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劍仙柳的嗬斥,眾人便不難猜出這女子的身份,荒穀劍仙柳有一掌上明珠,頗為貌美,劍仙柳對其甚是寵愛,概因劍仙柳乃是一長情之人,隻在那修道之初期娶了妻,並且多年來不曾續弦,故而這柳青鳶乃是劍仙柳唯一的血脈。


    荒穀雖然沒有那傳男不傳女的習慣,但柳青鳶一介女流終是不能繼承荒穀家業,故而這劍仙柳的夫婿是極有可能將整個荒穀收入囊中的,誰若是有幸做了那劍仙柳的女婿,當真是權勢地位佳人都聚在了一塊,這等潑天的福分,難道讓這小子給奪去了?


    先前那說曾見識過荒穀守山三才大陣的男子,此刻出聲輕聲說道:“是他……真的是他啊。”


    “什麽是他?誰?”早有那好事之人忍不住發問。


    這男子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雲朗,口中喃喃道:“就是這個揚州別院的大弟子雲朗,那****和師傅去拜訪柳穀主,正巧在那山門看前看到他,而那時他身邊的女子也正是這荒穀的大小姐柳青鳶。”


    這消息宛若重磅炸彈一般,瞬間在人群之中炸開了鍋,眾人發出一聲驚唿:“這麽說,先前這二人便已經在一起了是也不是?”


    那男子木然的點了點頭:“那是兩年前,我記得很是清楚。”


    “這賊廝!怎生就長了個這麽好的皮囊?要是爺爺也有這等皮囊,還修什麽鳥仙!”那下年兇神惡煞的壯漢從人群之中站了出來,惡狠狠地說道。


    “就算你長成雲師兄的樣子,可你這心性隻能是白白浪費那一副好皮囊。”說話的便是那煉氣宗門的女子,一臉的鄙夷。


    這女子話一出口,登時這壯漢便麵色一紅,說話也不甚流利起來:“俺……俺不就是醜了點麽?這姓雲的廝鳥哪一點好?先前與那妙清仙子不清不楚,這又出來個自稱是他妻子的荒穀大小姐,就衝這廝鳥的脾性,就合該讓俺剁他幾斧子才罷!”


    “嗬嗬嗬。”


    這壯漢的一番言語瞬時讓這在場觀禮之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而此刻站在上方的劍仙柳卻仿佛沒聽見一般,倒是給柳青鳶弄了個大紅臉,劍仙柳眉毛一挑:“青鳶,你閉關出來了?”


    “嗯。”柳青鳶低著頭應了一聲,劍仙柳又問:“此番可曾將那天衍劍陣參研透了麽?如今是劍法進境如何?”


    柳青鳶淡淡的說道:“天衍劍共分九層,我已經參研至第八層,至於這最後一層,無論是蓄勢還是蓄力,都未曾到時候,故而女兒提前出關了。”


    劍仙柳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又是啞然失笑,這並非是參悟劍法時機未到,而是這柳青鳶的心已經飛了,飛到了天池,飛到了雲朗這裏。


    劍仙柳也不說破,“那你來天池是為何?在這裏可不要搗亂,西山會盟天下英雄俱在,你可不許造次。”


    劍仙柳雖然是沉著一張臉,但柳青鳶知道,劍仙柳並未生氣,柳青鳶心裏不禁暗暗高興,原本是想著偷偷地來,可沒想到在那虛空中一看到雲朗就將這隱匿的法子全然拋在了腦後,故而這才弄出了這麽大的動靜。


    柳青鳶點了點頭,上前一把挽住劍仙柳的胳膊:“知道啦,爹。”


    劍仙柳趕緊把柳青鳶的手扒拉下來,沉聲說道:“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爹還有許多事要處理,雲朗。”


    “在,前輩。”雲朗急忙應道。


    “嗯?”劍仙柳眉毛一挑,眼神之中帶著探究的意思。


    麵對著劍仙柳的目光,雲朗亦是一愣,當即柳青鳶便伸出手來,一把掐在了雲朗的胳膊肘上,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雲朗。


    雲朗就是再傻也明白怎麽迴事了,當即便改口道:“伯父!”


    “嗯。”劍仙柳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你便看著青鳶,莫要讓她亂跑,人多眼雜。”劍仙柳說這最後一句時帶著濃重的意味,雲朗自然聽得清楚,那意思便是告誡他雲朗,不可造次,若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卿卿我我,定然饒不了他。


    雲朗拱手作了一揖:“伯父我記下了。”


    “嗯。”劍仙柳應了一聲,轉身向著那高台掠了上去。


    柳青鳶見劍仙柳一走,立即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當即便拉扯過雲朗的手來:“帶我去轉轉!”


    雲朗一愣,隨即說道:“伯父剛說過,不許你亂走。”


    柳青鳶眉毛一挑,嬌嗔道:“你是聽他的還是聽我的?再說和你在一起怎麽算是亂走?”


    這句話讓雲朗無言以對,當即便道:“好,那就走吧,去哪兒?”


    “就朝著前麵走好了。”柳青鳶大眼睛一轉,便道:“這裏是西昆侖的駐地吧?”


