生,扒開外圍的吃瓜群眾便一頭擠了進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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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一路推移挪騰到了最前方,佛生才發現是一群身穿帝國公職製服,印有“寒州城沿街市場管理”字樣的青年男子(以下簡稱市管),正對著一位七老八十的農漢推搡打罵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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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漢皮膚黝黑,滿臉的褶子,邋遢的胡須,深陷的眼窩,額頭還破了一個小口子,鮮血正沿著眉中心一路經過鼻梁嘴角,順著下巴“滴答、滴答”的不停往地上滴落。老漢左手死死的握住一把老式的木製杆秤,右手緊緊的抓著一輛破舊的人力三輪鬥車,整個人呈大字型跪坐在地,一邊倔強著死不鬆手,一邊卻在那苦苦求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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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漢兩邊各有一名市管,正與他搶奪手中的物件,一旁另有三名手忙腳亂的市管,正在搬三輪鬥車上的瓜果蔬菜,以及散落在地的竹製籮筐工具,卻還有一人正在使勁的怒扳,老漢那拚命緊抓不放的手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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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周圍吃瓜群眾的指指點點和議論,佛生漸漸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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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位老漢是從鄉下進城來這賣菜,前前後後加起來也已經擺了好幾次了。街道管理處那邊一直催他繳納攤位費,但是這位農鄉老漢,不知是性子執拗還是心疼血汗錢,偏偏一直拖著不給。套用一下旁人的對話:本來賺幾個辛苦錢就不容易了,哪還有多餘的給這些地痞流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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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今天,街道管理處的負責人,見老漢又來搶占攤位,就通知了負責這條街的市管過來趕人。本來市管隻是純粹將人趕走也不會這樣,偏偏這群披著帝國公職人員外皮的強盜,不但強搶貨物瓜菜還要沒收一切工具,這可不是要了這位農鄉老漢的老命嗎?於是就有了以上血腥暴力執法的一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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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生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站那看熱鬧,對於這些民間日常糾紛,他並不想上去多管閑事。畢竟大家都交了錢在這擺攤就你不交,若是時間一長其他小商販又會怎麽想?還有作為負責成千上萬攤位的街道管理處,也不能因為一個小小的特例而破壞了規矩,所以無論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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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這些市管人員,執法過程有點暴力,手段太過野蠻,行徑猶如強盜,但是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帝國民間流傳這一句諺語——可恨之人必有可憫之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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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生看了一會兒便覺無聊了,待要走時卻聽那老漢哭喊道:“我隻是想要給我那可憐的孫子,賺點明年上學買書本的錢而已,還請各位大爺行行好發發善心,我求求你們就放過我這一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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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生聞言瞬間聯想到了小時候有一次,年老的師父為了給自己買件棉襖過冬,帶著自己在山腳下挨家挨戶的去化緣,期間不知道受了別人多少冷眼與叱罵,一時間心中思緒翻湧感同身受,一股莫名的熱血狂衝上天靈蓋,推開人群就往前走去,雙手合十口誦佛號道:“阿彌陀佛!各位施主請高抬貴手!這位老漢也是無心之過,他的罰款我來替他交了,東西就請你們別拿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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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裏來的野和尚?你小子算哪根蔥?去去去!公家辦事閑雜人等速速遠離!”其中一位市管迴頭看了眼,一臉不耐煩的揮手唿喝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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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現在是違反城市建設法規,東西必須要沒收,罰款也必須要交。小朋友你不去上學念書來這逞什麽能?”另一位市管還算是有點耐心,轉過身黑著張臉沉聲解釋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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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馬上速速離開?否則給你定個妨礙司法公務罪,到時候讓你小子吃不了兜著走。”遠處有一位正在抽煙的市管,看見竟然有人膽敢上前替這老漢說情,立馬瞪著雙眼走過來叱罵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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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這樣子的行為跟強盜有什麽區別?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強搶民眾私人物品,難道不算知法犯法魚肉百姓?”佛生對帝國律法素來沒什麽研究,一時詞窮之下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於是按照自己的本心所想開口斥責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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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子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愣頭青,連帝國基本法律都不懂就來瞎管閑事!我命你現在馬上離開這,不然視作同夥一起帶走。”此時走過來一位膀大腰圓的健碩市管,伸手拽著佛生的手臂往人群外拉扯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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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還想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到底走不走?不走就別走了,等等一塊跟我們迴局裏!”另外一名市管見狀也暫時放下手中的事物,開始過來一邊推搡著佛生一邊冷嘲熱諷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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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站在這裏說兩句公道話怎麽了?礙著你們什麽事了?難道你們仗勢欺人還不讓人講理了?帝國又有哪條法律規定我不能站這裏?你們別動手動腳的啊!不然我可要不客氣了!”佛生那股子倔脾氣也騰騰的激上來了,憋紅著臉顫抖著雙手硬著脖子反駁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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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我說小朋友你是不是皮癢了?好端端的跑來瞎攪和?現在還敢跟我們蠻橫?你小子是不是欠收拾?”那搬菜的兩名市管聞聲也相繼走過來,用手指狠狠的指著佛生的額頭兇罵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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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還跟他費什麽話?直接先帶迴局裏,讓他家裏過來交錢領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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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那一位膀大腰圓的健碩市管,不由分說的一把掐住佛生的脖子,用力一捏就想提著往皮卡車上帶。隻見佛生先是左手上舉一抓再一拉,就把自己腦門上的手指給扳成兩截,隨即一聲慘叫哀嚎瞬間響起。然後右手一個屈肘擺臂橫掃,便砸的掐住自己脖子的,健碩市管向後倒飛出去,摔落在水泥地上連翻了好幾個跟頭,一時間是爬都爬不起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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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後兩個動作一氣嗬成,不過眨眼間便連廢兩人。佛生頓時傻了一樣的愣在原地,怔怔地看著自己雙手迷惑不解——我剛剛隻想將那人的手指拿開,怎麽輕輕一用力就給他扳斷了?掐我脖子那人也隻是想用手肘將他給頂開,怎麽稍微用上些力就把他給砸飛那麽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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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剩餘的幾名市管見同伴被人慘打,哪裏還能沉得住氣開口講理。其中一人抄起旁邊一根扁擔就朝佛生砸去,另外一人飛奔過來掄起拳頭就向佛生捶去,那兩個與老漢搶奪物件的市管也紛紛撤手,轉身提腿擺手對著佛生就是一頓拳腳相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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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陣“劈裏啪啦稀裏嘩哈”的混響過後,瞬間襲腦的疼痛將佛生從迷茫中拉迴。抬頭看見迎麵站著一位矮胖市管,正目瞪口呆十分驚愕的看著自己,手中還拿著一根折成兩半的扁擔。不遠處有一名市管正抱著自己的右手,躺在地上一邊撒潑打滾一邊慘叫連連。身旁兩邊還各有一名市管正捂著手腳,在那一個勁的倒吸涼氣,表情顯得又痛苦又驚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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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路邊巡邏車的注意,眨眼間車上下來了兩名市管防暴人員,提著警棍一邊打著電話一邊朝這跑來。佛生暗道不妙,轉身拔腿就跑,卻感覺有什麽東西拉著自己。不過在跑了一段路後,那種拖拽感便消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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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剛剛拿著斷扁擔的市管,得知總局支援人馬將到,頓時心中大定膽氣橫生,且見佛生似乎想要逃跑,便下意識的伸手去拉人。哪曾想到在抓住的瞬間,手上傳來一股龐然巨力,像是抱住了一頭狂暴中的公牛,眨眼間就被佛生一路拖拽著跑,最後直直甩出去了十數米之遠。眼看再不及時送往醫院搶救,便要在家裏籌辦酒筵宴會,請全村人過來吃喝追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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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生仗著自己這一身,剛改造完的強悍體魄,專挑那些窄道小巷,飛簷走壁翻牆越欄,不一會兒就跑了個無影無蹤。那兩名提著警棍的市管人員,才追出兩條街便發現人沒了,尋了一圈無果後就罵罵咧咧的走迴來,直接將此事匯報給了部門的上級領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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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州城城市管理局局長得知後,強烈要求當地交通安全監管局,調出事發地點的監控視頻找人,同時要求寒州城公共治安局全力調查,務必在今天內把這光頭少年給揪出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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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佛生伸張正義打抱不平的期間,罪魁禍首的老漢則在悄悄收拾東西,爾後趁人不備腳底抹油偷偷溜走了,走時還不忘順手捎帶了些手機錢包。對此,那些好事的圍觀者卻無一人站出製止,反而抱著作壁上觀的心態站那津津樂道,有說佛生笨的,有笑佛生傻的,有怪佛生多管閑事的,也有罵佛生瞎犯賤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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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帝國人文教育界專家,一直唿籲言論誤國苛法害民。有人還為此專門寫了副對聯——/p


