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黎打了個響指,燕玄便像被解了話匣子一般。


    “青湖城外是穹山,這座山其實是一座火山,傳說上古時曾有神明降世,將隨身法器鎏鴻埋葬於穹山之中,穹山爆發之時,便是鎏鴻獻世之時。”


    “那穹山何時爆發?”殷童問道。


    燕玄說:“隻可惜,這麽多年,從未有聽過穹山爆發的傳聞。”


    這一句話,殷童像漏了氣似得,“那怎麽辦,穹山沉寂,我們豈不是白來一趟?”


    衛清憂卻在這時『插』嘴道:“也不全是,其實咱們運氣不錯的,方才我見大街上好多人都在議論呢,說是不知道誰放了消息,百年沉寂的穹山將與兩天後爆發,到時候鎏鴻也會隨之出現,不過那法器卻是在火山頂部,實在太危險了。”


    殷童一拍桌子,“不,再危險我也要去,難得遇上穹山爆發,如果這次錯過鎏鴻,那我一定會後悔的。”


    衛清憂忽然覺得熱血沸騰,她常年習武,早已練就一身豪情壯誌,“好!殷童,我陪你去,既然我們是朋友,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不退縮,這才不負我衛家祖訓。”


    淩鷺聽她說得信誓旦旦,立刻潑了盆冷水,“衛清憂,相信衛傅知道你此時此刻搬出衛家祖訓隻是為了去白白送死,一定當場氣得吐血三升。總之,你不許去,給我乖乖留在這裏,殷童,我陪你去。”


    衛清憂咬了咬牙,“現在兄長不在這裏,公子休要拿他來壓我,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你!”淩鷺氣得咋舌,“好,好極了,隨便你吧!”


    慕容黎悄然一笑,隨後又換上同樣一副信誓旦旦的麵孔,“那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臨陣脫逃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沐戎怎麽說也要一同前往才對,火山爆發,百年難遇,如果能親眼瞧見,一定大開眼界了。”


    殷童有些感動,“你們願意與我生死與共,我真的不知如何言謝了。”


    慕容黎擺擺手,“朋友之間,不必用謝這個字,燕玄武功高強,相信這一路,他會護好我們的,咱們不如好好去睡一覺,趁這期間好好做準備,兩天後準時出發吧。”


    “沐戎先生果然有先見之明!”殷童感激地看著他……


    深夜。


    慕容黎站在屋簷上,感受著冬季帶來的瑟瑟冷風。


    “王上,兩日後便是穹山之行了,屬下在此恭賀王上計劃成功!”燕玄站在他身邊說著。


    “嗬,那群白癡,還在沾沾自喜能夠一窺鎏鴻之顏,殊不知,他們正在一步步走入本王精心布下的計劃,穹山確實會爆發沒錯,不過不會主動爆發,需要本王親自去啟動鎏鴻的封印,隨著火山深處滾滾炙熱的岩漿怦然湧出,鎏鴻才會降世,那群白癡,什麽都不知道,到最後丟了『性』命,也是他們咎由自取。他們,終將成為本王一統大陸的絆腳石!”


    慕容黎說著說著,緩緩閉上眼睛,臉上是盡情享受的模樣,仿佛已經預見自己成為大陸之王的美妙場景。


    燕玄說:“王上說的是,顧君酌屢屢與您作對,處處打壓我們魔族,殷童既然成為他最疼愛的弟子,自然該明白師債徒償的道理,能成為王上的絆腳石,應該是他們生命中最後的榮光了。”


    慕容黎一聽,哈哈大笑:“燕玄,我實在太喜歡你了。”


    話罷,他突然麵『露』兇光,臉上全然無了白日裏溫和如水的翩翩公子模樣。


    “是啊,是啊,本王這次倒要看看,顧君酌那個法力低下的分身,到底該如何救他的好徒弟!”


    ……


    兩日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如流水般很快消散。


    兩日後,殷童一行人收拾了包袱,雄赳赳氣昂昂地前往穹山。


    殷童站在城門外,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青湖城最後一眼,今日一別,不知日後還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再度來這個依山傍水的地方遊山玩水了。


    淩鷺扯了扯她,“行了,再看眼珠子都要掉了,走吧,以後再來就是了。”


    “以後?”殷童重複了一遍,“是啊,以後再來。”


    歎了口氣,殷童終是跟上了大家的步伐。


    穹山雖是位於青湖城之外,但是少說也是有一段路程的。


    索『性』殷童自己憑著一股子熱血鬥誌,倒是胸不悶氣不喘的,宛若一隻精神奕奕的公雞一般。


    反倒是衛清憂,在走出去不到二裏地的路程,她便不爭氣地崴了腳脖子。


    淩鷺見她捂著腳脖子抿著唇蹙著眉的樣子,便有股不知名的火氣直衝心頭。


    衛清憂見大家都停下來等她,殷童更是走過來關切地扶著她的腳踝,“清憂,你覺得怎麽樣,不如還是先歇歇吧?”