    雲朗一愣,“嗯,怎麽了?”


    柳青鳶一把挽住雲朗,貼得更近了一些:“我聽說那阿柔也來西山會盟了?我要去見見。”


    柳青鳶這話說得平淡,卻是將雲朗嚇了一跳:“你見她做什麽?”


    “我就是想見見她,據說這西昆侖妙字輩三仙子俱是傾城國色,尤其是這年齡最小的妙清仙子,那妙清便是阿柔罷?”


    雲朗一陣頭暈目眩,想不到這柳青鳶對阿柔竟然如此上心,當即便道:“對,阿柔仙號妙清,乃是西昆侖掌教所賜。”


    柳青鳶吸了吸鼻子:“好,咱今日就去見見這西昆侖掌教賜下仙號的妙清仙子!”


    “青鳶!”


    雲朗急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胡鬧?”


    “這怎麽算胡鬧了?”柳青鳶索性停了下來,揚著頭看著雲朗,目光緊緊地盯著雲朗。


    雲朗看著柳青鳶的眼睛,這目光之中帶著一分熱切,帶著一分希冀,還帶著一分苦悶,這剩下的便是那七分相思。


    “唉!”雲朗重重的歎了口氣,“好罷,你要見她,那便去見見罷。”


    柳青鳶一聽,當即就樂了,眉開眼笑道:“好好!直上西昆侖,見那阿柔去!”


    而先前阿柔羞於與雲朗提及自己的月事來臨,自然是羞澀難當,這才跑了去,直到跑出好遠,阿柔一下子怔住了,自己這麽離開有些不合適,卻不知這雲哥兒心裏怎麽想,當即彬蹲在那地上,臉頰紅透。


    直到過了許久,這才站起身來,她要迴去,剛才真是……真是太衝動了,自己何時這等心慌過?


    然而當阿柔重新轉迴來時,便看見一女子緊緊地挽著雲朗的胳膊,而雲朗麵色陰沉,阿柔轉身便想走,她已經猜出了七八分,這挽著雲朗的女子定然是荒穀的大小姐柳青鳶。


    柳青鳶此刻也看到了那站在不遠處的女子,當即便道:“妙清仙子?”


    阿柔剛要轉身,便被這一聲叫住,想走已是來不及了,便轉過身來:“你便是荒穀的柳大小姐。”


    阿柔語氣之中帶著淡漠,柳青鳶卻絲毫不以為忤,抬起頭笑道:“對,我就是。”


    雲朗一見二女已經先開了話頭,當下也不知說些什麽,便想將那被柳青鳶挽住的胳膊抽出來,然而卻不料柳青鳶卻是暗暗地使勁,將雲朗的胳膊徹底的拉住。


    阿柔是何等玲瓏的心竅,自然是明白柳青鳶這麽做的用意,她無非就是想證明雲朗是她自己的。


    但就算是阿柔再聰明,也不過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此刻饒是那心中明白,這嘴上便是怎麽著也說不出來。


    接下來便是一陣沉默,然而在場觀禮的眾人亦是看到了這一幕,此刻雲朗柳青鳶與阿柔離得這觀禮台便是遠了,眾人亦是聽不見三人在說些什麽,唯有那煉氣宗門中的女子看著三人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這其中涉及到未來的氣運,便是她也不能多說,隻是微微的歎了口氣。


    阿柔心中已蕩起那一陣陣的漣漪,麵對著柳青鳶,她著實不知到底該說些什麽,過了半晌,阿柔道:“請入門中一敘吧。”


    柳青鳶聞言淡淡一笑道:“還以為西昆侖便是這等待客之道呢!”


    雲朗一皺眉:“青鳶!不準造次!”


    柳青鳶當即乖乖閉嘴,隻是這胳膊卻是愈加挽得緊了。


    阿柔心中五味雜陳,適才聽見雲朗管那柳青鳶叫青鳶,已經如此親近了麽。


    阿柔在前方領路,走上那一級一級的台階,心中更是苦不堪言,過了這約莫半柱香的功夫,進了這西昆侖的門,來到了阿柔所在的屋舍。


    便見這屋子中甚是清雅,到處透著阿柔的清冷的性子。


    “請。”阿柔淡淡的說道,隨即取出一套茶盞來,但看這茶盞乃是紅泥所製,甚為精巧,便取了那雪頂寒翠來,乃用真氣催熱清水,其中加入香料,烹起茶來。


    柳青鳶在阿柔烹茶期間,一直注視這她,這女子當真是傾城國色,雖那年歲並沒有柳青鳶大,可這一舉一動帶著的萬種風情,還是讓柳青鳶心中起了一陣的敵意。


    便見這阿柔烹好了茶,素手拈起這紅泥茶盞,擺在雲朗與柳青鳶二人麵前,這便要斟茶。


    豈料柳青鳶出聲說道:“我不飲茶,飲茶則是取那靜潭山泉,輔之芙蕖花瓣,茶絲用那綠山環頂草的草尖烹製,你這雪頂寒翠我卻不是司空見慣,並不喜歡。”


    說罷,柳青鳶的一雙眼眸緊緊地盯著阿柔,這二女的爭鋒已經悄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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