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其他人都是正道門派中出身,彎彎繞繞多得很,眼見顧君酌新收的弟子居然是這個模樣,當下驚愕之餘更多了對殷童的一層鄙夷。


    顧君酌竟會收這麽個人作徒弟?真讓人匪夷所思啊……


    悠思見狀,更是在旁邊冷哼一聲。


    待入座,顧君酌暗自捏了殷童一把,小聲道:“童兒下次再賴床,為師不介意讓你整晚頭懸梁入睡。”


    殷童一聽,嚇得頓時抖了個激靈,困意全無。


    媽呀,她這個師傅的言出必行她一點也不懷疑!當下吞了吞口水,“師傅,童兒絕不敢再有下次……”


    可惜,眾目睽睽之下,卻不能靠在師傅身上,隻得兩張椅子挨在一起坐。


    殷童見周遭一雙雙眼睛往顧君酌身上似豺狼虎豹般探尋,便覺一陣不爽,恨不得當場宣示了自己的主權。


    真是有了個悠思又不夠,現在又多了別的人,就拿方才那個蓮花派的鍾毓秀,著實礙眼!


    殷童抬頭看了看身旁男子的容貌,不覺心中一陣淚流滿麵。


    該死的,長那麽好看,隻會招蜂引蝶……


    大會終於得以開始,國宗門既然是眾門派之首,如何也要先表演一番。


    悠思見有了機會,想起自從出關後,顧君酌連正眼看她都沒有,一門心思全顧著那個該死的殷童!現在,她就要讓顧君酌好好看看,她悠思可不比殷童差多少!


    等顧君酌往隊伍裏望來時,她不假思索地站出來。


    “師傅,不如就讓悠思先來為眾門派助興吧!”


    顧君酌終於往她臉上認真看了看,悠思頓時緊張得渾身僵硬。


    顧君酌片刻後才點了點頭,道:“好,你去吧,順便讓為師看看,你關禁閉這段時間,到底有沒有長進。”


    悠思一聽,當下心中一喜,笑道:“是,悠思定不辱師命!”


    話音一落,便攜著佩劍衝了出去,足尖輕輕一點,整個身子輕飄飄的,宛若蜻蜓點水一般,款款落在高鳶台正中央。


    她自信地挺直身板,一雙美眸往四周掃了一圈,聲音不卑不亢道:“國宗門顧君酌顧師尊座下二弟子,悠思,在此獻醜了!”


    說罷,她手持長劍,在高鳶台上翻了幾個漂亮的跟頭,緊接著開始舞起一套劍法來。


    此劍法名曰雪域飄香,不但招式精巧,而且全無虛招,招招威力足以取敵人『性』命,一看便是一套十分適合女子修煉的劍法。


    隻見她揮舞泛著銀白『色』光芒的長劍,所到之處皆揮起一陣冷風,恰巧有不少樹葉飄落於周圍,被她轉過身來,不消片刻,所有枯枝落葉竟全部化為粉末,隨風消散。


    殷童本以為悠思心思沉重,隻會些花拳繡腿,沒想到她卻是有一套真功夫在的,當下也不免有幾分驚訝和佩服,畢竟這一套雪域飄香下來確實足以讓人眼花繚『亂』了。


    等悠思表演完,眾人為她響起熱烈的掌聲,此起彼伏,令她雖額頭出了一層薄汗,但眼神卻神采奕奕,她本就生的秀麗,一雙美目此刻全往顧君酌身上看,期待著他能高看她幾分,哪怕多了一些不同的情緒,都足以令她開心好久了。


    “不愧是國宗門的人,果然不一般,這開場的表演就讓人讚不絕口。”


    “是啊是啊,早聽聞顧師尊收了兩個徒弟,這二徒弟實在不錯啊。”


    “我記得她還是公孫師尊的女兒,雖然此番公孫靖未能前來,卻倒也給她父親長臉了!”


    ……


    眾人議論紛紛,每個人都是對悠思的稱讚,其中不乏對顧君酌和公孫靖,以及整個國宗門的阿諛奉承。


    聽得悠思得意地挑了挑眉頭,笑臉盈盈往顧君酌走去。


    “師傅!”


    “下盤不穩,招式隻講精巧好看,全是小心思,沉不住氣,若真的與人對打,你不消片刻,便會落敗,碰上真正的高手,你那些一套套的花拳繡腿全是白費功夫,這雪域飄香,迴去還是多多請教你爹,今日還算過得去,切莫沾沾自喜過了頭。”


    顧君酌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冷漠地指出她方才舞的雪域飄香的不妥之處,還是當著眾目睽睽之下,全然不顧及她是他師弟的女兒,亦是他的徒弟。


    悠思臉『色』慘白,死死咬著下唇,眼眶裏的淚幾乎奪眶而出。


    她一開口,聲音婉轉如黃鸝,清脆動聽,卻多了三分委屈,試問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女子,還是自己的徒弟,又哪個男人承受得住?若換作一般人,早就將其摟在懷中,柔聲安慰了。


    可惜,顧君酌如冰下三尺,一個眼神警告著悠思不要丟人現眼,便再不肯看她。


    氣得悠思隻是朝他彎腰,便快速迴歸隊伍。


    眾人見狀,皆麵麵相覷,小心看著顧君酌的臉『色』。


    心道:看來傳言有誤啊,這顧君酌,好像並不待見自己的徒弟啊?


