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麽事情令主人如此憂心忡忡?請盡情命令我吧主人,讓我為主人接觸憂慮。”


    悠思忠誠而卑微的話讓慕容黎十分受用。


    “好,那本王這次便信你一次,第一次用你,你可得好好表現了。”


    慕容黎話音剛落,他便施展了一個小小的法術,於是悠思身邊便忽的又出現一個陌生的人。


    是個高大威猛的男人,一身魔族的打扮,隻是奇怪的卻是,此人一動不動不說,且雙目空洞無神,若不是有血有肉,還真要以為這是尊塑像了。


    悠思瞥了這人一眼,見他也一言不發,便蹙了蹙眉,但沒有說什麽,反倒是慕容黎主動為她答疑解『惑』著。


    “莫慌,這不過是本王一個幻術而已,這個幻術,除非本王親自解除,或者是顧君酌那樣的人的修為才看得破,否則以如今群龍無首的國宗門,休想破壞本王完美的計劃。”


    說罷,他一把拉過悠思,一五一十將要施展的計劃盡數附於悠思耳邊說了個一清二楚。


    悠思聽得認真,連連點頭……


    此時的國宗門還沉浸在全方位搜查所謂的魔界中人之中,卻根本對墓園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淩鷺提著劍失神地迴到司馬長老身邊,見周圍已有不少弟子也早一步迴來待命了,他便知道,不止是他一個人一無所獲。


    司馬長老見他迴來,便拄著龍頭拐杖挪了幾步。


    “淩公子,如何了?”


    淩鷺搖了搖頭,司馬長老便歎了口氣。


    “不可能啊,國宗門的結界是師尊親手布下的,沒道理會出錯的。”


    很快的,陸陸續續有更多的弟子迴到原地,司馬長老一見他們的神『色』便知曉又是沒什麽重要的消息,不禁有些著急。


    當所有派出去的弟子全部迴來待命後,司馬長老搖了搖頭。


    “遭了,遭了啊。”


    “司馬長老何出此言?沒有魔族的人不是更好?”淩鷺問道。


    司馬長老卻『摸』了『摸』胡子歎息道:“淩公子有所不知,師尊的法陣向來沒有出錯過,這點無論如何都不值得去懷疑,明明結界顯示有魔族的人擅闖進來,然而如此多的弟子卻盡數一無所獲,那隻能是更加糟糕的情況。”


    淩鷺一點就通,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說,那名魔族的爪牙此刻正潛藏在國宗門的不知哪個角落裏,隨時可能乘人不備趁人之危?!”


    如果真是如此,實在是不能更加糟糕了。


    司馬長老點了點頭,“淩公子說得是,師尊前腳剛走,我若不能守護好國宗門,實在無顏麵見師尊了。”


    淩鷺蹙眉道:“長老放心,有我在,有你在,還有其餘的高層和諸多弟子,國宗門不會因為這一個魔族爪牙就翻了天去的!”


    司馬長老想了想,覺得有道理,說道:“既然淩公子如此說,那便承你吉言了,也是,有這麽多人,難道還真怕了什麽不成?!”


    淩鷺點頭,卻見底下一群國宗門的子弟都麵『露』疲憊之『色』,於是他又抬頭望了望天,隻見天『色』漸晚,月亮掛了一邊都老半天了,亮的人愈發身子骨發軟,頭重腳輕的。


    淩鷺忍不住提醒著司馬長老。


    “司馬長老,既然一無所獲,倒不如先讓大家休息吧,不然以大家這副狀態,若真的逮住了魔族的爪牙,也難免會有人受傷的,養精蓄銳方是良策,這是在國宗門,諒那魔族的宵小也不敢現在就來為非作歹,就算有什麽周密的計劃,也得好幾日吧,足夠大家打起精神來了。”


    司馬長老見狀,隨著淩鷺的目光而望去,果真見到大家都累得很,於是『摸』著胡子說道:“也是,如今夜已深了,總歸一時半會也還是沒有收獲,算了算了。”


    說罷,他朝所有人揮了揮手,一扯嗓子聲音大若洪鍾震耳欲聾。


    “諸位弟子,辛苦了,今晚都先迴去了!”


    所有弟子本來都昏昏欲睡時,忽而聽得這麽一句話,頓時來了精神,齊刷刷抬起頭道:“多謝長老體恤!”


    然而正當大家都要散去時,卻又有一個人匆匆趕來。


    “魔族的爪牙就在這裏!大家先別走!”


    此話一出,頓時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一聽到魔族的爪牙終於現身,哪還有什麽睡意?盡數都將目光移動過去了。


    司馬長老和淩鷺一聽這話,也驚了一跳,尋著聲源而去,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所有人都猜不到的一個人。


    悠思在月光的照『射』下,緩緩從黑暗中走來。


    隻見她不似從前一般總愛穿一些較為紅豔的衣裳,反而著了一身的淺綠『色』衣料,淡薄之相,臉上又用白紗遮住了那道狹長之傷疤,隻『露』出一雙水波流轉的眼眸,比之前已大不相同了。


    隻是那雙眼睛裏似乎毫無任何情感摻雜,冷漠的模樣冰的人隻要望上那麽一眼便會退避三舍。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竟是悠思師姐!怎麽會,她不是在墓園裏嗎?”