    “不行。”衛清憂自己反倒搖了搖頭,反對著,“不過是區區小傷,無足掛齒,這才多少路程就得停下來,往後的路肯定更耽擱時間,穹山即將爆發,我不想你們因為我而錯過鎏鴻降世的最佳時機。”


    說罷,她自己強撐著身子起來,一瘸一拐越過殷童,臉上盡是倔強之『色』。


    淩鷺心頭的火燒得更旺了,他眯著眼,一聲不吭拉住衛清憂。


    衛清憂被他這一舉動弄得有些疑『惑』,隻見他自顧自站在她麵前,忽然蹲下身子,將寬厚的後背亮了出來。


    “公子,你這是?”衛清憂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殷童卻是忍不住發笑,站在一旁看好戲。


    淩鷺的耳根子又開始紅撲撲的,“這還要問,你真的是笨蛋不成?上來!”


    “不……”衛清憂一聽,腳似乎也不疼了,話都說不利索,“公子,我不能……”


    她話說得結結巴巴的,殷童看不過去,立刻推了她一把,“清憂,你自己說的不想耽誤我們的。”


    她頓時驚唿一聲,整個人一下子趴在了淩鷺的背上,淩鷺順勢將她背在身上,而後快速站了起來。


    他嘴唇微微一勾,掂了掂她的身軀,惹得衛清憂咬緊紅唇,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肩膀,乖巧依人。


    “真是的,怎麽輕成這樣,當自己是小鳥不成?”淩鷺歎了口氣,心想著……


    一行人一路行走,總算是到了穹山。


    穹山之上,遠遠望去,寸草不生,偶爾瞧見幾隻飛鳥在山頂盤旋,發出陣陣哀鳴,令穹山看上去形同鬼蜮一般可怖至極。


    淩鷺額頭滲出汗水,縱然衛清憂於他而言並不算重,但一路這麽走下來他也難免有些手酸。


    衛清憂見狀,有些於心不忍,她抽出帕子為他抹去汗水,幹淨的帕子將水珠一一吸收幹淨。


    “還是放我下來吧,我已經沒事了。”


    “閉嘴。”淩鷺抱著她大腿的手忽然捏了捏她扭傷的腳踝,頓時疼得衛清憂倒吸一口涼氣,他又嘲諷道:“這叫沒事?你以為我願意背著你啊,我是怕因為你耽誤了殷童的計劃,你可別多想。”


    衛清憂一聽,乖乖趴在他背上,“縱然你是為了她,我這一刻也願意。”


    “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衛清憂立刻收住了嘴巴。


    殷童望了望遠處的穹山山頂,遙不可及,她唿出一口氣,說:“穹山雖高,不過我等會用些小法術,應該很快可以上去,至於淩鷺,抱著清憂禦劍飛行應該也是可以的,沐戎先生的話?”她自己是打算使著顧君酌教給她的乘風之術一路直上的。


    然而話到這裏,卻被慕容黎生生打斷,“這可不行。”


    “什麽不行?”殷童問道。


    “我的意思是,你剛剛說的辦法,在穹山這裏,一個也行不通,別說什麽禦劍飛行了,也更別提什麽小法術了。”慕容黎迴答著她。


    淩鷺往背上再度掂了掂衛清憂,喘了口氣說:“你說不行就不行?”


    “鄙人不才,常年四處奔走,所以養了個習慣,做什麽事都會預先仔細調查,你們抬頭看看吧。”慕容黎似乎已經完全適應了目前的商人身份,隨意一句話都能把自己的身份先提一提,將其完善,“穹山半山腰之處,有一層濃濃的雲霧,這層雲霧自穹山坐落於此便隨之誕生,常年環繞四周,那層雲霧開始往上的穹山,無論什麽仙家道士,都會形同普通人的,所以咱們最多隻能到半山腰,再以後就得一步一步攀爬上去了。”


    “這……”殷童承認,自己確實沒有計劃得如此周密,以至於到了這等地步,告訴她無法使用以往修煉的本事,她便沒有辦法了,“半山腰便半山腰吧,隻是之後可能會困難一些,大家等會各自小心,對了,清憂如今,若隻能到半山腰可如何是好?”


    慕容黎早就料到會如此,他朝燕玄喊道:“燕玄,繩子。”


    “是,主子。”燕玄應聲從包裹中掏出一段十足長的繩索。


    “我早已命燕玄備下此物,從前我有過攀爬的經驗,也不算什麽大事,等會可以把清憂用繩索綁住,我們一起助她爬上穹山,這穹山並不是大陸上最高的山峰,咱們現在在這裏看是一迴事,但等會真正爬了卻又是一迴事,其實很快的,而且我們一開始就可以到達半山腰了,可謂是事半功倍。”


    殷童覺得他說得有道理,點點頭道:“此行若無沐戎先生,實在不知如何是好,清憂你可以嗎?”她偏過頭去關切地詢問著淩鷺背上的衛清憂。


    “我可以的,你們都這麽為我著想了,我還有什麽不可以的?”衛清憂『露』出一抹淺笑,眼中是堅毅的光芒。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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