    皇帝本想稱讚悠思一番,好借機拍拍顧君酌的馬屁,卻見他毫不留情麵地冷言相對悠思,當下也收住了嘴巴,隻讓大會繼續。


    接下來,各大門派皆舞刀弄劍,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本著為門派爭光的心思,全部拚盡全力在高鳶台上比試表演。


    殷童看得困意連連,不時借著顧君酌擋著悄悄打著哈欠。


    心道:不就是一場攀比大會嗎,何必大張旗鼓打得火花四『射』?早知如此,當初顧君酌拖著自己來,自己應該死也不來,在國宗門陪著公孫靖喝酒聊天才對……


    大會持續了三個時辰,眼見夜『色』將至,蒼幽皇帝連忙派人布置美食,順勢將招待眾人的晚宴一同在高鳶台上舉辦。


    美酒佳肴在前,眾人也確實疲倦不堪了,於是在大家的其樂融融下歌舞升平,嬌美舞姬的身姿讓在場的人不免放鬆了下來。


    殷童自然樂得很,看了幾個時辰的表演,那些一板一眼的門派弟子真是讓人腦袋發脹,正好嚐嚐蒼幽國的吃食,消消疲倦。


    她手正伸出去拿酒壺,就聽耳邊一聲虛咳,殷童頓時繃緊身軀,緩緩朝旁邊看去。


    果然,隻見顧君酌斜眼盯著她,她的手離純銀的酒壺隻有一指的間隙,卻隻得硬生生停在半空,好不尷尬。


    “師傅,我,我就喝一點?”殷童勉強咧出一個笑容求情。


    “不行。”可惜顧君酌早知道她的花花腸子,在她喝酒這件事情上全然不坐一點讓步,“童兒,為師當日多次與你約法三章,你也再三向我保證滴酒不沾,這些日子你在國宗門偷著酒與你公孫師叔一起胡鬧,為師也權當沒看見,可是今日眾目睽睽,各大門派都還看著,你若醉了,如何是好?”


    說是這麽一副官腔說法,可是顧君酌內心裏卻是擔心這丫頭再次喝醉傷了身子,修煉者最忌諱心神不定,其他門派如何他管不住,但他的童兒,他就得好好看著,今日在他眼皮底下她若還是不知收斂,那往日他若不在她身旁,她又當如何是好?!


    殷童立馬蔫兒了下來,整個人悶悶不樂收迴手,氣唿唿坐在一旁啃著瓜果,正值秋季,豐收的季節,那些水果香甜得殷童心都化了一半,可惜美酒在眼前,卻隻能看著,不能品嚐,再好吃的甜食水果,又有什麽用?


    顧君酌見她如此,終是歎了口氣,自己遞給她一杯酒,殷童見眼前出現一個酒杯,愣了愣,望過去,卻是自家的師傅別過臉去,一臉僵硬,耳尖似乎有些發紅。


    “師傅,這?”


    “今日,就這麽一杯,為師已為你化去酒力,你隻管放心飲用。”


    殷童一聽,頓覺喜出望外,她不可置信地盯著顧君酌,盯得顧君酌愈發不自在,說道:“童兒不喝,為師正好省了心。”


    “不不不,喝,我當然要喝!”說罷,她連忙接過那一小杯酒水,水麵上倒映著自己的眼眸,眼裏頭皆映著點點星光,殷童知道自己的喜『色』此刻怕是如何也藏不住了。


    美酒入肚,淡淡清香滑膩如絲綢,從喉頭一路向下,頓覺心曠神怡,殷童忍不住砸吧砸吧嘴。


    蒼幽國的酒,不錯!


    最關鍵的是,這是顧君酌的一番心意,縱然是毒『藥』,今日她殷童也高興,定然飲鴆止渴,心甘情願!


    因為如此,隻覺得這杯酒,比往日的都要格外香,一杯,也夠過癮了。


    殷童喝完,笑眯眯湊到顧君酌身邊,見四下大家都忙著欣賞歌舞,無瑕顧及他們,便愈發得寸進尺,一副調戲良家女子的登徒子模樣,往顧君酌靠去。


    她喝了酒,心生歡喜,狐狸天生的輕挑便不自覺『露』了出來。


    “多謝師傅了!”殷童眨巴眨巴眼,難得看到顧君酌不淡定的樣子,隻覺得好玩。


    殷童隻感覺到顧君酌渾身僵硬,一時玩心大起,卻看不到他耳朵全然泛著粉嫩的紅『色』。


    顧君酌餘光瞥到她,隻見她細眉輕挑,杏眼如皎潔的夜明珠,眼中隻倒映著他的身影,紅唇更似剛摘的櫻桃,嬌豔欲滴,再加上喝了酒的緣故,白皙的皮膚上透著粉『色』。


    他常日守在她身旁,曾幾何時,她竟也步入女子的青春模樣,出落得這般精致了?


    顧君酌隻覺得心緒不穩,渾身燥熱得很,他這是怎麽了……從未出現過這種狀況……該死的!


    他慌忙推開她,自己也喝了杯酒,道:“童兒不許胡鬧!”


    殷童這才作罷,笑眯眯地老實坐迴自己的位置,心中隻覺得如抹了蜜一般甜。


    今日意外收獲,做什麽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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