    “師尊勒令她再不得踏出半步,她如今怎敢……”


    “悠思師姐何必再摻和什麽?”


    ……


    一時間,議論聲四起,司馬長老怎麽也料不到會是悠思突然出現,他抖了抖胡子和花白的眉頭,說道:“公孫悠思,師尊的命令你都忘了嗎?這才過了多久,你就敢趁著師尊不在擅自違背他的命令?你要明白,如今國宗門不管發生什麽事,都再與你無任何瓜葛了,現在,你立刻迴去墓園,可別忘了你墓園裏的父親,莫要再辜負他的一番苦心了。”


    司馬長老一想起公孫靖,便隻覺得一陣痛心,那本來該是與顧君酌齊名的傳奇人物,國宗門難得有顧君酌和公孫靖兩師兄弟一起攜手,然而卻是天妒英才,哪知公孫靖會遭此橫禍。


    沒了法力,廢人一個,痛失愛妻,就連唯一的女兒都是那麽的不爭氣。


    司馬長老眯了眯眼,看著眼前的悠思,卻是想到了墓園裏的公孫靖,不禁眼中酸澀。


    然而如今的悠思早已非比尋常,又哪裏聽得進去司馬長老的一番苦心相勸?


    悠思冷笑一聲,不慌不忙將身後之人拽了出來。


    待眾人看清後,又是紛紛倒吸一口涼氣,冬季的風最為刮人,這麽一吸入,頓時心肝脾肺都涼得透骨,但也還是抵不住那份驚訝。


    司馬長老拄著龍頭拐杖的手愈發用力,淩鷺有些眼力見,悄無聲息挪了幾步,一把扶住司馬長老,讓其後背抵在自己強有力的手臂上,為其增加些氣力。


    隻見悠思狠狠甩出來展現在眾人麵前的,竟是一個被五花大綁的高大男子,那男子一席黑衣,周身邪氣纏繞,明眼人自然一看便知其身份。


    可不就是國宗門上上下下折騰了諸多力氣都在尋找的人物嘛。


    司馬長老揮舞著龍頭拐杖,輕輕一點,那男子便跪在地上,自己抬起了頭。


    眉心那黑紅紋路已再明顯不過了。


    司馬長老忍不住連連感歎:“好啊,果然,果然是竄逃撿來的魔界爪牙!總算抓住了!”


    司馬長老一顆心至此也終於落了下來,不然他非得帶著對顧君酌的不安和愧疚感在今夜輾轉反側不可!


    淩鷺自然也高興魔族爪牙的落網,隻是他盯著那名爪牙的麵容觀察了一番,卻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兒。


    那爪牙的眼中,宛若一潭死水,平靜無任何波瀾,實在古怪得很。


    他忍不住在司馬長老身邊耳語一番,提示他小心為上。


    司馬長老點了點頭,也表示讚同,於是暗中彈了一個法術過去,那法術一靠近那名魔族爪牙,司馬長老立刻得到了相應的感應。


    於是轉過去朝淩鷺挑了挑眉,暗示準確無疑。


    淩鷺便覺得更加奇怪和疑『惑』了,難道,是他想太多了嗎……


    可是真的好巧合……偏偏大家都找不到的情況下,就這樣被悠思製服了?


    一個本應該安守本分不知曉外頭發生了何事的人?


    然而具體說不上來什麽證據,眼前這一切看上去也都是那麽的正常。


    淩鷺不禁慢慢打消掉心中的疑慮,隻是在看向悠思時,還是心底不太舒服。


    他可忘不掉這個瘋女子從前對殷童的所作所為!


    不管再隔多少時間,他每每看到公孫悠思,都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可能這就是真切地討厭一個人時內心深處那最真實的感受了吧。


    悠思笑道:“司馬長老,現在你還要讓我再迴去墓園嗎?”


    “不,等等。”司馬長老立刻反悔,“說吧,怎麽迴事。”


    “這人逃到墓園,卻不知道墓園是國宗門十分重要的地方,縱然整個國宗門外圍有一道結界防護,而墓園四周卻還有一道,雙重保護方可保得墓園中的先輩長眠而不被受打擾。他便這樣稀裏糊塗被墓園外的結界防護給傷了,因為傷的毫無防備,所以很快沒了什麽還手的力氣,輕而易舉就被我綁過來了。”


    悠思將一切都說得天衣無縫,司馬長老又望了望地上那名魔族宵小,問道:“那你父親呢?”


    “我不想讓他憂心,隨便扯了個謊讓他先睡了。”


    “好吧,好的……”司馬長老似乎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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