    上聯:帝國畸形的法律,澆熄了民眾正義的熱血;/p


    下聯:社會漠然的言論,泯滅了百姓心底的良知。/p


    橫批:唯有中庸能長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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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佛生一口氣跑迴宿舍後,趕緊給自己點了根煙壓壓驚。想不通一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行俠仗義英勇美事,怎麽會眨眼變成毆打,帝國公職人員的違法犯罪行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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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生心想這事估計無法善了,畢竟其中有兩個看起來流了那麽多血,還有幾人折手斷腳性命垂危。遂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給曹正青打了一通電話,將先前發生之事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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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那頭的曹正青沉默的聽著,直至佛生將來龍去脈都敘述完,才劈頭蓋臉的將佛生罵了個狗血淋頭,最後囑咐道這兩天不準私自外出一步,否則就親自把他扭送到,寒州公共治安總局法辦。同時命他收心斂性好好修煉,要是再敢多管閑事惹禍生非,定要將他開除學籍遣送迴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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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完電話,佛生心中總算踏實起來,至少現在就算天塌下來,也有院長大人出麵頂著。聞著身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臭味,三下五除二的脫了衣服就準備去洗澡。看著眼前黴斑點點布滿破洞的衣褲,佛生心中突然間生出一陣無限感慨,暗道怪不得書上說,富不學文窮不習武,這光買衣服一年都不知道要多少套,普通貧民家庭哪負擔得起如此開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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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生在洗澡的時候,無意中照了下鏡子,驀然發現裏麵的自己有種陌生,至少跟印象中的自己差別很大。心想,自己現在還能稱之為是一個和尚嗎?不僅思想上與佛門宗旨背道而馳,而且行為處事上也屢屢犯規破戒,現在甚至連外貌神態都大相庭徑(除了光頭)。怪不得出去別人看自己的眼神中,總帶有一種異樣的鄙夷以及詫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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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在經過了曹正青的術法改造之後,佛生現在整個人的五官外貌形態特征,繼上次金元丹之後又發生了一次微整。比如臉麵顯得棱角分明更加堅毅,不再像剛下山的時候那樣嬰兒肥;眼睛尾角微翹內角下斂,好似一對平行四邊形狀,不再是最初的橢圓形了;鼻梁高挺鼻尖微仰,人中凹陷唇厚牙明,於平凡中透露著一股子帥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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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鏡子裏的自己有點陌生,但是佛生還是非常滿意現在的模樣,至少整體上看起來沒有以前那麽土裏土氣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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